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邑,林平之第一次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地方。

他第一次來,就遇到了胡匪。

他在這裏已經是第五個年頭了,他再來這裏,仍是要打胡匪。

不過此胡匪和彼胡匪不大一樣。

之前是鮮卑胡匪。

這次是南匈奴人。

之前是三百人,然後是六千人。

而這次是直接來了八千多。

林平之這邊呢?

三百人。

三百黃巾傀儡,卻不是凝罡境的黃巾傀儡,更不是戰魄境的。

隻是三百最普通的,而且是生機消耗的差不多的,眼看就要堅持不住的。

不過這都不是問題,因為林平之在這裏,這就足夠了。

馬邑城外三十裏,八千胡騎正要散開,前去各處劫掠。

見到前方百丈一人一騎,身後三百士兵,靜立不動。

有胡騎甚至以為這是嚇傻了的漢人軍隊,哈哈大笑,有一百餘騎,故意衝了過來。

林平之身著黑紅戰甲,手持長刀紅蓮,雙腿一夾,**馬開始小跑。

氣血一震,戰甲上符篆流轉,身後三百黃巾傀儡身上隨之浮現符篆,跟著皮膚像煮熟的蝦子一般通紅。

林平之以自身氣血,與三百傀儡氣血相連,並激發出其最後的全部潛力,全部的氣血生機,隻為這一戰。

兩百餘胡騎已然衝至林平之身前十丈,每個胡騎,都可以想象到鮮血飛濺,斷肢人頭紛飛,哀嚎慘叫聲不絕於耳的場景,不由露出殘忍的笑容。

卻在這時,所有胡騎都感覺眼一花,跟著腦子裏嗡的一下,就見對麵三百人突然血焰爆燃,煞氣衝天,為首那人,身形不斷暴漲,仿佛百丈巨人。

而那百丈巨人,寶相莊嚴,卻又金剛怒目,滔天怒火。

胡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卻也根本不能證明。

因為他們已經被怒目的金剛震懾,被心中的恐懼捆縛。

仿佛被毒蛇盯住的老鼠,甚至無法激發逃跑的本能,隻能瑟瑟發抖。

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為首之人,揮舞手中燃燒血焰的長刀,瞬息衝至他們近前,又瞬息消失在他們視線。

然後又見到三百柄環首刀,又在他們眼前揮舞,又從他們身後消失。

燃燒。

生命的最後一刹那,見到長刀揮舞的胡騎,沒有感覺到長刀割斷身體的痛楚。

而是感覺到了燃燒,身體在燃燒,魂魄也在燃燒。

啊!!!

一刹那,仿佛永恒,無休止的燃燒,無休止的炙烤,無休止的恐懼與痛楚,人無法嘶吼,靈魂卻在哀嚎。

遠處,已經往四麵八方擴散的八千胡騎,卻沒見到甚麽血焰,什麽百丈巨人,他們隻見到那三百漢人,突然一個衝鋒,突然衝過兩百餘騎。

然後三百人安然無恙。

兩百餘騎卻人馬俱碎,仿佛突然綻放的兩百多朵血腥的花朵,那一刹那的綻放,便如一副最殘酷淒厲的畫卷,刻在匈奴人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