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亞法島。

 “真是太氣人了,威布爾那個腦殘到底跑到哪裏去了!”

 威布爾的老娘,Miss.芭金正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城鎮的街道上。

 “我真是犯了個低級錯誤,那個傻子給我賺了這麽多錢,他再能吃也吃不了多少錢,我當時怎麽就沒舍得花錢,讓他自己跑去抓魚吃了呢!

 不對不對,要是當時我跟他一起去抓魚就好了,既可以省下一筆錢,也不會弄丟威布爾,說不定那小子抓的魚還能多賣一些錢,唉,我真是考慮不周!

 現在那個小子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要是找不到他,以後再想要賺錢可就沒這麽容易了。”

 “哎喲!”

 Miss.芭金突然被人撞了一下,重心不穩摔倒在了地上。

 Miss.芭金嘶吼一聲:“誰啊?不知道要尊重老人家的嗎?”

 “對……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聽到連連道歉的聲音,Miss.芭金順著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發現有一個小女孩正在不停地對自己鞠躬道歉,旁邊還有一條魚掉在了地上。

 “小鬼……”

 “對不起!”

 Miss.芭金墨鏡後的眼球一轉,“小鬼,我老人家都已經這麽大一把年紀了,你把我撞傷了你知道嗎?”

 聽到Miss.芭金的話,小女孩更加慌張了:“那……那怎麽辦?”

 “當然是要陪醫藥費啊!賠錢!”

 “可……可是我沒有錢啊……我家很窮的……”

 “沒錢?”

 “請……請稍等。”

 小女孩突然想到了什麽,她把掉在地上的那條魚抱了起來,對Miss.芭金弱弱地說道:“我現在隻有這個了,你看可以當做醫藥費陪給你嗎?”

 “一條爛魚?”

 Miss.芭金打量了小女孩幾眼,感覺對方的家庭確實不像有錢的樣子,於是擺了擺手:“算了,既然你沒錢,那就不用賠錢了。”

 小女孩的眼睛水靈靈的:“真……真的嗎?”

 “但是你撞到人就必須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啊!”

 “呀!”

 慘叫一聲,小女孩竟是被Miss.芭金一腳踢飛了出去,就如同踢飛一隻攔路的野狗毫不留情。

 “你這人怎麽這樣?雖然是那個小女孩撞到了你,但你也不用下這麽狠的手吧?”

 一些看不慣的路人開始譴責Miss.芭金的行為。

 Miss.芭金冷漠地開口:“你們想死嗎?”

 她可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女士,她曾經是一個海賊,並且曾和“白胡子”愛德華·紐蓋特在同一條海賊船上混過一段時間。

 那種海賊身上的殺氣輕鬆震懾住了這些普通市民。

 “滾開!”

 Miss.芭金低喝一聲,一群高大的成年人竟是被一個小老太太嚇得讓開了一條路。

 可就在Miss.芭金拐過一條小巷時,他的去路卻是被人攔住。

 “你真是讓我們找得好苦啊,芭金女士。”

 Miss.芭金瞳孔微縮:“是你?”

 是那個當初和她談生意,先後雇傭她暗殺西凱阿爾王國的前任國王以及後來的海軍總教官的西裝男人。

 Miss.芭金的耳根流下一滴冷汗:“我說威布爾怎麽不見了呢,原來是被你們給騙走了嗎?你們是來找我要訂金的吧?”

 西裝男的聲音如同一潭死水般平靜,不帶有一絲感情:“金牌殺手在任務失敗後竟然會帶著客戶的訂金跑路,芭金女士,你還真是令人失望。”

 Miss.芭金拖延著時間:“既然你們已經找到我了,那我也無話可說了,三倍,我會還給你們訂金三倍的貝利,你看行嗎?隻是我身上沒有攜帶足夠的現金或者財寶,你還需要再等一段時間。”

 “算了。”

 “算了?”

 “隻不過是一億貝利的訂金而已,不用還了。”

 Miss.芭金額頭的汗珠已經密密麻麻。

 對方連錢都不要了,這可是一個非常不好的現象啊。

 就好像自己剛才不再需要小女孩賠醫藥費一樣,這說明對方是有其他打算的。

 “五億怎麽樣?”

 “十億!我出十億!”

 西裝男絲毫不為所動。

 “二十億!”

 “砰!砰!”

 “……”

 兩發子彈陡然擊中了Miss.芭金麵前的白西裝,一發擊中了白西裝的喉嚨,一發擊中了白西裝的心髒。

 在Miss.芭金的手中,兩柄手槍的槍口正在散發著淡淡的硝煙。

 誰也沒能想到這個老太婆竟然還藏了這麽一手本事!

