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聽過什麽?”

“告訴我一些,沒準其中有些是在對抗現實宇宙之敵的事業中有用的,你懂的。”

秦墨此時至少是有一半的認真。

他覺得四神之間爭鬥了那麽長時間,那麽多次,它們肯定樂意爆出彼此的弱點什麽的。

就好像當初在色孽領域中時,若不是奸奇冒出來表示絕對說出三句真話,秦墨也不能得到三個他看來真假參半的信息。

至於一半的認真之外……

“坐在王座上的我與恐虐的共同點。”

“還有荷魯斯叛亂時他精神狀態的類比。”

“還有懷疑我一定是偷了它的某些東西才能製造出福格瑞姆這個原體,甚至為此編排了一出讓守密者們取悅它的戲劇。”

秦墨現在百分百確定眼前的帝皇不是人性的那個。

他原本還以為人性意誌會裝深沉,不想跟自己溝通所以裝成是別人,有過先例。

但如果此時真是人性意誌在這,那家夥絕對會瞪著金色瞳孔,露出傻笑:“泰隆之主?人性帝皇又被你的嘴皮子磨遁了,我是溫妮莎。”

隻有真正的冰冷的帝皇意誌才會把這些說出來,麵無表情的。

“看來作為欲望之神,自娛自樂也是必備技能之一吧。”秦墨表情複雜的說。

帝皇點了點頭。

被工具化的惡魔王子還在進行著持續不斷的解讀。

當一條信息被解讀完畢後,帝皇查看了一下,然後隨手打散:“無關緊要,毫無意義。”

帝皇沉默著,又等了一會,然後突然開口:“其實你沒必要留存你的人性,對你而言它是個障礙,你的很多決策都因你留存的人性而做的不盡如意。”

秦墨聽後不滿皺眉:“咱們兩個都是有超凡力量的人,你都這樣了還留著人性結果你勸我放棄?我把握不住是吧,什麽帝秦之交?”

“我是人沒錯。”帝皇表情冰冷,“但我也應該放棄它了,如果當初我不拋棄那一絲人性恐連荷魯斯都無法擊敗,人類物種連苟活的局麵都不會有。”

對於秦墨帝皇並無遮掩,直言出當時對決荷魯斯之前做出的決定,便是將人性棄掉,提高在與荷魯斯決戰時的勝算。

這也彰顯了一個諸神共選的強大實力,荷魯斯能因諸神的灌輸而強大到不可思議,連帝皇都恐自己勝算不多。

“如果你在與荷魯斯交戰之前放棄人性,所能做的最好的決定就是升格黑王,連網道都沒有的人類能步靈族後塵都萬幸了。”秦墨說。

聞言,帝皇有百般辯駁之由,但稍一思索,心中選擇作罷,不再言語。

秦墨也沉默了。

一旁從始至終一言不發的耀恩早就關閉了聽覺,什麽也沒聽到。

至於惡魔王子,它還一絲自我尚存,不過它隻求滿足求知欲,至於誰來滿足都無所謂,作為一個解讀工具它還挺沾沾自喜的。

“想來,人有什麽好的。”秦墨打破了沉默,“我以前是個充滿怨恨和憂鬱的人,我用怨氣的目光敵視我見到的每一個直立猿,因為我經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感受到了人性的陰暗麵。”

帝皇抬頭,他很清楚秦墨所說的“以前”不是指他獲得了星神的力量,而是更往前,涉及到他那連人性意誌都未曾聽其言語過的撲朔迷離的過往。

“但是我之後發現其實人還是有閃光點的,我逐漸理解了你為什麽這麽控人類了。”

秦墨繼續說。

“當我在底巢裏奄奄一息,一個連我是誰都不知道的醫生父女把我帶回他們的家,把他們收集到的糧食分給我,還治療我。”

“話說回來,泰隆一號巢都也是特麽怪,該死的總督家族把工業轉移到泰二,巢都環境沒那麽惡劣了……但是畢竟還是巢都,在這麽個鬼地方竟然還有人心存善意。”

“然後我發現以前其實也有人對我投來善意,但都被我冰冷的拒絕了,但凡我出現在底巢的時候沒跟個連褲襠都紋上黑色紋路的傻比一樣躺在那意識不清,我也不會接受那父女的好意。”

秦墨低著頭回憶著,聳了聳肩。

“後來當我看到在底巢那麽惡劣的環境裏還有人掙紮求生,他們大部分互相坑害,但也有很多人互相幫助扶持。”

“在雞賊叛軍都把元帥幹死了的時候竟然還有士兵想要為了保護巢都裏的人而繼續戰鬥下去。”

“……”

聽到這,帝皇突然伸手指向秦墨:“所以你在底巢的時候並不是為了救人才對他人施以援手的對吧?我還以為你本就是個善良的人。”

“當然不是,甚至在離開底巢後的短時間內也不是……”秦墨攤手,“我隻是想從一個囚徒變成一個高位者,能在這個狗屎宇宙裏美滿的活下去,隻是之後我有更多的時間思考了,我才決定真的要為芸芸眾生付出點什麽。”

“所以,當帝國派人來到泰隆一號時,我沒有想著隻是接受帝國的招安當一個總督……我曾和禁衛們製定過秘密計劃。”

秦墨看著地板的目光深邃了些許。

“這個計劃就是,如果泰隆不能得到更好的處境,那我們就得繼續抗爭。”

“征召所有男人和女人組成軍隊,與星際戰士和星界軍血戰到底拖延時間,我想方設法前往泰拉,把死亡的威脅帶給高領主們。”

“然後我覺得他們會妥協,就像他們曾經在野獸戰爭裏差點跟綠皮外交小子妥協了一樣。”

聽秦墨提起那計劃以及差點跟外交小子妥協的事,帝皇冰冷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波動。

“你別繼續說出那時候機械教準備帶火星搬家,因為那讓我想起那陣子我看著他們覺得一切都完蛋了。”帝皇抬手,“不過看到那些仍然願意奮戰的凡人,我又覺得還有希望。”

秦墨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對我的人性的看重,但我得提醒你,他隻是最脆弱的,他隻是借溫妮莎來到現實宇宙,他仍然在冰冷的太陽內。”帝皇再次開口,“可能你一不留神他就不見了,如果你想讓他實打實的存在,那你需要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秦墨耳朵都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