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見過王爺,王爺似有心事?”

匆匆三個月餘過去,這一日,完顏洪烈又來考校完顏康的文武功課。

對於完顏康這個兒子,他是疼的不能再疼,愛的不能再愛,也滿意的不能再滿意。

然而這次林平之“偶然”遇到完顏洪烈的時候,他卻愁眉不展,仰天長歎。

最初見麵後,林平之又跟完顏洪烈說過幾次話,逐漸的,就從說不了三五句話,到上次一起喝了幾杯茶,聊了不少完顏康的事情。

林平之雖然易容了,變成個鷹鉤鼻子,但隻是沒了俊美,卻並不醜,再加上儀態氣度,言談舉止,想要接近一個人,那再容易不過了。

完顏洪烈很不見外的微微一笑,“哈,本王忽有所感,讓不群先生見笑了。”

“王爺一心為國為民,操勞繁忙,卻也要勞逸結合,在下這兩天得了些好茶葉,王爺若有興致,可願賞臉喝上一杯?”

“哈,如此便叨饒了,先生的茶藝乃是一絕,本王自是願意品嚐。”

給完顏洪烈請到自己的小院,林平之拿出一應茶具,烤茶、碾茶、煮水、點茶等等,一番舉止優雅,讓人感覺心曠神怡的絲滑操作,為完顏洪烈奉上香茗。

“每次來先生這裏喝茶,都感覺心境十分平靜……呼。”

完顏洪烈倒是沒歎息,卻仍長舒一口氣。

“王爺似有心事?雖然在下才疏學淺,不能為王爺分憂,但若是能說,王爺或可說說,有人傾聽,也算排遣。”

“沒什麽不能說的,是今日早朝,本王又說起大漠之事,鐵木真一統大漠諸部,更是直接立國,如今兵強馬壯,野心勃勃,已成我大金心腹大患,然而……”

說著完顏洪烈又是一聲歎息,“朝中袞袞諸公,卻仍不將其放在眼裏,都覺得區區大漠部族,不足為懼,本王卻知道,十年前,大金軍隊,就已不是大漠鐵騎的對手了……唉,醉生夢死,隻顧個人,又與南邊那群廢物何異?”

“眾人皆醉我獨醒,滿朝文武多碌碌,卻是辛苦王爺了。”

“嘿……先生是江湖人,遊曆天下,走南闖北,可去過大漠?”

“別說,在下還真的去過,甚至還遠遠見過那鐵木真一麵。”

“哦?”完顏洪烈沒想到能聽到這樣的回答,“先生是何時去的,又觀那鐵木真如何?”

“七八年前,鐵木真仍隻是大漠草原較大的部族首領之一,那時,在下觀此人,便已大吃一驚,暗道此人將來必成氣候。”

這話倒不難說出來,現在鐵木真是大漠的帝王了,自然怎麽說都行,說“這孩子打小就能看出來,將來能當皇帝”都行。

完顏洪烈卻又聽到,“鐵木真的野心,不隻是當大漠的土皇帝,他的眼裏,看到了這天下。”

這話就不是什麽人都能說,更不是什麽人都敢說的了,你當著一個王爺的麵,說有人要造他家皇朝的反,這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