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之軒走了。

林平之沒有多說。

石青璿也沒有挽留。

她仍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石之軒。

她甚至仍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真的……改變了?複原了?”

石青璿也不明白林平之到底做了甚麽,隻是看著很厲害的樣子,“他到底怎樣了?”

“他死過一次,故此放下了所有的執念,所有自我的對立,他即是重獲新生,也是找回曾經的自我。”

“……但他還有不死印法,他還有以前的記憶,他不會再重蹈覆轍嗎?”

“不會的,他已經曆過大恐懼,大未知,他度過了生死之劫,已登彼岸,又重回此岸,他不會再有對立之爭了。”

雖然不太明白,但石青璿相信林平之的話。

忽然間,她感覺心裏一塊大石落下,卻沒有輕鬆,隻有茫然和空落,不由得額頭又抵在林平之肩頭,“真的都結束了嗎?”

“都結束了。”

林平之輕輕摟住石青璿的香肩,“而唯有結束,才能開始,唯有放下,才能獲得,石之軒已經放下,青璿也該試著放下了。”

“我……不知該怎麽放下呢。”

石青璿抬起頭,與林平之四目相對,神色間盡是迷茫。

“不要想太多,先讓心情沉澱一下吧。”

雖然終究要麵對,但也不急於一時。

“……嗯,那你說說,你剛才是怎麽回事,你知不知道,剛才差點嚇死青璿啊!”

“邊走邊說吧,咱們先去一個地方。”

“哪裏?”

“楊公寶庫。”

……

“希白。”

“……啊!!!”

侯希白從無漏寺跑開,雖那兩人未追來,他卻仍驚魂未定,腦子裏嗡嗡的,親眼所見的巨大衝擊力,讓他無法思考。

卻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下意識地回頭,然後被嚇得一蹦一丈多高。

侯希白這輩子都沒如此失態過,卻也不怪他。

畢竟他這輩子也是第一次見到死而複活這種事。

“師、師、師……你、你、你……你沒死?”

侯希白跟著恍然大悟,師尊肯定是用甚麽詐死之術,瞞過那兩人,因此逃過一劫。

但那兩人經能逼得他師尊詐死,也足夠恐怖了。

“你很希望為師死了?”

“徒兒怎敢。”侯希白連忙搖頭擺手,心裏卻有些奇怪,總覺得師尊有些不一樣了,既不是溫和,也不是邪異,而是……怎麽說呢,平和?

不是反問,不是諷刺,而是淡然說笑?

“隻是這一切太過突然,甚至驚悚,那兩人究竟是什麽人?剛才又是怎麽回事?”

“那都不重要了。”

石之軒淡然一笑,“哦,你若繼續行走江湖,還是要知道的,那兩人是宋師道和青璿。”

“竟是他?!”侯希白一驚,“給曹應龍下暗手的那位宋閥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