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上,鋸齒狀的衰朽網道開始閉合。
並非如同靈族網道大門那樣光芒四溢的開啟或瞬間坍塌,而是逐漸向中間扭轉與蠕動,就如同是一個活體生物的口器一般,但它確實是正肉眼可見的縮小,能量和物質逐漸憑空消失而非轉換。
即便是戰場上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士兵也能從這一幕看出如果在拖遝一會的後果,是這個網道本身就會和那骷髏鐵人炸出的真空一樣化為徹底的虛無。
暗黑天使戰團長阿茲瑞爾同樣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剛才秦墨挑選了陪同自己進入網道的人之後,萊恩也從秦墨那得到了極其坦誠的通知。
來自基因之父的命令更加純粹和嚴厲:想盡一切辦法開辟直通網道的路徑。
阿茲瑞爾親自戰鬥在最前沿,他時而砍殺遇到的各類敵人,時而舉槍對著前方的一切傾瀉出爆彈,他不需要再對自己的人命令什麽,隻是通過他在戰場上的賣力表現所有暗黑天使戰團成員就都意識到自己必須做什麽。
而在這樣的奮戰中,一台惡魔引擎突然殺到阿茲瑞爾麵前。
至高大導師反應極其迅速,不到一個眨眼的功夫就完成轉向拔槍瞄準和開火。
但是當他扣動扳機之時,手中那名為雄獅之怒的爆彈槍發出一聲清脆的機械聲,然後就如石沉大海再無後續。
卡殼了。
在心中浮現出這三個字時一滴汗水在阿茲瑞爾脖頸後滑落,並被身上的鎧甲收集起來。
阿茲瑞爾看起來仍然沉著冷靜,他頭盔下的麵容也是如鋼鐵一般的堅強和巨石一般的沉穩,但內心之中他的另一副麵孔已經開始咆哮。
“這時候卡殼?該死的破……”阿茲瑞爾近乎怒罵出聲,話說一半突然想起手中的雄獅之怒乃是戰團的聖物,於是立刻收槍舉劍應敵,“該死的惡魔!為了卡利班之主!為了帝皇!”
咆哮聲剛落,一道閃電轟鳴而來洞穿阿茲瑞爾的身體,將他麵前的惡魔引擎劈成齏粉,他本人卻毫發無損。
秦墨落到阿茲瑞爾身旁,鏈鋸劍上的閃電化為散落的電光同時說道:“你們該往後撤了。”
回想起獅王的命令,阿茲瑞爾目光看向前方。
在這片區域裏的友軍確實過於靠前,這是危險的,但靠前不是沒有原因,因為那些鐵人的突然到來使得前進至網道所在之處的意圖得以快速實現。
阿茲瑞爾沉默了一下,問道:“好像暗黑天使隻是如湊熱鬧一樣跟在那些鐵人後麵,真正把你送到網道那裏的是那些來路不明的援軍。”
這句話在秦墨聽來像是闡述,但阿茲瑞爾內心中的想法很多,他在冷峻嚴肅的外表下有著更為豐富深邃的個人情緒。
秦墨立刻覺得阿茲瑞爾是想要一塊進入網道內,或者是他說那句話的背後有別的什麽意思,再不就是一句抱怨,反正秘密和保密是暗黑天使擅長的,他可有的猜了。
秦墨急切到不想深問,隻是回答了一句:“鐵人還沒強大到讓你們的存在如同點綴,它們還沒那麽全能。”
言罷,秦墨向後迅速退了幾步,錘了兩下胸口,反身跳躍向更前方。
正在緩慢關閉的網道隻剩下一個居民住宅入戶門的麵積,在第一個殺到近前的鐵人出現後它仍然在迅速的縮小,但似乎是其本身的結構出現了問題,也或許是別的什麽令現實宇宙生靈難以尋味的原因,網道門突然像是失去控製一般,時而放大時而縮小。
在秦墨和基裏曼的直觀感受中那網道入口的大小一直是不停變動著的,他們甚至無法說出那東西在上一秒到底是大還是小,但當他們逐步在自身和鐵人一起開辟的血路上前進的更遠,靠近了網道入口的那一刻,網道足夠他們所有人和那台由薩爾駕駛的靈族泰坦直接進入。
隨後網道入口像之前一樣發生反常的跡象,時而出現時而消失,最終如徹底坍塌了一般消失在戰場上,隻剩下一個鋸齒狀的“空白”在緩緩被戰場上那說不清是物質還是靈能的環境壓縮填補。
艦隊內看到這一幕的萊恩滿意的笑了。
同樣關注戰場情況的比拉克則是發出憤怒的吼叫,一拳將麵前那跪在地上與機械融為一體在空氣中畫出戰場影像的惡魔打的粉碎。
在比拉克看著地上的殘骸咬牙切齒急促的呼吸著時,瓦什托爾已經從不諧引擎所在之處返回兩人那類似“指揮部”的網道結構之中。
看著比拉克那蘊含著暴怒的身影,瓦什托爾毫無波瀾,但考慮到對方是個比較重要的盟友,且與之又不少的利益糾葛,相對而言比較值得進行安撫投入,所以他還是決定安撫一下。
“你有你的考量,是麽?”
在瓦什托爾剛想開口的時候,憤怒的比拉克猛回頭瞪向瓦什托爾並脫口而出一句疑問。
這個疑問是讓瓦什托爾在這場戰爭中唯一感到猝不及防的事情,因為它本以為這個比拉克如果得不到自己的安撫就會與自己分道揚鑣,帶著他那些惡魔大軍離開。
但比拉克反倒先表現出了體諒……在那狂怒外表下,溝通交流層麵上的體諒。
“是的。”瓦什托爾點頭,“雖然我本來是想跟你說網道出入口沒有及時關閉的原因是它出現了異常,但是……我確實有我的考量,在剛才操控引擎之時,我有了個好計劃,所以沒有徹底關閉它。”
比拉克聽後的表現仍然是滿腔狂怒,它很想斥責瓦什托爾,告訴他把那些人放進來的後果,但又想到瓦什托爾不可能考慮不到這一點。
最終比拉克隻能逐漸沉著下來,直接質問瓦什托爾:“你是否有一個完整的計劃?迄今為止發生的一切到底是你看一步做一步,還是一切都按照你的計劃在進行?”
“在對方有一個無法探查無法觀測未來的人存在的情況下,我無法確保每一步都在我的計劃裏。”瓦什托爾很坦誠的搖頭,“但無論是誰無論是做什麽事情,本就沒有絕對如意,你應該很清楚。”
比拉克點點頭。
“幫我個忙,我需要更多的惡魔。”瓦什托爾說。
“如果我幫你做了這一切之後,你會兌現承諾,是麽?”比拉克問。
瓦什托爾隨手取出一張契約:“我們簽了合同,為什麽你有此疑問?就算是在這場戰爭中失去一切的戰幫,我也會如約給他們兌現充足的武器裝備,我兌現承諾,至於他們能否享用我的交易條件,那就與我無關了。”
比拉克的反應仍是點頭。
他也很清楚瓦什托爾出於某種特殊原因比較重視契約。
相對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