“本初兄,在下師兄信中言道,並州全境遭十萬南匈奴匪患寇掠,大肆屠戮,可謂十室九空,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

但更嚴重的問題,是各郡縣官員被殺,官府無法運營,無法救助百姓,師兄為此徹夜難眠,日漸憔悴,我看了信件,也為之傷心落淚啊。”

林平之長生分體說著一聲長歎,眼圈有些紅。

袁紹也沒覺得他做作,一是他這演技,袁紹可看不出來。

二是袁紹也不覺得他說的話有假。

就算林平之能力挽狂瀾,驅逐南匈奴人,但十萬南匈奴人在並州這段期間,也必然在各地製造了大量的破壞。

袁氏故舊遍天下,去並州做官的,除了在上黨郡的,其他各郡的官吏,十不存一,隻零星逃回來幾個,訴說南匈奴人的殘暴。

所以袁紹除了羨慕嫉妒恨,其實也有點幸災樂禍,並州牧又如何?還不是接手了個爛攤子,官員死傷殆盡,百姓十室九空,還有南匈奴人鮮卑人虎視眈眈。

怎麽樣,表麵上風光,實際上焦頭爛額了吧?

“咳。”袁紹咳嗽一聲,給差點帶出來的戲謔神色憋回去,安慰道,“不群莫急,天無絕人之路,總會有辦法的。”

長生分體聽著又想翻白眼,也咳嗽一聲忍住,“本初兄,小弟這便是來求你來了啊。”

“不群盡管直言。”

“本初兄,並州缺官員,缺吏員,而袁氏四世三公,在士子中的聲望極高,若能呼籲士子們去並州,當能一呼百應。”

“這……”

袁紹聞言,有點猶豫。

他知道現在並州官場等同於空白,從郡守到縣主簿,大量的官位空缺,正是填補的好時候,這個時候若袁氏能夠率先動起來,就能搞到大量的官位。

袁氏的弟子,投效的士子,門生故吏,都可以去當官,即是實惠,又是人情。

若是真的有眼光有能力有野心的,應該反過來找長生分體說這事才對。

但袁紹不是,他就是羨慕嫉妒恨,找長生分體泛酸來的。

這一聽,袁紹才反應過來,這是個很好的機會,運作得當,他能獲得巨大的實惠和名聲。

但他猶豫了……那可是並州,十室九空,兵荒馬亂,誰願意去那種地方?萬一去了,卻被匈奴賊寇害了,這事情算誰的?那不是會第一個怨恨他袁紹嗎?

見袁紹猶豫,長生分體就暗自搖頭,這要是換了曹老板,這麽好的機會,他就算為難,也隻會是故作為難,肯定是會慷慨激昂的答應下來。

這年頭,誰看不出來已有亂世之象,亂世哪有不死人的?這種時候,幹大事還想要惜身?

並州亂,去了會有生命危險,但那又如何?更看重前途,想要拚搏一把的人,閉著眼一抓一大把。

危險和機遇總是並存的,袁紹先看到危險,然後瞻前顧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