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幾分鍾,出租屋便被一群不速之客圍堵得水泄不通。

為首的西裝男進門環顧四周後,隻是向身後的人打了個手勢,說了句“搜”,離他最近的幾人便悶頭進屋,大有一副將這裏翻個底朝天的架勢。

“算了……”

見顧雲挺身上前,安鈴在身後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在耳邊小聲說道。

她也從來沒見過這種架勢,對麵一個個凶神惡煞的神態,嚇得她腿直哆嗦,很想立刻從家裏逃出去

可是無論電梯或是安全通道都被封死了,就算勉強衝了出去,也無處可逃。

“你們想要什麽就拿去好了,別在意我們。”

安鈴咬牙看了一眼電視櫃下方的PS4和電腦,這都是她過去省吃儉用,從工資裏一點點攢出來的,這些設備,就是她如今全部的身家財產。

不過和性命相比,這些身外之物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而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顧雲。

這個人有點憨,萬一和愣頭青一般衝上去和這些人拚命,事情就大條了。

雖然安鈴曾經也幻想過英雄救美的橋段,但那種充滿浪漫主義的橋段顯然不會出現在日常生活中。

在現實世界,人類是非常脆弱的生物。

被刀捅了,就會死。

“放心吧。”

顧雲安慰安鈴,說道,“我顧雲,不會輕易將拳頭伸向弱者。”

除非忍不住。

至於弱者的評判標準非常簡單,這茫茫多的人一眼望去至少有二十來號人,即便如此,他們在麵對兩個人時還要借助武器的力量。這幾乎就就差把『弱者』寫在臉上了。

“誒?”

安鈴楞了一下。

她明明是擔心顧雲衝動之下被這些人打傷,怎麽他的口氣聽起來反而像是打算饒這些人一命的樣子?

是不是有什麽地方搞錯了?

然而就在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的時候,顧雲卻已經走向了對方。

“你們幾個,私闖民宅是違法的。”

“啥?”

領頭者似乎也沒料到顧雲會這麽說,他略微低頭,將墨鏡往下一推,仔細看了看顧雲,“你是想教我做事?”

“不不不,你誤會了,他隻是……”

安鈴趕忙上前一步。

“是的。”

顧雲一臉認真,他曾經就因為這事被警察抓過,“請你們離開。”

“?”

這個人是怎麽回事?

領頭者覺得顧雲這個人實在有些奇怪,一般來說一群人持刀衝進別人家裏,正常人都不會把他們當成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吧?

這小子腦子有些不太靈光的樣子,看來得讓他清醒一下。

想到這裏領頭者手中的砍刀一轉,將刀背抵在顧雲胸前。

下一秒,房間內的景象天旋地轉。

回過神時,他發現在自己已經仰麵朝天地躺在了地板上,映入眼簾的是潔白的天花板。

“一次。”

“喲嗬,練過啊?”

領頭者一個鯉魚打挺,雖然剛才那一下摔得有些狼狽,但卻不痛不癢。

這次他不再留手,直接用刀刃招呼了上去。

也難怪這小子敢在他們麵前口出狂言,不過俗話說的好,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更何況,他手裏拿著的是比菜刀還要高級一倍的砍刀。

戰鬥力+3的那種。

手還未伸直,手腕處便突然一酸,電光石火之間,刀刃已經抵在了他的鼻梁上,他慌亂地後退一步。

“兩次。”

顧雲將刀隨手丟在地上,右腿一掃,踢在了對方的後腳踝上,領頭者頓時失去重心,又一次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三次。”

他順勢向前一步,揮出的拳頭懸在了對方麵前。

“已經第四次幹掉你了。”

領頭者先是一愣,接著五官因惱羞成怒而扭曲在了一起,他咬牙切齒,高喝一聲,“砍他!”

菜刀不行,就用人海戰術!

………………

“顧雲,我問你件事唄。”

“嗯?”

“你真的不是終結者麽?”

或者某個黑暗勢力秘密研究出來的戰爭機器?

安鈴看著不出幾分鍾便堆滿了走廊的打手,終於明白剛才顧雲不是在說笑。

剛才的狀況看起來……

根本就是一個滿級氪金大佬跑去屠新手村了,這些一個個凶神惡煞,看起來就特別能打打手們,在顧雲麵前各個都變成了演員,連路都不會走了。

“何出此言?”

“因為你這明顯不是‘懂點功夫’能夠解釋得通的。”

而且對他們這一代人來說,功夫其實早就脫離了生活,當下流行的是“大人,時代變了”這句話。

“功夫?我不懂功夫啊。”

顧雲擺了擺手。

功夫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才聽說過的名詞,據說就算普通人練了功夫,都能一個人輕鬆打倒數十個壯漢。

雖然這麽對他說的內家高手在和他的切磋時差點報了警,但顧雲卻仍然堅信功夫是存在的,隻是掌握在極少數人的手中,而且剛才用於反擊的那幾下,就是在和對方切磋時學到的。

正因如此,顧雲一直憧憬著能見到真正的功夫宗師

“那你是怎麽放翻他們的?”

安鈴發現了,這個顧雲總是能讓她的頭頂出現許多問號。

“哦,這隻是因為他們太弱了,其實我們村裏隨便換個人都能做到。”

講真的,你們村子,其實是叫木葉村吧?

“隻要經過訓練,你也可以輕鬆打倒他們。”

一時間,安鈴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她從小到大都沒打過架,別說放倒這一票人了,剛才她站出來說話的時候腿都在打哆嗦。

這明顯不是普通人能不能做到的問題,就算她把剛才的事拍下來發到網上,網友們也肯定會指出這幾個身強體壯的打手其實都是請來的群眾演員。

這件事就是這麽的離奇。

離奇到讓她產生了顧雲和她其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的錯覺。

這時,顧雲已經來到了倒地不醒的領頭者麵前,他彎下腰,用手指支開了對方的眼皮,“別裝了,你是自己摔倒的。”

別人的事他不知道,但這個人真的是個演員。

不但弱小,而且還缺乏氣魄——見自己的手下一個個倒下,他不但沒有挺身而出與手下們同生共死,反而幹脆地一頭栽倒在地,直接開始裝死。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你們老板,就派來了你們麽?”

顧雲有些失望,這些人的戰鬥力,甚至還不如昨天晚上他在街上遇到的未知的莫西幹頭組織。

廖氏不動產的老板,怎麽聽也是個有錢人,他能請到的應該不會隻有這些歪瓜裂棗的弱者才對。

“應該還有更強的人吧?”

“還、還有一個人。”

“在哪兒?”

“北區,他去北區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老板讓他去了北區的一戶普通人家。”

北區?

這裏離X市北區,可是相隔小半個城市。

話音未落,一個白色的影子越過門外的打手們,飛身撲向倒在地上的領頭者。

猩紅的雙目,尖銳的利爪,白色的毛發膨脹了一圈。

露出的獠牙,奮力朝領頭者的喉嚨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