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某海域,一艘海軍軍艦正在五艘海賊船的包圍下奮力地反抗。

 明明海軍一方在數量上有著極大的劣勢,但甲板上忙碌的海軍們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因為在甲板的一張躺椅上,躺著一個頭發比鳥窩還亂的海軍長官。

 海軍本部中將,“青雉”庫讚。

 “庫讚中將,您就打算這麽看著嗎?”

 青雉懶洋洋地回複了一句:“又沒什麽太大的危險,哪裏需要我出手啊,有你們在就可以了,順便還可以鍛煉一下新兵蛋子們。”

 副官無奈地退了下去,繼續指揮著戰鬥。

 青雉繼續以一個“葛優躺”的姿勢愜意地躺在躺椅上,仿佛他並非處於五艘海賊船圍攻的中心,而是身在一個清涼的度假沙灘。

 沒過多久,一個傳令兵跑到了青雉的身旁:“報告庫讚中將,剛收到本部大將戰國的命令,命您盡快處理完手邊的任務,返回本部。”

 青雉的大手捏著自己兩邊的太陽穴輕輕地揉了起來:“真是叫人頭疼啊,什麽事啊?”

 “好像是本部少將鬼蜘蛛被本部少將加計給抓了...”

 青雉的臉上變得嚴肅了起來:“等等,這是怎麽一回事?”

 加計少將在海軍本部是出了名的好脾氣,跟誰也沒有鬧過矛盾,他怎麽會把另外一名少將給抓了?

 “戰國大將在電話裏沒有詳細說明,隻是吩咐說,讓您盡快處理完手邊的任務,盡快返回本部。”

 “知道了。”

 鬼蜘蛛青雉也聽說過,是一個有點像赤犬的軍人。

 這一次難道是海軍內部派係之間的爭鬥?

 感覺事情可能有點複雜的青雉不再看戲,他站在船艏,渾身的冷氣開始散發,很快,一隻大鳥就從他的手中凝聚,飛向了最近的一艘海賊船。

 “暴雉嘴!”

 ……

 不隻是青雉,赤犬、黃猿等本部知名的幾位中將也都先後收到了類似的通知。

 這一切,全都是因為戰國大將收到了一封來自於海嵐準將的訴狀書。

 如果比拚純體術的話,海嵐與鬼蜘蛛還有一點距離,但再加上惡魔果實的能力,單憑海嵐自己就能夠打敗鬼蜘蛛。

 但海嵐要做的,並非是簡簡單單地殺死鬼蜘蛛,而是要通過合法的途徑,給鬼蜘蛛定罪,因為隻有這樣,才算是真正為死去的將士們報仇,洗刷他們身上的冤屈。

 而根據海軍本部內部的規定,在沒有得到更高等級的將官們授權之前,身為準將的海嵐沒有資格去抓捕身為少將的鬼蜘蛛。

 於是,海嵐便找到了加計少將,希望他能替自己邁出這第一步。

 海軍叛徒,海賊臥底...自戰國擔任大將以來,他已經遇到過不知多少次了。

 但海軍內部自己發生的意外,這還是頭一次,這件事情他甚至都不得不報告空元帥。

 為了保證審訊的公開、公平、公正,除了一些有著緊急任務抽不開身的中將之外,絕大多數中將都被召回了海軍本部。

 這種案件是海軍史上的第一例,容不得出一絲差錯。

 馬林佛多附近,烈士島。

 這座島上,除了一些必要的工作人員之外,沒有其他的活人,整座島都是海軍烈士陵園。

 幾隻海鷗停在了一棵大樹的樹枝上,好奇地看著下麵的幾個人類,不知道他們站在那些自己最愛停留的石碑前在做些什麽,沒過多久,它們就撲騰著翅膀,飛向了大海。

 瓦格納一行人站在墓前,靜靜地緬懷著離開他們的戰友,克爾拉摘了幾束鮮花,正一朵一朵地擺放在每一座墓前。

 她穿著一身素色的連衣裙,眼睛紅紅的,即便葬禮已經結束,但眼眶中依然不時有不爭氣的淚水繼續流下來。

 躺在陵墓裏的士兵們,克爾拉大多數都認識。

 當初她還是個奴隸時,是瓦格納和巴基經常和士兵們一起逗這些小孩們開心,他們許諾著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欺負她了,但沒想到現在,離開的卻是他們。

 “禮畢!”

 “大家都自由行動吧。”

 瓦格納加入了與克爾拉一起擺花的隊伍,海嵐和加計一起慢慢地走向了外麵。

 “加計少將,這一次謝謝你了。”

 即便本人也是一位海軍少將,但逮捕同為少將的鬼蜘蛛,加計本身也已經違反了軍紀。

 “這沒什麽大不了的。”

 加計當然也知道這些,但他隻是對海嵐咧嘴一笑:“我是來當兵的,不是來當官的,處罰不處罰的,根本無所謂。我就不信戰國大將還能因為這事把我抓到推進城裏去。”

 與鬼蜘蛛不同,加計把一位士兵都當成了自己的親兄弟,甚至比海嵐都更要親民。

 “既然鬼蜘蛛已經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即便沒有你的請求,我肯定也會為那些士兵們鳴冤的。”

 加計安慰了海嵐一句,示意他心裏不用過意不去,隨後話鋒一轉:“但我覺得,單憑幾張照片還不一定能行的吧?畢竟以當時的角度,並沒有拍到鬼蜘蛛軍艦炮擊海軍的整張圖。”

 “所以我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麻煩加計少將了啊。”

 “幹什麽?”

 “你應該能想到的,憑借著鬼蜘蛛的劣跡,他的船上應該有不少對他敢怒不敢言的士兵,我找到了這些人,並對他們許諾說,如果扳倒了鬼蜘蛛少將,他們可以去最溫和的加計少將的部隊...”

 海嵐的見聞色霸氣被電場加持之後,再結合他的計算力,於是在平日裏的特意關注中,通過士兵們私底下的交談或者是單獨一人時的抱怨,找到這些士兵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

 “你...原來你小子在這等著我呢啊。”

 加計微微一驚,隨後淡然一笑:“行啊,不過鑒於你先斬後奏的表現,你得請我喝酒,喝我最喜歡的啤酒!”

 “額...行!”

 加計雖然內心感慨,但死的畢竟不是他的兵,所以其實並不是很傷感。

 而海嵐身為士兵們的長官,在發生這種事情後,他必須在人前表現出冷靜的一麵,因為他是這個團隊的頂梁柱,唯有他不能表露自己軟弱的一麵。

 幾隻海鷗一邊叫著一邊從海嵐兩人的頭頂飛回了小島,即將落下海平麵的夕陽把大海與雲彩染得血紅一片,仿佛極光一般明豔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