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龐克哈薩德的海濱,一艘海軍軍艦逐漸靠近了海岸。

 “就送到這裏吧,卡普先生。”

 海軍大將“青雉”庫讚臉上帶著少見的嚴肅,對身旁的卡普中將說道。

 卡普是為數不多的能讓青雉從身心都感到尊重的男人,從很久以前,青雉就已經是卡普的小迷弟了。

 “庫讚,你可要打爆薩卡斯基啊,不然等你回來後老夫把你捶爆!”

 卡普大笑著開了個玩笑。

 青雉是他一手帶出來的海軍新星,看著青雉從當年自己後麵的那個跟屁蟲,成長為今天的海軍大將、一個海軍元帥的有力競爭人選,卡普感到無比的自豪。

 卡普雖然不像澤法那樣將培養英雄視為自己後半生的夢想,但是他同樣熱衷於培養優秀的年輕後輩,隻是自己家裏那兩個可惡的混小子,實在是讓自己無奈。

 “一定的。”

 青雉也笑了笑,轉身高高躍起,直接從海邊的軍艦上跳在了德雷斯羅薩的土地。

 “終於還是走到這一天了嗎?薩卡斯基……”

 回想著從年輕時薩卡斯基就和自己不對付的那些時光,青雉也是有些感歎。

 那時候,兩人都嚷著早晚有一天要揍死對方,可實際上兩人之間從來都沒有爆發過真正的戰鬥,最多隻是鬥鬥嘴罷了。

 今天,明明就要邁出當年最希望邁出的那一步了,可為什麽心裏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順著見聞色霸氣感知的方向走了過去,沒過多久,青雉就看到了早已等候在島上的赤犬。

 看到麵前的青雉,遠遠的,赤犬就開口道:“你來了?”

 雙手握拳,赤犬如同一棵勁鬆一般站於青雉的麵前。

 黑色的手套、黑色的皮鞋,頭頂是最常見的海軍軍帽,身上暗紅色的西裝分外惹眼;繡著金色肩章的正義大衣隨風飄揚,袖口是代表著“赤”字的紅色花紋。

 青雉淡淡地開口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啊,薩卡斯基。”

 與代表著岩漿的紅色相反,青雉正義大衣的袖口是代表著寒冰的深藍,白色的西裝、藍色的襯衫,完全相反的搭配,似乎注定了兩人“宿敵”的命運。

 赤犬回應青雉道:“你不是也穿得挺正式的嗎?”

 兩人都是老戰友了,很快就要進行一場生死之戰,多聊幾句也很正常,或許,這可能是兩人能夠彼此交流的最後一次機會了。

 “馬馬虎虎吧。”

 青雉扶著腦袋搖了搖頭,看上去和平日裏的懶散一樣。

 赤犬突然開口道:“時間還有的是,不著急,你先去觀察觀察這座島嶼的環境吧。”

 青雉疑惑道:“觀察環境?”

 赤犬鄭重道:“任何因素都可能影響一場戰鬥的勝負,我比你來得早,不想占你的便宜。”

 青雉並沒有買賬:“算了,用不著這麽麻煩。”

 赤犬沒有再勸,而是批評道:“所以說啊,庫讚,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你這種對事情不負責任的態度!”

 赤犬的態度使得青雉感覺非常不爽:“不要像個前輩一樣教訓別人啊,薩卡斯基!”

 赤犬據理力爭:“可我就是你的前……”

 “不要拿曾經的身份壓人!”

 青雉不客氣地打斷道:“……現在的你和我一樣,我們都是海軍的大將。”

 “囂張的小鬼。”

 赤犬哼了一聲。

 兩人就這麽互相看著,不動手,也不說話。

 沉默了許久,赤犬又開口道:“你已經做好覺悟了吧?庫讚。”

 青雉應道:“啊,當然,打敗你就是我的覺悟。”

 “這樣不對。”

 “不對?”

 “你應該做出必死的覺悟!”

 “必死?!誰必死??!”

 青雉嗤笑一聲,他還沒來得及反駁,隻聽赤犬又說道:“同時也做好必殺的覺悟。”

 “……”

 青雉沒有再說話。

 他一直都認為這一場決鬥隻要能分出勝負就好了,沒想到薩卡斯基是抱著分出生死的覺悟來的。

 所以……他對自己是會下死手的吧?

 “所以我才不能把海軍的未來交到你這樣的人手裏啊,薩卡斯基!”

 就像赤犬之前說自己看不慣青雉一樣,青雉也將自己看不慣赤犬的理由道了出來:“你這樣的人實在是太極端了,你根本就不會去思考一件事情,你隻會按照你的直覺去做。”

 “你現在是我的對手,同情對手,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至於那些罪犯,他們連被同情的資格都沒有。”

 “真正的壞人確實不需要同情,但是你從來都沒有去認真分析過很多被扣上壞人帽子的人究竟是不是壞人,就像那些學者,他們到底做過什麽壞事?”

 這麽多年過去了,身居海軍大將位置的赤犬早就了解到了西海奧哈拉的內幕,那些學者根本沒有研究古代兵器,他們隻是在研究消失的曆史,世界政府是給他們扣上了莫須有的罪名。

 他確實有些難過,難過的是無罪之人會被扣上有罪的帽子,難過的是五老星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這也是赤犬現在變得沒有年輕時那麽極端的原因,因為他發現很多事情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但是他一點也不後悔當年的決定。

 “當年你放過的那個小女孩,她很無辜,也很單純。

 但是庫讚,你有想過嗎?無論多麽單純的小女孩,總有長大的一天。但凡她有一丁點的禍心,去和某個大海賊合作,盜取古代兵器,你知道這會給這片大海帶來多麽巨大的災難嗎?不是隻有故意去做的,才叫壞事。”

 青雉無法認同極端的赤犬:“徹底的正義……可笑,所以為了斷絕強X罪,你就要把所有的男人一刀切嗎?”

 赤犬也不解釋,而是直接換了一種比喻:“至少,我不會為了所謂的人權,就允許有傳染病的人住在普通人的城區!”

 幾十年前,兩人就是這樣爭論;即便到了幾十年後的今天,兩人依然無法認同對方。

 似乎隻有拳頭才是唯一能夠說服對方的手段。

 寒冰雉鳥與岩漿惡犬帶著凜冽的寒意與炙熱的能量向著對方撲去。

 “暴雉嘴!!”

 “犬齧紅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