 “哼!別以為老娘隻能依靠那個大個子,老娘當年好歹也是……”

 由緊張到得意,從得意到震驚,Miss.芭金臉上的表情變化之快簡直比川劇變臉還要誇張。

 子彈直接穿透了西裝男的脖頸和胸口,幾團棉花糖般的白色物質被子彈那強大的動能帶出,男子兩處傷口正在如同漩渦般緩緩愈合。

 Miss.芭金瞳孔猛縮:“自……自然係!”

 那幾團被子彈帶出的白色物質陡然膨脹瞬間糊在了Miss.芭金的臉上,此時的Miss.芭金看上去就好像一個貪吃的孩子一頭紮進了棉花糖堆裏麵。

 可Miss.芭金那瘋狂掙紮的動作卻表明她一點也不開心,反而還很痛苦。

 因為那團將她的腦袋完全包裹住的白色物質徹底隔絕了空氣,Miss.芭金正在體會著痛苦的窒息。

 Miss.芭金無論怎麽甩頭都無法甩掉這團物質,就好像漿糊一般黏在了她的頭部。

 “噗!”

 “噗!”

 Miss.芭金雙手想要推開包裹住她腦袋的這團東西,可她的手卻可以輕鬆穿透這白色物質,一點力氣都無法作用在上麵。

 “噗通!”

 缺氧窒息的Miss.芭金終於跌倒在地。

 這時從街角走出了另外一個人:“可以確定,這個女人已經死了。”

 “我們走吧。”

 “真是不敢相信,他們竟然這麽簡單就暴露了。”

 “剩下的事情跟我們就沒有什麽關係了。”

 包裹住Miss.芭金的白色物質消失不見,徹底融入空氣之中,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

 Miss.芭金瞪著眼睛,表情極為猙獰,可以想象,在臨死前她究竟承受了多麽可怕的痛苦。

 ……

 “老娘!”

 “你在哪啊?老娘!”

 “嘿嘿……這個人好奇怪啊……”

 “這麽大的人了還找老娘呢,跟個傻子似的。”

 “噓,別亂說話,你們沒看到他那個塊頭嗎?被他聽見我們可就慘了。”

 “老娘——咳咳……還真疼……”

 威布爾咳出了一大口黑血,可他完全沒有在意。

 已經回到亞亞法島的威布爾此時正像一個跟家長走丟了的小孩子一樣滿臉焦急地尋找著自己的老娘。

 他額頭的汗水密密麻麻,眉毛緊皺,身體上傳來的痛楚使得威布爾半眯著眼睛咬緊了牙關。

 在先前的戰鬥中,海嵐的“妖蛇雷切”刺入了威布爾的體內並切割了一段距離。

 威布爾的身體和白胡子差不多,遠比不上夏洛特·玲玲和百獸凱多這種怪物,他根本沒有辦法依靠肉體硬抗海嵐的切割。

 雖然後來威布爾抓住了海嵐的雙手,海嵐沒能直接將威布爾完全切割,但雷切的鋒利屬性已經成功切開了威布爾的半個胃和半個腎。

 合二為一的“妖蛇雷切”同時還具備“妖蛇”的高溫屬性,高能粒子爆發出來的能量已經嚴重灼傷了威布爾被切開的胃和腎髒,如果有人能看到威布爾的內髒就可以發現,威布爾胃部和腎髒的一些地方都已經熟了,甚至焦了。

 這便是“妖蛇”名字的由來,赤紅色的劍鋒即為“妖”,如同毒蛇般在咬中敵人後給敵人留下嚴重內傷的屬性即為“蛇”。

 “為什麽那邊那麽多人?”

 突然看到一個小巷外擠滿了人,拖著重傷慘烈的身體的威布爾連忙走了過去。

 “都給我讓開!”

 “幹什麽?!”

 被威布爾拽開,有人還想要發怒。

 可當他回頭看到威布爾爆炸性的肌肉、高大的身材以及好像剛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慘烈模樣,立馬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下去。

 “老娘!”

 上前魯莽地撞開了城鎮的治安官,威布爾“噗通”跪倒在了Miss.芭金的身旁。

 “老娘你怎麽在這裏?”

 “老娘你醒一醒啊!”

 “老娘你說話啊!”

 被撞倒的治安官走了過來:“原來你就是死者的家屬啊。”

 他倒是沒有生氣,畢竟這孩子剛剛死了母親,反應激烈一些也沒什麽。

 “你說什麽?”

 威布爾猛然抬頭看向了治安官,嚇得治安官不由咽了口口水。

 “我……我說什麽了?”

 “你說我老娘死了?”

 “額……啊……她確實死了啊,你要冷靜!”

 “你放屁!我老娘怎麽可能會死呢?!”

