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海嵐愣住了，看向紅發少女的目光中充滿了不解。
“你怎麽會是天龍人？天龍人不是世界貴族嗎？怎麽會淪落到……”
回想起當年第一次在西海遇到琪露諾時的情景，她還隻是一個柔弱孤單的小姑娘，看上去就和曾經的克爾拉、砂糖姐妹一樣無助弱小，海嵐當時還想收留對方來著，卻沒想到，這丫頭竟然會是天龍人。
“天龍人，也分高低貴賤啊。”
琪露諾搖了搖頭，“海嵐先生，您知道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的真實身份嗎？”
海嵐肯定道：“這我倒是知道，那家夥是天龍人出身，至今在瑪麗喬亞還有一支姓氏為唐吉訶德的家族，當年多弗朗明哥的老爹天真地想要和平民平等地生活在一起，選擇了放棄世界貴族的身份，結果客死他鄉。”
“您說的沒錯，但還有一點您恐怕不知道。”
“哦？是什麽？”
“唐吉訶德·霍名古、也就是多弗朗明哥的父親在意識到離開瑪麗喬亞他們根本活不下去之後曾懇求重返瑪麗喬亞，可是他們的要求卻被旁人一句話就給否決了。”
“瑪麗喬亞的唐吉訶德家族也拋棄他們了嗎？”
“當然不是，而是他們根本沒有真正的話語權。”
“我明白了。”
海嵐點了點頭，他突然問道：“五老星其實也是天龍人吧？”
“這您都知道？”
這一次輪到琪露諾驚訝了。
“我猜的。”
在曾經和五老星的幾次交流中海嵐發現，這五個老人在做決定時似乎根本就不需要考慮天龍人的態度，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們已經不需要顧忌天龍人的態度或者說他們的身份甚至還在天龍人之上？
今天，琪露諾終於肯定了他心目中的猜測。
琪露諾補充道：“事實上五老星不隻是天龍人，更是天龍人中最強的五支家族的族長。”
“合情合理。”
海嵐眉頭舒展開來。
“所以你們和唐吉訶德家族……”
“其實我們家族還好，也算是五老星之下擁有一定話語權的家族了。”
海嵐疑惑道：“那你們埃爾南德斯家族又是怎麽一回事呢？也是自己選擇了離開瑪麗喬亞嗎？我曾經去過瑪麗喬亞很多次，確實也見過一支姓埃爾南德斯的家族。”
“那已經不是真正的埃爾南德斯家族了。”
說到這裏，紅發少女苦笑一聲，紅寶石般的雙眸中略過哀傷，在海嵐的印象中，琪露諾從來都沒有表現出過這個樣子，這姑娘似乎是天生的樂天派，對什麽都是泰然處之。
看到琪露諾今天的這個樣子，海嵐感覺或許曾經的她，隻是用表麵上的笑顏來掩飾心中的哀傷吧？
想到這裏，海嵐不由問道：“家族拋棄了你？”
“不是的。”
少女銀牙緊咬，似有什麽深仇大恨，“我爺爺死得早，父親在很年輕的時候就成了族長。
我父親曾提出過一個建議，他說身為世界貴族的我們，不應該繼續這麽墮落下去了，不然終將走向滅亡，我們應該改革現在的狀態，天龍人應該是世界上的精英，而不是一群沒用的蛀蟲。
在起初時，幾乎所有人都對我父親的提議持反對態度，有極少數的人看上去想要支持父親，但他們似乎又在害怕著什麽，根本不敢表態。
我父親為了阻止天龍人繼續墮落下去的局麵，曾努力過無數個日日夜夜，可是收效甚微，但即便如此我父親依然沒有放棄，直到他發現了一個秘密……那個被稱為瑪麗喬亞的國寶的秘密……他還發現，在一切一切的背後，還有著一個名為伊姆的存在。也就是從那一天開始，真正的埃爾南德斯家族，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您現在看到的那個家族，隻不過是別人安排的幌子罷了。
父親戰死在了瑪麗喬亞，為我們爭取到了逃亡的時間，可是哥哥和管家先生拚死抵抗也沒能逃過一劫，最後多虧了艾琳帶著我逃向了深海，我才死裏逃生。”
“艾琳是……？”
“她是我在很小的時候救下的一隻海貓。”
房間裏的人很多，但琪露諾並沒有回避的意思。
在這裏，一位是革命軍的領袖、一位是革命軍的總參謀長、一位是魚人族的英雄、一位是推翻天龍人的希望。
“世界政府沒有追殺你嗎？”
“他們都以為我淹死在海裏了。”
“額？”
“是惡魔果實改變了我的樣子，我以前的頭發不是這樣的，而是白色，和雪一樣的顏色。
我逃跑的時候才五六歲，樣子也和現在大不相同，他們隻能以為我已經死了。”
海嵐深吸了一口氣，他都明白了。
這一切聽上去似乎就和夢一樣虛幻，原來天龍人內部的鬥爭是這樣的複雜混亂。
海嵐凝眉看向了少女：“所以伊姆才是真正的幕後掌權者嗎？”
“是他。五老星表麵上看起來光鮮，其實也不過隻是伊姆擺在明麵上的傀儡罷了，就像那些頭上戴著泡泡的天龍人，隻是五老星養得一群豬玀。”
海嵐的目光逐漸變得冷了起來：“那我就明白了，一切罪惡的根源，都在這個伊姆的身上。”
“海嵐先生！”
感受到海嵐身上的殺意，琪露諾急忙喊道：“您現在可千萬別多想，那個伊姆……不好對付。”
“有多強？比白胡子、孤高之紅還強嗎？”
“強，非常強，五老星加在一起都不是他一個人的對手。”
海嵐曾多次見過五老星，那五個老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極為強大，絕對不是阿拉巴斯坦的國王寇布拉那樣的空有權力卻無武力的存在。
聽到這裏海嵐就完全明白了，為什麽多拉格會將他視為推翻天龍人的希望。
多拉格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是伊姆這種存在的對手，或許也就隻有海嵐，才有可能成長到和伊姆抗衡的那一天。
沉默了許久的多拉格也終於開口了：“海嵐，你現在什麽都不要多想，你不加入我們不要緊，但你一定要好好養傷，隻有恢複到巔峰實力、甚至更進一步我們才有戰勝伊姆的希望。”
無意間的一瞥，海嵐看到了一把斜靠在書桌旁牆壁處的狙擊槍，那把狙擊槍造型極其詭異，根本不可能是什麽量產武器，如果這些天都是琪露諾一直在照顧自己的話……
海嵐看向了紅發少女，“那一天在戰鬥中開槍支援我的，是你嗎？”
這把特製的狙擊槍是由革命軍的南軍軍隊長“大發明家”林德伯格手工打造送給西軍軍隊長琪露諾的，自然不是凡品。
琪露諾沒有說話，她隻是點了點頭。
海嵐伸出手，輕輕揉了揉琪露諾那如同火焰般的秀發，開口笑道：“放心吧，我一定會替你哥哥、你父親將那些該死的家夥殺得落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