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恐懼之眼內。
惡魔世界,德拉卡西。
一艘帝國海軍暴風雨級戰艦來到惡魔世界上方,徑直向著地表衝了過去,最終在距離地表一千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這種極其莽撞的行為在恐懼之眼外的現實宇宙會導致可怕的後果,但在恐懼之眼內,在這個名為德拉卡西的赤紅色惡魔世界上,這種行為沒什麽。
戰艦就在距離地麵一千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艘帝國海軍護衛艦並沒有能引起惡魔世界上軍事力量的注意,德拉卡西人僅僅隻是檢查了一下艦船,然後就離開了,任由艦船內部的人隨便做什麽。
這艘護衛艦的艦長是娜塔莉亞。
一個平平無奇的姓名,一個看起來沒有任何特點的女人,但她做出的事情卻令人驚歎。
在卡迪亞之戰的尾聲,榮光人類號的前身,也是泰隆海軍第一艘巡洋艦,以自殺式的攻擊毀滅了黑色軍團的複仇之魂號。
當時全程參與虛空戰過程,並竭盡全力攔下兩艘巡洋艦的護衛艦便是娜塔莉亞在指揮。
但這個戰功赫赫的虛空女士並沒有對眼下的惡魔世界有多少敵意。
娜塔莉亞乘坐著運輸機,從自己的戰艦裏飛出來,向著下方的德拉卡西地表飛去。
護衛著娜塔莉亞的戰士們也麵無表情,絲毫不感到有什麽不妥。
“德拉卡西。”
滄桑的聲音從機艙內部的一個隔間裏傳來。
始終麵無表情沒有任何波瀾的娜塔莉亞此時才有了反應,立刻轉身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隨後,一個身穿紫色盔甲的白發星際戰士從隔間裏走了出來。
正是法比烏斯拜爾。
在被克隆原體打爆腦袋後,法比烏斯並沒有死。
他沒有重生在自己的老巢布魯姆,而是重生在了娜塔莉亞的戰艦上。
也正是在法比烏斯的命令下,娜塔莉亞才搭乘著一艘護衛艦來到恐懼之眼內的惡魔世界。
“父親。”娜塔莉亞輕聲說,“我不是第一次來德拉卡西了,您並沒有必要親自過來,就算沒有您幫我們認證身份,我們也不會遭受攻擊。”
法比烏斯輕笑一聲,看著自己的造物。
這個名為娜塔莉亞的帝國海軍艦長,正是他塑造出並散播到帝國各處的新人類,而娜塔莉亞顯然是諸多新人類中最為出色的那一個,她已經成為一艘護衛艦的艦長了。
“我親自過來可不是為了幫你做認證。”法比烏斯走到運輸機的窗前,俯視著下方的惡魔世界德拉卡西,“我有自己的事情。”
這個荒誕惡魔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部分都是赤紅色的海洋,由鮮血構成的海洋。
在無盡的血海分部著零零散散的城市。
那些城市在空中看起來就像是漂浮在血海上的圓盤,在血海之上漂浮著,連地基都沒有卻能一層層疊到千米高。
德拉卡西就是這麽一個荒誕至極的惡魔世界,但在恐懼之眼裏,這種荒誕程度即便登峰造極,但就是有比它更荒誕的。
“父親,為何您不讓我帶您永遠的離開恐懼之眼?”娜塔莉亞突然問。
法比烏斯早就可以永遠的離開恐懼之眼,他沒有徹底死在布魯姆上。
對於一個將技術存在腦袋裏,並且獨來獨往的瘋醫而言,他不需要像那些恐懼眼裏的混沌統帥們一樣為了一顆星球死守到底。
如果法比烏斯願意離開恐懼之眼,他可以去大漩渦。
休倫一定會為得到法比烏斯而樂意接受很大的代價。
麵對自己造物的詢問,法比烏斯沉默了片刻,最終才緩緩開口。
“布魯姆上有我在乎的……”
“和在乎我的。”
……
運輸機進入血海上最高聳龐大的城市,飛過許許多多正進行著殘酷決鬥的競技場,最終進入城市最上方的高塔內部,並停靠在一個由血液構成的堅固平麵上。
法比烏斯和娜塔莉亞走出運輸機。
在艙門降下的瞬間,法比烏斯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人。
一個惡魔王子。
“法比烏斯。”
“法比烏斯拜爾!”
“嗚吼!”
惡魔王子看起來非常亢奮,它興奮的喊出法比烏斯的名字,然後舉起雙臂大聲歡呼。
法比烏斯並沒有因這惡魔王子的熱情而感到賓至如歸,他隻覺得惡心,因為他記得這個惡魔王子在升魔前是一個很沉穩的正常人,現在卻變得和盧修斯他們差不多了。
“烏邦德拉克。”法比烏斯向娜塔莉亞介紹這位惡魔王子,“德拉卡西之主,一位尊貴的勳爵。”
娜塔莉亞認真的聽著,她雖然不止一次來到德拉卡西,但見到德拉卡西的主人還是第一次。
作為一個建立在血海上的世界,德拉卡西卻不完全屬於恐虐或恐虐的信徒。
這個惡魔世界甚至還存在著些許秩序。
各個部落的酋長,幾個惡魔,混沌星際戰士,凡人奴隸主,競技場管理者,一個惡魔王子,他們構成了統治階層。
雖然混沌星際戰士之間往往關係不和睦,惡魔之間也互相瞧不順眼,凡人奴隸主之間有持續不斷的內鬥,但至少他們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必須得靠互砍解決。
統治階層會在遇上即將爆發大規模內戰的危機時前往議會,然後各個勢力推舉出的領袖們會坐下來談談。
不過德拉卡西上還是有一個能在關鍵時刻說了算,能讓自己一個人的意誌得到貫徹的主人。
那便正是法比烏斯眼前的惡魔王子——烏邦德拉克勳爵。
“我的奴隸預測到你要來了,我在這裏等著,而且我知道你為什麽來。”
“布魯姆被攻擊了,你是來求援的!”
烏邦德拉克直截了當的說出法比烏斯的來意,而且說的非常正確。
見到法比烏斯點了點頭,烏邦德拉克繼續說道:“我會給予你支援,但你必須讓我從你身上得到我想要得到的。”
“我知道。”法比烏斯淡漠的點頭,“你想要製造新人類的技術,可以,但你必須先幫我奪回布魯姆。”
對於法比烏斯的要求,烏邦德拉克沒有絲毫猶豫的同意了:“你是否確定這是一場交易?”
“確定。”法比烏斯點頭。
烏邦德拉克滿意點頭。
冥冥之中,一場雙方任意一方存活便不可違背的協約生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