 眼淚如同泉水般在威布爾的雙眼中湧出,被刺激到的威布爾瘋狂地咆哮了起來:“我老娘是絕對不會死的啊!!!”

 氣浪向著四麵八方滾滾而去,人們都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嘩!”的一聲,就連鎮子的玻璃都因為承受不住威布爾的吼聲而震成了碎片。

 “老娘……”

 良久,威布爾平靜了下來,聲音也變得小了。

 治安官以為這個大個子終於接受了現實,壯著膽子安慰道:“人死不能複生……請節……額!”

 治安官被嚇到了。

 因為威布爾猛然看向了他,那種眼神,如同野獸。

 “我老娘是怎麽死的?”

 “我……我不知道……”

 “我老娘是誰害死的?”

 “我真不知……”

 “刺啦!”

 治安官連一句話都沒說完,他的身體瞬間被威布爾抓住,當場撕成了兩半。

 “啊——”

 “殺人了!”

 “快跑啊!”

 “既然你們不知道是誰殺了我老娘,那我要你們為我老娘陪葬!”

 飄飄果實能力發動。

 亞亞法島天崩地裂。

 ……

 “終於衝出來了!”

 海麵上空,在一個懸浮的護身符內溢出了如同絲帶般輕柔的流光。

 光芒集中在一起,漸漸地組成了海嵐的身形。

 與能夠把惡魔果實能力者變成普通人的海樓石不同,海水隻能壓製能力者的體力,無法剝奪能力者的能力。

 也就是說,即便在海底海嵐也能做到元素化,隻是元素化之後他也用不出力氣,無法離開大海。

 當海嵐抓住護身符,手部和護身符接觸之後,依靠著這種直接接觸,海嵐才能轉化為流光轉移到護身符的城堡裏麵。

 可即便如此,護身符依然無法浮上水麵,就如同一張紙、一塊木板,直接放在水麵上可以浮於水麵,一旦被水淹沒,就再也無法上浮。

 這時就需要躲藏在城堡內的海嵐利用果實能力為護身符提供上升的動力,這便是為什麽先前的那些海獸會看到有一團光芒包裹住護身符的原因。

 “渾身都濕透了,力氣還沒有恢複啊。”

 即便已經成功離開了大海,海嵐還是感覺有些乏力,因為依然有海水殘留在他的身上。

 不過這難不倒海嵐,極光粒子的溫度上升,轉眼即可將海水蒸幹。

 “肩膀被鹽分刺激得有點疼……不過現在已經管不了這些了。

 動作再慢的話,威布爾又要轉移了。”

 化為一道流光,海嵐飛向了亞亞法島。

 此時的亞亞法島已經完全改變了模樣。

 如果說有什麽地方最像地獄,那恐怕就是這裏了。

 舉目四望盡是斷壁殘垣,到處都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

 街道上,屋頂上,廢墟中……血流成河,死屍遍野。

 哪怕是很多年前因為“鉑鉛病”滅亡的白色城鎮也不比這裏慘烈,病死好歹還能留個全屍,這裏的屍體,連全屍都難留下。

 “孩子……你快走,不要管我……唔……”

 “不,我要救媽媽出來。”

 一個女人被壓在了廢墟之下,一個小女孩正在固執地掙紮。

 鮮血已經染紅了女孩的小手,她的努力隻是白費力氣,可她依然沒有放棄。

 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女孩的身後。

 “到底是誰害死了我老娘?”

 女人沒有回答,因為她根本不知道。

 “我殺了你!”

 已經暴走的威布爾手裏拿著一柄巨斧砍向了女人,他的薙刀早已在和海嵐同歸於盡時沉入海底。

 “不要傷害我媽媽!”

 小女孩勇敢地攔在了威布爾的麵前。

 威布爾手中的巨斧停下了,因為這個女孩他有些麵熟。

 “是你?”

 女孩撅著小嘴,狠狠地瞪著威布爾:“不要傷害我的媽媽!”

 “孩子快走,不要管我!”

 威布爾精神有些恍惚:“這是你的……媽媽?你的……老娘?”

 “你根本不是好人,你才是壞人。”

 “我是……壞人?”

 “你就是壞人,你是大壞蛋!”

 “我才不是大壞蛋!我是老娘的乖兒子!我老娘說過,我老爹都為我感到自豪!”

 巨斧劈開空氣,砸向了小女孩和被廢墟壓住的女人。

 可就在即將一斧兩命的前一瞬,威布爾的動作卻停滯了下來,因為一股無形的力量拉住了他的巨斧。

 威布爾心中訝然:“這種能力……難道是?”

 “威布爾,瞧瞧你幹的好事,你還真該死啊!”

 威布爾轉身。

 隻見沐浴在雷光中的海嵐,宛如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