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八點鍾等到十一點鍾,國淳還不見離開這家客棧。克歐等得不耐煩了,他一個人在房裏飽嚐了又酸又辣的嫉妒的痛苦了。他忽然聽見苔莉在隔壁房裏叫起來。
“不行!不行!你今晚上快回去!你讓我再深想一回,決定了主意後再答複你!你快鬆手!莫嘈醒了霞兒!”
克歐聽見苔莉這樣的向國淳拒絕,心裏雖發生一種快感,但聽見國淳對她竟無禮的動起手來,他的胸口像焚燒著般的,一陣悲酸和憤怒結合起來的怪力差不多逼他跑過隔壁房裏去向國淳宣告決裂。但他——卑怯的他隻一刻又忍了下去。
過了一忽,國淳臉色蒼白他很失望地走出來站在克歐的房門首。
“我回去了。明天一早就來。請你多多勸她,勸她回我家裏去同住。我從前雖騙了她,但以後決不會對不住她就好了。是不是?”
克歐隻點點頭。國淳垂著頭向樓下去,克歐不能不送出來。他站在客棧門首看著國淳跳上人力車去了後才回到樓上來。他還不敢就走進苔莉房裏去。怕國淳忘記了什麽事物趕回來。但他早想和她親近了,全身發熱般的想和她接觸了。他的胸口不住的悸動——像初和苔莉接近時一樣的悸動。
快要響十二點了,他望著客棧的外門下了鎖後他才走進苔莉房裏來。她癡望著桌上的洋燈火在流淚。
“身體怎麽樣?”他坐近她。
“……”但她不理他。
他看見她不理他。忙把房門關上,過來和她親近。
“你還是看你的未婚妻去吧!跑到我這裏來做什麽?”她拒絕他的要求。
“你就變了心了!你還是喜歡他!他有了安定的生活!”克歐用這樣的反攻的方法。他還沒有說完,她的身體早倒在他的懷裏了。她伏在他的胸前啜泣。
“他走了後,你怎麽半天不到我房裏來!?克歐,你還忍心磨滅我嗎?我們快點打定主意才好。”
他們倆再次的經驗了可咒詛的疲倦後,都覺自己的這種享樂完全和自殺沒有區別。
但他還緊迫著她,要她把國淳對她的舉動說出來增助他的快感。
“提他的事幹什麽?說起來令人討厭!”
“你快說出來!兩三個鍾頭沒有聲息,你們不知做了些什麽事!”
“啊呀!惡人先控訴起來了!”她微笑著說。
她被迫不過,到後來她告知他國淳乘她沒有防備,把她摟抱在膝上坐了一刻,並且伸手過來……”
“你怎樣讓他抱呢?”他恨恨地在她的背部捶了一拳。
“啊喲!”她隻發了這樣的一個感歎詞後拚命的攢向他的懷裏來。
他繼續著在她背上捶了兩三拳,他的拳像捶在橡膠製的人兒身上般的,她不再呼痛了。
“你盡捶吧!捶到你的氣憤平複!”她說了後又泫然地流出淚來。
霞兒給他們驚醒了,狂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