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機器加上我們……”擬態沉思了一下後覺得可行。
一想到擁夜者擬態就覺得恐懼,但它畢竟被打碎了,來的也不是整體而是一塊碎片,如果認為鑄造者打造的戰爭機器都無法戰勝擁夜者碎片,那未免過於悲觀。
“把你的位置告訴我。”秦墨命令道。
擬態立刻讓幻境發生變化,顯示出自己所在的星係。
這個星係距離位於泰隆星區東邊七百光年外,周圍七百光年內隻有這麽一個星係,有可能是休眠於此的太空死靈在沉睡前就將附近的星係抹除掉了。
幻境還顯示出了這個星係的一切狀況。
此星係總共隻有一個行星,這顆行星看起來是黑色的,上麵並沒有太空死靈的活動跡象,所以囚禁擬態的死靈王朝還沒有蘇醒。
“囚禁你的是哪個死靈王朝?”秦墨問。
太空死靈可不是一群弱雞,必須得把它們也當做參戰方納入考慮中。
“或許過一陣子我能想起來,但現在我已經忘記這個王朝的名字了。”擬態非常迷茫的說。
秦墨頓覺無奈。
擬態的記憶和狀態不穩定是它現在最大的弱點,但這對於一塊星神碎片而言是不可避免的,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把它的每一塊碎片找到並融合在一起,但這個辦法沒有可行性。
擬態的碎片是不是都在銀河係裏還是兩說的。
在將擬態的情況納入考慮後,秦墨又問:“你確定自己能參加戰鬥嗎?可別在擁夜者找上門的時候你又什麽都忘了或失聯了。”
“我可以戰鬥。”擬態堅定的說。
秦墨點點頭,但還是將擬態在戰鬥中失常的可能性納入考慮,並最終做出決定。
“你這段時間盡可能保持正常,時刻監督著附近星係的情況,無論是擁夜者還是納垢艦隊來了都向我匯報。”
“一會給我預言一下擁夜者碎片到來的時期。在擁夜者來之前我會盡可能準備好一切武器,如果擁夜者來的晚那我可以多設計幾種武器,可若是來的快……那能用的也就是鐵人部隊超維天穹和另一張底牌了,泰隆艦隊將不會參戰,因為凡人根本沒法參與這場戰鬥。”
擬態靜靜聽完秦墨講述的策略,思考一下後覺得可行,但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我被關在超立方迷宮裏,就在這個星球上。”擬態指向黑色星球,“我意識能穿透迷宮但本體可不能,萬一擁夜者殺穿了囚禁我的死靈王朝的軍隊,然後立馬把我吃了怎麽辦?”
所謂超立方迷宮是一種奇特的太空死靈造物,它體積隻有拳頭大小內部卻蘊含一個巨大的空間,被囚禁者處於迷宮中時隻要試圖用力量破壞迷宮,那力量就會被反過來用於強化迷宮。
擬態並不可能主動打破迷宮跑出來,但從外麵打開迷宮對於一個星神碎片而言完全不是難事,這意味著擬態將一直處於被動的狀態,它是不可能不被擁夜者碎片拿到手的。
“擁夜者想吃你必須先打破迷宮,我需要你在出來後盡可能拖延幾秒時間,同時釋放出能量信號,我可以鎖定這個能量信號進行一次超遠距離傳送,把你傳送到我跟前來。”秦墨回答道。
聞言擬態覺得不太靠譜,但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最終隻能點頭同意:“好吧。”
“現在還有最後一件事,給我預言一下將來的情況。”秦墨命令道。
擬態立刻照辦。
在它轉化為一個光滑的透明球體,其內部顯現出的銀河係轉動了一圈。
最終擬態睜開雙眼,變成一個人的樣子且臉上浮現出驚愕的表情:“擁夜者碎片在七日內就會抵達我所在的星係……然後我看見它與一支艦隊交戰,這支艦隊內的每一艘戰艦都長滿了血肉……”
“那些血肉戰艦……它們的目的似乎是突入到有人居住的星係裏,然後自爆,釋放出劇毒瘟疫殺死星係內的每一個活物……”
“你確定你看到的是長有血肉的戰艦,而不是我的泰隆艦隊?”秦墨很疑惑擁夜者為什麽會跟納垢艦隊打在一塊?
