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之戰觀光結束。”

奧瑞坎回歸正題。

“我們去做我們真正要做的事情。”

時間通道消失在當前時間節點上。

於當前時間節點和過往的時間節點之間,一條弧線被畫了出來,眾人再次抵達下一個時間節點所在的位置,奧瑞坎精心挑選出來的位置。

不過在真正去做正事之前,秦墨突然向奧瑞坎提出:“能否在絕對不幹涉的情況下提供一個讓我觀察懼亡者種族的位置?”

“你為什麽要觀察懼亡者?”奧瑞坎很難不感到疑惑。

隻有卡薩王朝是固定數量的懼亡者,除了他們之外不可能再出現懼亡者是被古聖或靈族先知烙印下的概念性桎梏。

這時候第一次天堂之戰剛剛結束,懼亡者雖然沒有進行生體轉化,甚至還沒有發現星神的存在,但他們仍然是懼亡者,秦墨不可能從他們身上得到想要的。

“請讓我觀察。”秦墨說。

奧瑞坎也想不出拒絕的理由,於是洞察這部分時間線,找到了一個位於懼亡者旁支親族所在星係不遠的懼亡者王朝世界。

以一個王朝的視角去看整個種族,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這是卡薩王朝。

和卡薩王朝祖先的偶遇令秦墨感到意外。

但奧瑞坎覺得沒什麽。

要不是卡薩王朝,誰能跑來這跟進化的都不一樣了的旁支親族所在的蠻夷星區安家。

卡薩王朝這個時候還不是工匠議會形式的統治模式,它和大多數懼亡者王朝沒有什麽不一樣的。

法皇,霸主。

戰士,平民。

懼亡者已經進入了星際時代。

“我曾經感到好奇。”秦墨向奧瑞坎問,“為什麽懼亡者在進入太空時代後還是沒有進入信息時代的統治模式,也就是類似泰拉超遠古時期皇帝和臣子的那種統治模式。”

奧瑞坎沒有接話。

秦墨則是繼續說:“但是在思考後我明白了,懼亡者的壽命太過短暫,任何主持改革之人都無法堅持到自己主持的事業成功,而人走茶涼是宇宙所有智慧生物通用的狀況。”

“是的。”奧瑞坎點頭,“我們的社會學家也這麽認為,不過這不是唯一的因素,還有別的原因,比如我們必須在知識和科技傳承上投入太多的注意力。”

如奧瑞坎所說,卡薩王朝就是這麽個情況。

在那個卡薩王朝的世界上,平民供養更多的不是戰士,而是一種名為傳承者的職位。

傳承者就是一群在幼年時通過考試顯露出天分的懼亡者個體,這些個體隻有一個任務,那就是學習和記錄。

簡直就像是懼亡者種族的僧侶。

傳承者們居住在華麗的金字塔墓穴裏,來自整個種族的磅礴知識會被傳輸到這座金字塔內,然後傳承者進行整合,歸檔歸類,將各種科學知識和王朝曆史記錄在永遠不會消逝的文字載體上。

傳承者的命運也就是在記錄中凋零。

他們死後直接就沉睡在自己一輩子居住的金字塔墓穴裏麵。

一個傳承者在輻射疾病中慘叫著死去,甲蟲飛上來將它拖走,它的同僚們除了看它一眼之外沒有別的反應。

記錄繼續。

傳承者們記錄知識。

王朝中的新人口則是被司法官率領的團隊挨個檢查和評判,確定一個孩子擅長什麽,然後將這個孩子送去做一輩子的事業。

比如一個工程師,他出生時就得在短短幾年內學習傳承者記錄下的工程類別知識,然後立刻投入實踐積攢經驗,再然後死在工作崗位上。

其他各種工種職業也是一樣。

他們在臨死前會被王朝的司法官找上,司法官會告訴這個奉獻了一生的人,他製造的東西,他研究的科技,他挖掘的資源……被用在了什麽地方,為整個種族帶來了什麽樣的增長和變化。

例如一艘戰艦。

製造這艘戰艦的時間是六十年,兩代懼亡者戰艦工人的一輩子都搭在了上麵。

懼亡者特殊的語言會將這些工人的名字凝練出一行短短的代號,這個代號就是戰艦的名字。

秦墨感覺這些懼亡者就像是知識和製造層麵的蟲族。

他們沒有壽命的優勢,個體壽命甚至連泰拉超遠古時期的古人都不如,他們就隻能憑借數量和盡可能的將一生投入在專項的事業上去帶動整個種族的發展。

“何等堅韌的種族。”秦墨突發感歎。

奧瑞坎揚起了頭顱:“這就是懼亡者,這就是懼亡者因何隻是古聖眼中銀河無數弱小種族中的一個,卻能發展到挑戰它們的權威!”

言罷,這位占星者停頓幾秒,又說:“不過我們看到的也是懼亡者種族科技和知識載體的最後絕唱,在其他王朝之中,他們也像這樣發展到星際時代,不過AI的雛形早已經出現,許多東西不需要這樣記錄和傳承了。”

“若是沒有前人的奉獻和鋪墊,懼亡者不可能走得出母星。”秦墨說,“雖然你的種族普遍是人類的敵人,但仍舊讓人尊敬。”

奧瑞坎點了點頭。

“你說我未來可能是整個銀河各個種族之間的紐帶。”秦墨再次開口,“你也可以成為可以共處的那部分懼亡者和人類之間的紐帶,我們或許不會隻是共事這麽一次。”

一旁的帝皇心想秦墨鋪墊半天,原來是想要拉攏奧瑞坎。

但奧瑞坎實則並不是特別在乎他人怎麽看自己的種族,如果秦墨想要拉攏它,也不需要說懼亡者的好話。

它願意幫忙,願意對秦墨表現出友善,隻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在品嚐到成為神的滋味後,以鋼鐵螻蟻的弱小形態活著都是一種折磨。

“我已經在你身上押注,我當然會站在你這一邊。”奧瑞坎點頭,同意了,“我此前和你們進行時間作戰,隻是因為伊莫特克支援了我一些東西,我得履行對它的契約,我能來找你就是因為契約已經結束,我再次自由了。”

“好。”秦墨同樣點頭,轉過身,“我們去懼亡者的旁支親族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