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感覺如何?”

“……”

東溟夫人雖然震驚於林平之長生分體那神奇的真氣,卻仍不能下定決心。

她忽然發現,無數夜不能寐,淚濕滿枕時,期盼的複仇與擺脫控製的機會,突然這樣砸在她眼前的時候,她心裏的悸動,竟然不如諸多猶豫。

她想要點頭答應,甚至隻是眼神默許,卻腦海裏,又是擔心這人隻是初次見麵,目的莫測,不能將身體交托給對方,任由對方施為。

又擔心一旦同意,就是要與陰癸派徹底翻臉決裂,擔心她母親對她的無情,擔心陰癸派的威脅和報複。

又害怕這一點頭,尚氏就要被她反手賣掉,雖然尚氏對她和她的派主之位頗多覬覦,卻終究公事多年,如此未免絕情絕義,狠辣無情。

東溟夫人沉默無語,忽然略帶淒苦一笑。

她忽然發現,她雖然是一派之主,雖然受各方勢力尊重,但她內心最深處,她仍是十六年前,二八年華時,那個無法主宰自身命運,無力反抗,也沒有勇氣反抗,隻能任由別人擺布,隻能默默忍受的小姑娘。

她忍受的太久,已成習慣。

那恨意,那怨懟,不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動力。

而是她自我排解,讓痛苦麻木,讓她繼續忍受的“良藥”。

林平之長生分體見東溟夫人如此表現,他見過太多人,略一分析,就揣摩到五六分對方心理,不由得微微一笑:

“夫人可是左右為難,前怕狼後怕虎,又心動,又對事情不可控製的發展,感到十分惶恐?

這也不難理解,夢魘雖然可怕,但未知,才更令人無所適從。”

“……林郎君對人心看得十分透徹,如此可有教我?”

“既然難選,我看不如就別選了吧。”

嗯?東溟夫人見對方淡然一笑,忽然心頭隱約不妙,卻做不出任何應對。

她隻覺眼前一花,就見對方仍是盤膝而坐,卻橫移一丈多,已然出現在她身前,呼吸相聞。

即便如此,東溟夫人心中一驚,但她真正的感受,卻是沒有任何危險預警,仿佛對方做得事情再普通不過,就好像一條板凳被移動一下。

但長生分體就真真切切的出現在她身前,實在矛盾無比。

不但如此,東溟夫人跟著感覺手腕被長生分體握住了!

明明對方動作並不快,隻是順滑流暢,無比自然,為什麽,為什麽她不但預測不到對方的行動,甚至看到了都難以做出反應?!

“你!”

見對方如此登徒子行徑,東溟夫人玉麵通紅,勃然作色,剛像運功反抗,卻感覺一股溫潤的氣息,從她脈門,直接流向她受損的經脈。

瞬間,她經脈受製,卻並不難受,反而如同浸在溫度最合適的溫泉中,而且輕飄飄的毫不受力,全身都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