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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雷霆戰士軍團下屬軌道支援巡洋艦內。
活聖人塞勒斯汀已經將克隆安格隆帶了回來,事實證明她沒有留在那和卡恩纏鬥絕對是個明智決定,因為當她按照自己信仰的指引,將克隆安格隆送到巡洋艦上接受治療的時候,克隆安格隆已經處於奄奄一息的狀態了。
原體的奄奄一息狀態,仍然還能活動,還能思考,但確實處於死亡的邊緣。
“執行急救程序!”
“無關人等退出醫療室!”
班迪斯向雷霆戰士們下令。
急救室的密封閘門逐漸關上,殺毒劑彌漫在整個房間裏,被灌輸了無數醫學知識並進行了無數次醫療推演的醫療型鐵人向著克隆原體走去,開始用最合適的方式治療克隆原體身上眾多的可怖傷口。
與此同時,醫療室之外,秦墨和帝皇站在窗前觀察著克隆安格隆的情況。
“他的胳膊還能複原麽?”秦墨的目光從安格隆的斷臂處挪開,著眼於身旁附身於溫妮莎身上的帝皇。
帝皇現在還是融合狀態,人性部分和某個強大但又不至於強大到瞬間燒死容器的意誌融合在一起。
這個狀態的帝皇總是給秦墨一種冰冷的感覺,這和他印象中不近人情不善表達的高冷形象的帝皇完全一致。
“即便是克隆原體……不能。”帝皇緩緩搖頭。
看著自己三番五次施以援手的克隆子嗣,帝皇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件工具。
冷漠到讓人懷疑他施以援手是因為想要幫個忙,還是不想讓一個可以被利用的工具在非關鍵時刻被損耗成廢品。
“所以,你成功了?”秦墨問,“關於你那個讓克隆安格隆奪取本質的,充滿了因果玄學的計劃,它成功了嗎?”
帝皇沉默片刻之後,點了點頭,“有頭緒,至少展現出了一種可能性,但是當然,還沒有徹底成功。我們距離徹底成功之間隻是差幾次實驗的距離。”
“幾次實驗……各方麵都很倒黴的安格隆。”秦墨挑著眉,神情複雜的點頭,“要我說就幹脆把他們這些克隆原體當戰士學者或管理者用算了,就像我當初的打算一樣。”
帝皇毫不猶豫的駁斥:“你根本就不缺戰士,不缺學者,不缺管理者。”
秦墨搖頭,他覺得戰士學者和管理者越多越好。
“如果這些克隆體的存在價值僅僅是給帝國的盟友當戰士,當學者和管理者……”帝皇注視著正在被開膛破肚的克隆安格隆,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語氣沒有任何波動,“那他們就根本沒有存在的價值和意義,我不如馬上就把他們銷毀掉。”
“什麽奴隸主思維。”秦墨皺眉。
帝皇沒有接話。
在秦墨看來,一萬年前的完整帝皇即便不是隻有純粹的人性意誌,那也是有情感的,至少私下裏表麵下是有情感的。
但他被黃金王座和人類的信仰折磨了一萬年,或許一萬年後即便其他部分的意誌能和人性意誌融合在一塊,那部分人性也會被神性壓製到角落裏。
“你的人性向我抱怨過我出現的太遲了。”
秦墨注視著病房內正逐漸修複軀體的克隆原體,但注意力完全不在醫療過程上,隻是略顯猶豫的小聲說著話。
“基裏曼告訴我說你和他見麵時也這麽抱怨過,說我是個出現的不是時候的混蛋。”
“我其實不怎麽把這些埋怨當回事,但現在我也開始想,要是我能早一萬年出現,或許……”
說到這,秦墨轉頭看向溫妮莎的兩個金色瞳孔,抬起手搭載其肩膀上。
“或許至少我能讓你不至於被人類的信仰折磨太久,不至於讓你的人性在你現在稍微變得完整一些時就得被壓製在角落裏。”
聽完秦墨的話,帝皇麵無表情的沉默著,就像是聽到了一句完全沒意義的話,就像是比起這種話他更想要聽到有實質性幫助的話語。
見帝皇沉默,秦墨尷尬的清了清嗓子,補了一句:“當然,對你而言人性其實不怎麽重要,畢竟……”
“還是挺重要的,不管是對我還是對原體這些超然存在而言。”帝皇淡漠的說,“我執著於將權力賦予給凡人,是因為沒有人性的超然存在是無法體會到凡人的艱辛和弱小。”
聞言,秦墨右眼微眯,看起來有些大小眼,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帝皇三秒:“類似於一萬年前的你?”
帝皇側目看向秦墨。
對視了兩秒後,秦墨率先破功發出笑聲,但是馬上就又憋住了。
“你明知道我一萬年前明明是有人性的!”
“你明知道我一萬年前是因為沒有時間,如果你我角色互換,你也會著急忙慌的大遠征,暫時先把凡人的幸福放在一邊!”
帝皇此時的語氣終於出現波動。
“你就是喜歡用語言拷打我,就像在火星迷宮裏我給你帶路時一樣!”
“也是令人費解……三兩個音節從你這家夥的嘴巴裏傳出來後就變成了抽打靈魂的鞭子。”
“……”
帝皇為自己辯解著,並且表達著被秦墨用語言拷打的不滿。
溫妮莎體內臨時儲存的帝皇意誌的一部分很難不回憶起當初的某件事,那就是自己在火星迷宮裏為秦墨帶路時,秦墨假裝不知道自己這部分意誌和人性部分附著於溫妮莎身上一樣附著在迷宮看守者的身上,然後用各種諷刺和偏見的話語拷打自己至不得不承認自己就是附身了看守的帝皇。
這部分帝皇的意誌還很清楚秦墨心理不一定是和他嘴上說的一樣想的,但他就是喜歡用語言拷打別人,這是他的惡趣味。
“話說……”
當帝皇看到秦墨麵帶笑容,以為他又憋出了什麽惡毒的話語時,秦墨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話說……”秦墨拍了一下後腦勺,“布魯姆上的敵人都撤退進顱骨要塞裏了……被派出去刺殺惡魔王子的科拉克斯他們到現在還沒回來,該不會是跟著顱骨泰坦一塊進要塞了吧?”
帝皇瞥了秦墨一眼,又變回那淡漠至極的樣子:“是你把他們派出去執行任務的,你現在突然想起來你把他們忘了,和我說有什麽用?”
“我其實沒忘記他們,但我就是想在這個時候當著你的麵提一嘴。”秦墨笑著搖頭,“就像某人對待某些原體時像把他們忘了一樣,導致了……”
“你要再繼續說一個詞,我就從我人性意誌的容器裏離開,讓你自己處理這場戰爭中所有的爛攤子。”帝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