擬態使勁點頭:“我很確定。那些長有血肉的戰艦似乎是把我所在的星係選定為集結點了。”
“太好了!”秦墨喜形於色,“這下我們少了個大麻煩。”
……
兩日後。
在距離泰隆星區七百光年且隻有一顆黑色星球的星係裏,大量長滿血肉的太空廢船停靠在曼德維爾點附近。
這些廢船本來無法移動,但它們一部分結構變異成肮髒的腐爛血肉後卻有了航行能力。
大大小小七十多艘廢船變異程度各不相同,但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廢船尾部都拖行著不斷膨脹的膿包。
這些廢船的到來隻是個開始,陸續又有很多擁有正常作戰能力的戰艦進入星係。
於其中一艘長滿附肢且被腐敗血肉包裹的極為龐大的巡洋艦內,不死審判官霍斯特正趴在管道裏記錄著自己從泰隆星係離開後對瘟疫的調查情況。
“泰隆星係周邊瘟疫和卡迪安之門的瘟疫差不多,但又不完全一樣,這裏的瘟疫似乎被削弱了……”
“當我聽到泰隆總督清理掉瘟疫,於是結束調查並返回時我們碰上了一艘極其褻瀆的戰艦,它在不到一個太陽時的時間裏擊沉我們的船……而在那之前我組織了一場登艦作戰,那些異端沒能消滅我,我藏起來了。”
霍斯特將自己這些天的經曆書寫在羊皮紙上,尋思了一會後把“我藏起來了”給改成“我在敵艦上進行隱蔽調查”。
記錄完畢後霍斯特將羊皮紙收起來塞進皮衣裏。
他這次可是把自己所有能帶的東西都帶過來了。
一件皮衣——來自一個對帝皇有著狂熱信仰的國教牧師,這名牧師曾在所處星球上布滿瘟疫的環境裏帶領信徒作戰,這名牧師不僅不會被病毒感染甚至還不會被槍炮打中,能用鏈枷敲碎一台裝甲車。
一套帝皇塔羅牌——現在所能找到的最古老最珍貴的帝皇塔羅牌,比現有的其他帝皇塔羅牌更全。
一幅繪有帝皇全盛時期英姿的畫卷。
這三樣東西隨便一樣都是有無盡價值的珍寶,甚至它們的收藏價值遠遠比不上實用價值。
霍斯特呼吸著充滿病毒的空氣卻沒有任何不適,休息一會後繼續在廢棄管道裏爬行。
戰艦本身就相當於一座大城市,管道網絡錯綜複雜,但霍斯特卻感覺心中有什麽東西在指引著他前進,他隻需要相信這種感覺並繼續爬行就可以了。
最終霍斯特來到管道網絡中的岔路上,他聽到了一群人正在交談。
“我這些天總是夢見一個穿黑袍拿著鐮刀的家夥,我快被噩夢折磨瘋了……”
“我也做噩夢,好像也是夢見了穿黑袍拿鐮刀的人……是死亡壽衣嗎?”
“等等……你們說的噩夢……那個穿黑袍的人的樣子是不是看起來就像遠古神話裏的死神?”
“……”
聽到這番對話的霍斯特感到疑惑,他起初不明白自己聽見這通閑聊有什麽用,但在聽完後他回想起一些事情。
自己這些天在休息時也是能夢見一個穿黑袍手持鐮刀的怪人。
做噩夢並不奇怪,奇怪的是很多人都做一樣的噩夢。
霍斯特立刻將這些信息記錄下來,然後繼續向前爬行。
在路途上它總能聽見船員們討論噩夢的事情,討論噩夢裏穿黑袍手持鐮刀的怪人,而這個怪人完全符合所有人對死神的印象。
霍斯特又前進了一陣子,他聽到有船員自殺了。
聽到有些人在船上看見手持鐮刀的怪人屠戮整艘船的幻象,實在不堪忍受折磨所以把眼睛戳瞎。
甚至還聽到有些人在船上用血液畫圖,用最濃稠的黑色血液繪製噩夢中看到的怪人。
焦慮和恐慌正在整艘戰艦內蔓延,現在沒有任何戰鬥,但大量意誌不堅定的船員的自殺和自殘導致了減員。
在船上又待了兩天後霍斯特發現情況越來越嚴重,而自己竟然也開始有絕望和恐懼之類的感受。
霍斯特不得不認為有除了瘟疫和這些艦隊的第三個麻煩快要來了,而且這第三個麻煩絕對更可怕。
在進行下一步行動前,霍斯特決定算一下。
“偉大的人類之主,請指引我。”霍斯特取出帝皇塔羅牌,一邊祈禱呢喃一邊閉著眼睛將每一張塔羅牌的順序打亂。
就在這洗牌過程進行時,有五張塔羅牌從霍斯特手裏掉落出來。
“帝皇啊,這是您的啟示嗎?”霍斯特顫抖著伸出手將五張掉落的塔羅牌一一翻開,當他開始嚐試解讀的時候,一段幻象出現在他眼前。
一個永遠饑餓且喜歡屠戮生靈的可怕存在,它是死亡的具象化實體。
它隻是存在就能給生靈帶來絕望和恐懼,以至於人類和絕大部分異形種族的印象裏死神都是穿著黑袍和手持鐮刀的形象。
而這一實體的一部分正在靠近。
幻象向霍斯特展現出這些信息,使他立刻明白這艘艦船上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是一種預兆,一個比瘟疫更加可怕的東西即將到來。
這是死亡將至的預兆。
“我得趕緊離開。”霍斯特自言自語著環視四周,目光看向左手邊的管道入口。即便他壓根沒做過計劃,也不知道管道那邊有什麽,但他就是知道自己該往那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