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利維坦指揮車就像一座移動的鋼鐵要塞,與這龐然大物相比毒刃坦克都像螞蟻一樣小。

運輸機飛到指揮車頂部的停機坪上,從艙體中走出的克裏德一眼就看到了兩個堡主。

克萊恩馬魯斯和卡爾維恩這兩位堡主就在指揮車頂部迎接先一步抵達的沃斯卡尼人。

一千多沃斯卡尼步兵列隊整齊,他們的連長向兩個堡主行天鷹禮。

“你們一路上辛苦了。”馬魯斯向身旁的伺服骷髏招手。

一個腦袋頂部鑲嵌著托盤的伺服顱骨飛向馬魯斯,這顱骨腦袋上的托盤裏放著紅酒和酒杯。

馬魯斯這位首席堡主親自倒上一杯酒並遞給麵前的連長。

連長麵無表情的拒絕了:“多謝堡主,但在戰爭開始前我們不飲酒。”

“不愧是整個卡迪安之門最堅韌頑強的軍隊。”馬魯斯非常滿意的誇讚,然後將酒杯放回到托盤裏。

克裏德注視著那名沃斯卡尼連長以及他的士兵,這些人表情堅毅,一點都不像是叛徒。

“你們的登陸艦快要到平原上了吧?”馬魯斯親切的問詢,“在你們沃斯卡尼鐵騎兵到達後閱兵才會開始,閱兵就是為了迎接你們而準備的。”

“快了,我們乘坐運輸機到來時登陸艦已經在接人了。”連長回答。

“很好,非常好。”馬魯斯笑著點頭,然後看向身旁的次席堡主卡爾維恩,後者也是笑著點頭,能看得出來兩人對沃斯卡尼鐵騎兵的到來充滿期待。

馬魯斯和卡爾維恩又讚美了那連長幾句,然後轉身來到克裏德和克萊恩麵前。

“第八團怎麽還沒做好閱兵準備?”馬魯斯微笑著問。

“發生了一些麻煩事。”克裏德隨便編了個借口搪塞過去。

馬魯斯也沒深究,他叫克裏德過來不是興師問罪,而是為了讓他也能在指揮車頂部觀看閱兵儀式。

在馬魯斯和克裏德交談時卡爾維恩走到克萊恩和商人衛隊跟前,一邊欣賞衛隊人員穿著的動力甲一邊談論購買動力甲的事。

很快就有五艘運輸艦穿透堡壘世界的大氣層,緩慢的落向托優科平原。

“沃斯卡尼人來了。”馬魯斯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然後拿起通訊器下達命令:“閱兵儀式可以開始了。”

平原上所有做好閱兵準備的軍隊都行動起來,他們在利維坦指揮車前緩慢行進,步伐整齊劃一。

指揮車頂部的所有人都被堡主們帶領著走到邊緣,俯視正在進行的閱兵儀式。

克萊恩對這場盛大的閱兵非常感興趣,他目光始終盯著指揮車前緩慢行進的軍隊。

克裏德站在兩個堡主身旁,但他完全沒有心情觀賞閱兵儀式,目光始終落在那些沃斯卡尼人身上。

這些人也沒有看閱兵儀式,那連長和他的士兵們一起站在原地,麵無表情紋絲不動仿佛是一群雕像而非活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搭載著沃斯卡尼鐵騎兵全員的幾艘運輸艦逐漸降落在平原上,然後上百萬人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走出運輸艦來到平原上。

馬魯斯和卡爾維恩注視著運輸艦那裏的情況,對沃斯卡尼鐵騎兵讚不絕口。

從始至終克裏德都盯著對麵的連長以及他的士兵們,雙手背在身後,做好隨時拔槍開戰的準備。

然而令克裏德感到疑惑的是,那個連長和他的士兵們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別傻站著了。”馬魯斯突然轉過頭看向連長,“我命令你過來觀看閱兵。”

“我隻是一名連長。”連長回答道,“我接到的命令是先行一步來到地表,向您匯報整個兵團即將抵達的消息。”

連長的態度令克裏德更加疑惑。

如果這些沃斯卡尼人來到堡主身邊的原因是執行斬首計劃,那剛才堡主發出邀請時就是開始斬首的最好時機,可那個連長卻沒有任何行動。

難道真的是泰隆之主的預言有錯誤?

克裏德思索著,渾身緊繃的肌肉逐漸鬆弛。

“我命令你過來,你想抗拒堡主的命令嗎?”馬魯斯笑道。

“但是堡主……”

“別總是板著,現在不是戰爭時期,趕緊過來。”

“好吧。”

連長十分無奈的答應,他將自己身上的所有武器全部摘下來交給部下,然後才邁步向馬魯斯身旁的空位走去。

克裏德旁觀著這一切,他還沒有完全放鬆警惕,但心裏已經在想著事後讓克萊恩轉告泰隆之主:以後請千萬不要再送預言過來了。

“你覺得這場閱兵怎麽樣?”馬魯斯向連長問。

“我隻是個連長。”連長回答,“我的意見無關緊要。”

“不不不,你的上級能讓你先行一步代表他們很信任你,你應該是個很能幹的年輕軍官,你的意見當然很重要。”馬魯斯說。

“我仍然沒有資格評判這場閱兵儀式,但我可以代表整個沃斯卡尼鐵騎兵感謝您的安排。”

“……”

連長用謙遜和謹慎的態度回應著馬魯斯,他似乎是感覺這種閱兵儀式非常無聊,右手不停擺弄著肩膀上的肩章。

“我年輕時曾受你們兵團的邀請前往工業區檢閱新兵。”馬魯斯回憶著年輕時的事情,“沃斯卡尼人對鋼鐵的喜愛令人驚歎,什麽東西都是鐵做的。”

“是的,包括我們的肩章。”連長點頭附和著。

指揮車頂部除了克裏德以外的所有人都繼續觀看著閱兵。

包括剛剛抵達托優科平原上的沃斯卡尼鐵騎兵們也是一樣,他們排著整齊的隊列,在沒有接到休整命令時絕對不會鬆懈。

馬魯斯的目光從閱兵儀式上轉移到沃斯卡尼鐵騎兵那邊,然後看到有人高舉著旗幟穿行在一個個整齊的方陣中。

由於距離太遠,馬魯斯隻能看到那些旗幟是黑色的,上麵的圖案看不清楚。

沃斯卡尼鐵騎兵的旗幟底色是黑色的嗎?馬魯斯的腦袋裏突然蹦出一個疑問,他將手伸向掛在腰間的望遠鏡。

他的反應被一旁的連長看在眼裏,這名連長仍然麵無表情,隻是眼神變得更加深邃了。

下一秒,連長突然扯下自己的肩章劃開馬魯斯的喉嚨,他的速度快到一直盯著他的克裏德都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