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在戰鬥中的表現可圈可點,但這場戰鬥對於他們五十個禁軍而言還是太過簡單輕鬆了。
在帝皇對禁軍們的戰鬥表現的各項數據都極為滿意的時候,後續的戰鬥他便覺得再沒有留意的必要了。
不過當他這麽想的時候,他的目光被一個凡人吸引。
那個凡人是一個步兵班組中的普通士兵,他是秦墨派過來作為應急計劃的一部分參戰的,就像他的其他戰友們一樣。
假如禁軍在這場實戰試煉中出現什麽差錯,這些人可以救場。
那凡人因為戰鬥時太過投入,逐漸深入到了敵群之中,被那些莫蘭森聯盟的改造戰士當成了軟柿子捏。
瓦爾多殺上來為這個凡人解圍,然後在帝皇讚許的目光中將這個凡人身旁的所有敵人都殺光了。
在瓦爾多離開後,一個先前趴在地上的屍體突然動了,他顯然沒死透,這個改造戰士一躍而起對著那凡人士兵就是一斧頭。
斧頭被動力甲上的能量鍍層攔截,但能量鍍層和下方的物質結構都被某種力量滲透,出現了裂痕,無法再扛下一擊。
龐大的改造戰士對這個凡人張開血盆大口,咆哮出聲。
那個被重擊劈的跪下的凡人做出了令帝皇極為意外的行為。
他竟然對著那個改造戰士發出了怒吼,雙方就像野獸一樣互相對吼。
當改造戰士感到自己受到了挑釁,他再次舉起斧頭的時候,凡人猛然起身,手臂抓住改造戰士被禁軍幾乎斬斷的斷臂中的一截骨頭,將這骨頭抽了出來。
斧頭再次劈在凡人的肩膀上。
那凡人舉著改造戰士的骨頭,用動力甲提供的動力對著改造戰士的腦袋猛砸。
斧頭再次劈下,動力甲肩部幾乎崩裂。
凡人再次舉起骨頭猛砸。
雙方來回互毆數次,直到瓦爾多再次返回,再次於帝皇讚許的目光中斬斷了改造戰士的頭顱。
隨後瓦爾多看了一眼帝皇所在的千裏之外的方向,蹲下去拽出改造戰士的脊骨,然後他發現這家夥的脊骨上有一截看起來是蟲子的東西,但那蟲子顯然是一種生物科技的產物。
這就是那改造戰士死而複生的原因,也是他與其他改造戰士的不同之處。
“那個人。”帝皇抬起手指,指了一下那個與改造戰士對吼互毆的步兵,“他的基因被什麽強化了嗎?還是他被注射了狂躁劑?”
秦墨一直在盯著那個獨特的凡人,他搖搖頭:“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步兵,他也沒有被注射過狂躁藥劑。”
帝皇感到疑惑。
那凡人的戰鬥表現實在是太過癲狂嗜血。
麵對數米高的敵人,他的反應竟然是如動物一樣咆哮怒吼,然後與之你砍我我砸你,完全不顧自身的安危。
他仿佛壓根就沒有恐懼。
“這個人很奇怪,我也覺得。”秦墨回憶了一下。
那步兵名為格爾,也是一個流浪者。
格爾平常的時候一言不發,眼神冰冷。
但一旦出現戰鬥,一旦他加入戰鬥,格爾就會如同一個嗜血的瘋子一般廝殺。
他沒有恐懼。
他的大腦裏壓根就不存在感受恐懼的那一部分生理結構。
他的軀體有兩米二的高度,也比其他正常人壯碩許多。
秦墨曾分析過這個奇怪的人,以為他受到了某個坐黃銅馬桶的神的賜福,但最後卻發現他隻是生理上跟其他正常人不太一樣。
這家夥如同天生為戰鬥而生,當他在戰鬥的時候,他的腎上腺素會高速且大量的分泌,讓他本就無法感知恐懼的大腦也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又一個物種基因強化實驗的遺留物。”馬卡多揣測道,“或許他的祖先是某個基因強化實驗的參與者,為了戰鬥而特化了戰鬥能力。”
“大概率是。另外這人挺奇怪的,他的妻子和他的性格完全相反。”秦墨說,“他有多麽殘暴癲狂,他的妻子就有多麽溫柔善良,真不知道這兩個人怎麽湊到一塊去的。”
“沒準他們的後代會是一個同時具備溫柔和癲狂特質的人。”馬卡多說,“這也算是一種基因改良。”
在馬卡多和秦墨交談時,帝皇看著那個叫格爾的癲狂戰士。
格爾擋開了戰友伸出的手,他默不作聲的坐在地上,撕掉肩膀上的爛肉,將手指伸進傷口中攪合並帶出碎骨,然後再將傷口縫合。
旁邊的戰友拿著醫療工具站在那看的呲牙咧嘴。
秦墨也看到了這一幕,他心想馬卡多說的還真對了。
格爾和他老婆有六個孩子,這些孩子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都同樣具備有好戰和癲狂的特質,但他們也同樣繼承了母親的溫柔和善良,這導致他們有極強的正義感,特別傾向於為了正義施暴。
善良和溫柔是不可能通過基因遺傳的,除非基因本身導致了這樣的特質的誕生。
格爾的妻子有療愈他人心情的靈能光環。
“無論如何,沒有恐懼就不能稱之為真正的人類。”帝皇突然開口。
“那這還是個寶貴的東西不成?”秦墨看向帝皇。
帝皇盯著前方,沉聲說:“不,恐懼不是寶貴的東西,從恐懼延伸出的閃光的行為才是寶貴的。”
他開始解釋自己這套理論。
“我們這個物種,人類,就是容易感到恐懼,畏手畏腳,甚至連未知這種抽象的概念都能喚起恐懼。”
“但我們這個物種也從來不缺少勇敢的人,明明基因裏就畏懼死亡,但還是能前赴後繼的為了一個名為理想的抽象概念去死。”
“我們這個物種畏懼苦難,但也從來不缺少咬牙承擔苦難為了實現一個目標的人。”
“正因為我們有恐懼,我們有貪圖享受的缺陷,那些勇氣和堅韌才是寶貴的,如果我們天生就沒有恐懼,那麽前赴後繼的去死就成了天經地義的事情。”
感慨了一番後,帝皇回頭看向馬卡多。
“我讚同。”馬卡多點頭。
帝皇眼神流轉到秦墨臉上。
“有道理,並且聽著耳熟。”秦墨同樣點頭,接著又問,“你在人類曆史上還扮演過哲學家?”
“我扮演過的可多了。”帝皇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