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原體同時麵對著兩個敵人。

屠夫之釘嗡嗡作響,原體的腦袋中幾乎全是要將眼前的兩個人切成碎塊,砍殺成渣的衝動和渴望。

但是出乎基裏曼和克隆安格隆意料的是,惡魔原體並沒有馬上就撲過來打的你死我活。

“來,讓我看看你用你的背叛換取了多大的力量。”基裏曼右手持劍舞了個劍花。

這僅僅隻是一句顯得自己很得意的譏諷話語,用途僅僅是讓惡魔原體陷入更極致的憤怒,拖延一會時間,而不是彰顯說話之人比聽取之人強大多少。

基裏曼說完瞥了一眼右側方。

電光石火之間,統率眾大魔的卡班哈被打得節節敗退,那個以凡人標準來看還是很強壯的人正驅使著超然力量,進行著一場尋常放血鬼都無法靠近並插手的大戰。

基裏曼心中有底,收回目光,朝著那個自稱安格瑞的“雷霆戰士”使了個眼色,然後後退一步,圍著惡魔原體周旋。

“閉上你的臭嘴你這個他媽的該死的走狗!”惡魔原體憤怒駁斥,“你覺得自己是個什麽好人物?”

它的駁斥在基裏曼聽來很無力。

基裏曼隻是默默聽著。

“你,基裏曼,你這個混賬,你回憶一下自己,你是不是衝動易怒?!我在靈魂之海中看了你和莫塔裏安那個混賬的決鬥,我當然知道你即便渡過了上萬年的光陰後也本性難移。”

“就像你那些該死的崽子們,他們叫什麽來著,哦,對了,戰爭之子。”

“他們是一群與你那該死的奴隸主父親戰鬥到最後一刻的人,被收編了,為你那個該死的奴隸主父親作戰,你的崽子們就是這麽一群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什麽哲學家,什麽科學家,去你的吧!”

“你和我的區別就是你碰巧有個叫康諾基裏曼和尤頓的好凡人奴才!”

惡魔原體狂躁不安,右手拖拽著巨劍,左手在怒斥責罵時比比劃劃。

“那個該死的奴隸主,該死的劊子手,他費勁巴拉的給你這天性衝動的王八蛋找了個溫柔的好爹媽,好讓他們教導你什麽是理性和溫和,然後你這個該死的雜種還真的就人模狗樣的裝起文明人了。”

“黃金王座上的髒臭肉幹能為你找兩個好奴才,卻不願意精神控製某個怒凱裏亞上和他一樣該死的奴隸主雜種,好讓我不至於被打上這該死的釘子!”

聽著惡魔原體的抱怨和怒罵,克隆安格隆隱藏在盔甲下的臉浮現出震驚。

該死的……我為什麽沒有這樣的口才?不然在我和那個附身於女人身上的暴君見麵時一定能噴的他啞口無言!

如此思索後,克隆安格隆還是想法駁斥了本體:“你成了人類之敵,你是個可恥的背叛者,你對你的子嗣置若罔聞,你帶著他們走上了一條不歸之路。”

“閉嘴!”惡魔原體向自己的克隆體怒吼,“你有什麽資格在這指手畫腳?我難道不知道自己當時有多混蛋?有的時候我會仔細想想,然後我會想明白,那就是吞世者的悲劇我隻用承擔百分之五十的責任,剩下的都是那個該死的金色奴隸主的錯誤!”

“動動你的狗腦子想想。”

“那個該死的王八蛋奴隸主,他難道不就是想要第十二軍團徹底被毀滅?”

“我很清楚自己是個什麽東西,有什麽樣的問題,但是那個奴隸主雜種不知道,或者說他裝作不知道,我不想管理軍團,但他就是站在一旁看著我不得不承擔起管理我子嗣的職責,即便我是一個瘋子父親!”

“都怪那個該死的奴隸主!一切都怪他!”

用一句仰天怒吼作為句號結束了怒罵之後,惡魔原體飛撲向基裏曼。

兄弟之間的戰鬥再次開始。

此時就連基裏曼都發覺了自己這個叛變的兄弟並不像之前那般癲狂了,即便它的屠夫之釘還在生效。

剛才那一番怒吼之中有對自己的辯護,有對帝皇的憎恨和指責,雖然聽起來仍然非常癲狂,但卻絕不是一個被屠夫之釘和恐虐的力量折騰到發狂的惡魔原體所能說出來的。

而惡魔原體自己也發現了,它疑惑於自己的大腦為何突然變得清醒了不少,即便是在屠夫之釘發作的情況下。

它在與基裏曼搏鬥時思考著。

最終回憶起了自己的情況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從遇見那個雷霆戰士開始。

惡魔原體的感受非常奇妙,它感覺就像是自己的各種負麵情緒都在被緩慢且輕微的抽離,雖然緩慢且輕微,但它仍然在被抽離,至少能讓自己的腦袋能稍微輕鬆那麽一點點。

思索至此,猙獰恐怖麵孔上的兩隻豎眼突然盯向“雷霆戰士”。

惡魔原體突然閃身躲開基裏曼的劍鋒,順勢轉動身體,一劍擊飛了“雷霆戰士”手中的鏈斧。

粗壯的手臂扼住“雷霆戰士”的喉嚨。

最終惡魔原體張開血紅雙翼騰空而起,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什麽情況?”基裏曼摘掉頭盔,錯愕的看著剛才安格隆起飛時踩碎的地麵和留下的深坑,又抬頭看向天空中的血紅色尾跡。

毫無疑問的,惡魔原體走了。

他所做的一切都讓基裏曼感到毫無緣由。

不隻是忠誠原體對此感到很懵,那些跟隨安格隆一塊前來的大魔們也同樣感到很懵。

秦墨剛剛釋放出雷電將一頭撲過來的嗜血狂魔湮滅,當他發現安格隆跑路了之後也同樣懵了幾秒,不過很快就理解了。

無論是叛亂前後,安格隆都從來沒把別人當成自己的同伴,在他眼中自己的同伴就隻有那些怒凱裏亞上的角鬥士。

或許在這個惡魔原體的腦袋裏,他正在參與的不是一場在恐懼之眼關鍵節點戰場上進行的世紀大戰,也不是在和那些嗜血狂魔同事們為了傳播血神的恐怖而奮鬥。

它可能感覺自己僅僅隻是來打一場架的,所以當它想要離開之時,自然就毫不遲疑的離開了。

“我找帝皇。”秦墨拿出通訊器,和溫妮莎取得聯係。

“我一直在。”帝皇的聲音傳進秦墨的耳朵。

秦墨抬手轟殺一群放血鬼,接著詢問道:“安格隆把它的克隆體帶去拿了?”

那邊的帝皇沉默片刻。

“我在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