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並不知,林平之說的一點都不假,別的目的都是順帶,他真是為了這位初唐明鏡來的。

而且他也來不及客氣,隻是苦笑道,“宋郎君不如先變回曲管事吧。”

林平之從善如流,“玄成兄也見了,在下武功還算可以,兄且放心,周圍無人監視。”

“你是如何被人盯上的?你這易容之術,可稱以假亂真。”

“我去大龍頭府上看了個故人,被沈落雁看到了,便派了個探子跟著我。”

“你可是想要插手大龍頭與魏公之爭?”

“沒那個必要,翟讓沒救了,李密也是一顆流星,璀璨而短暫,我還真就是聽了玄成兄不受李密重視,獻策未被采納之事;

我一想,李密不采納玄成兄的建議,便有了今日的局麵,那玄成兄或許乃是大才,此番得見,我確認了我的猜測。”

“郎君謬讚了,但我之策謀,確實與魏公之方針大略,略有出入。”

“玄成兄之策,可否讓我領略一番?”

“不過被人棄如敝履的淺見,若不嫌棄,我便說說,其一……”

林平之聽完魏征十策,不由撫掌讚歎,“若李密得君,便如魏武得奉孝,昭烈得武侯啊,可惜……卻又幸甚啊,若李密不瞎,我如何有機會,在這裏聽玄成兄可定江山的宏偉大計?”

這話確實搔到了魏征的癢處,這和他心裏的想法,一模一樣。

“如此看來,徐世績與沈落雁,不過爾爾。”

“非也,隻是兩人早與李密相識,對他無比忠誠,對他太過了解,知道如何獻策,李密會聽取,長久的潛移默化,兩人也受到了影響。”

“玄成兄既然在李密這裏待得並不開心,有沒有換個地方,換換心境的想法?”

“嗯,確有此意,我十分看好李閥,想要找機會轉投。”

魏征明知林平之的來意,卻如此說道,說完,靜靜看著他。

“李閥確實占據地利人和,隻靜待天時,便可龍蛇起陸,不過李閥乃是世家門閥,其中士族豪族眾多,便如當年魏武,帳下謀士數不勝數,玄成兄若想去李閥,恐仍要蟄伏一段時間。”

“哦?宋閥亦是高門大族,就沒有士族豪族投靠嘛?”

“當然有,不過甚少,畢竟嶺南就隻有宋閥一家獨大,而且宋閥另有育才、選材、考核升遷等諸多製度,類似隋朝科舉,但更加合理……”

“嗯……”魏征聽得雙目異彩連連,他就貧寒出身,知道寒門,甚至都夠不上寒門的窮苦百姓,想要出人頭地,何止是困難,簡直就是絕望。

但他又不禁疑問,“如此一來,恐難得到各地士族門閥支持,宋閥仍是出嶺南都困難啊。”

“有何困難?宋閥海運能力極強,有流求島中轉,沿途江南各地,想打哪打哪,更別說我父當年蒼梧嶺一萬對十萬,連敗隋軍,若領軍親征,荊南四郡,必望風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