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要擠……”
“我的腳，誰踩我的腳！”
方元等人進入包圍圈裏層的代價，就是各種怨聲載道，叫嚷、喧嘩！三人卻裝做沒聽見，好奇的張望起來。
在密集的人群裏層，就是一個小小的圈子，在圈子之中有張小凳子，一個頭頂半禿，須發皆白的老人家，就坐在小凳子之中，一臉慈和的笑容與旁人交流。
在老人的旁邊，就是一棵一米多高的小樹。小樹有枝有葉，長勢不錯，枝葉蔥綠，還有一些嫩芽才抽出來，一派生機盎然的樣子。
乍看之下，也不必多說，三人自然明白，這老人肯定就是眾人口中的黃老，而小樹則是大名鼎鼎的海/南黃花梨無疑了。
方元打量了眼，眼中就有亮光一閃，急忙扯了扯華豐的衣袖，有幾分喜歡道：“華哥，就是它……我們要找的東西。”
“什麽？”華豐一怔，隨之反應過來，驚聲道：“它是靈……”
“沒錯。”方元鄭重其事點頭，十分的確定。其他人就算了，估計也瞧不出什麽端倪來，但是他卻看得十分明白。在這株黃花梨的枝葉上，分明有一層層光暈渲染。
這些光暈就是氣場，靈植的氣場，也就是植物的靈性。從光暈渲染的範圍來看，方元也可以肯定，這棵黃花梨的靈性濃厚，很適合布置風水局。
此時，華豐先是一喜，隨即眉頭一皺，低聲道：“方兄弟。是不是隻有珍貴樹種，才會成為靈植呀。如果真是這樣，那麽麻煩就大了。”
不僅是麻煩，負擔更是不小。畢竟珍貴樹種的價格也不低，誰知道方元布置風水局需要多少靈植。如果要十幾棵就算了。要是需要幾十上百棵，這錢可不少。
當然了，華豐也不差錢，就是擔心珍貴樹種稀少，有錢也未必能夠買到。
“華哥，你想差了。”方元很高興：“靈植的形成。不在樹種的類別，而是在地理環境。你剛才也聽見了，這棵黃花梨是那些黃老培育出來的，說不定在他培育黃花梨的地方，也種植了其他樹種。而那些樹種成為靈植的幾率也不低。”
“等等，你是不是想說……”華豐很聰明，一點就透：“他種樹木的地方，可能是一塊風水寶地？”
“有這個可能。”方元點頭道：“植物具有靈性，凝聚了氣場的原因，也無非是那麽兩個。要麽是由於在野外經受風吹雨打，汲取了足夠的日月精華、天地靈氣，這才蛻化變質。要麽就是生長在靈氣充足的地方。得到足夠的潤養，就成了天生的風水樹。”
“這株黃花梨，他們也說了。才有七八年的樹齡，卻有濃厚的靈性，所以通過積累蛻化變質的可能性不大，那肯定是與生長環境息息相關了。”
方元分析之後，很確定道：“華哥，這可能是轉機。不要錯過啊。與其漫無目的地去種植園瞎逛，不如鎖定這個目標。感覺更有希望。”
“嗯。”華豐重重點頭，隨即拍了拍東方未了的肩膀。肅然囑托道：“小六，接下來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幹啥啊？”東方未了懵懂問道，不解其意。
“去和那位老爺子談談，問下他東西怎麽賣，家裏還有不。”華豐悄聲道。
“你怎麽不去？”東方未了莫名其妙：“我問了，最後還不是你掏錢，何必多此一舉。”
“我是老板。”華豐瞪眼道：“讓你做點事情，不行啊？”
“……行！”東方未了小嘴念啐啐：“仗勢欺人，黑心老板……”
嘀咕幾句，東方未了還是老老實實走了上去，脆聲問道：“老爺爺，你這樹賣嗎？”
此時，黃老正與朋友聊天，冷不防聽見有人插嘴，多少也有幾分不悅的，覺得這人不懂規矩。但是回頭一看，卻看到一個水靈可愛的小姑娘。
一瞬間，不管是黃老，還是他的朋友，臉上的一絲不悅之色立即煙消雲散，而且下意識地露出了和顏悅色的微笑神態。
這種轉變，方元看得十分清楚。這個時候他也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麽華豐堅持要把東方未了帶到花草市場的原因了。不得不說，這算是明智之舉。他們兩個糙男人和人攀談交流，哪有漂亮小姑娘讓人感到賞心悅目呀。
事實證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老人家也不例外。比如說這位黃老，看到東方未了之後，臉上笑容十分慈和：“女娃子，你想買樹？”
“不是我想買，是我的老板。”東方未了指了指華豐，悄聲說道：“他讓我來問問您，這樹您賣不賣？要是賣的話，就賣他吧，他是土豪，你可以使勁開高價，宰他一刀。”
“哈哈。”黃老被逗笑了，捋須道：“他可是你老板，你這樣……算計他，不怕他生氣？”
“沒事，您老不說，他怎麽可能知道。”東方未了笑嘻嘻道：“老爺爺，想必您不會出賣我的，對吧？”
黃老笑了笑，又問道：“女娃子，你不讀書了嗎？怎麽這樣年輕，就出來打工。你這個老板對你怎麽樣，沒欺負你吧？”
說起來，東方未了的小臉，很具備欺騙性。她皮膚很好，又有些娃娃臉，水靈玉嫩的，看起來隻有十六七歲的樣子。說是中學生，估計大家也會深信不疑。
對於這樣的誤會，東方未了向來很高興，眉開眼笑道：“老爺爺，我已經大學畢業了，出來工作很正常。至於老板嘛，雖然有點吝嗇小氣，但是對我還算不錯……”
“小六，你又在背後詆毀我了。”就在這時，華豐終於走了過來，輕拍了下東方未了的小腦袋，順手揉亂了她的頭發。
“老板，你又偷襲。”東方未了連忙躲開兩步，細細梳理柔軟烏黑秀發。
此時，華豐一笑，儒有禮道：“老爺子，你好，我是華豐。”
“有事。”黃老點點頭，態度不冷不勢。到了他這歲數，見多識廣，生活閱曆十分豐富，平時也沒少和權貴打交道，早就習以為常了，自然不亢不卑。
華豐笑了笑，往後退了一步，讓出位置道：“方兄弟，你來說。”
方元無所謂，上前說道：“老人家，聽說你培育了一批黃花梨，不知道存活率怎麽樣？除了這棵以外，還剩下多少？”
“你想買？”黃老渾濁的眼睛，隱約有光亮泛動：“而且想全部吃下？”
“隻要質量和這樹一樣，全部吃下就全部吃下，有多少要多少。”方元點頭道，且不提黃花梨樹種的珍貴，就是作為靈植這一點，把樹全買下他也不吃虧。
“我才做出一點成績，就迫不及待來摘桃子麽？”黃老笑道：“你們連幼苗也不放過，是不是太急功近利了？”
“就是，黃老辛苦培育了十幾年，好不容易才有收獲，你們就來搶果實，不厚道啊。”
“幼苗而已，還沒有成材呢，就開始打主意，目光短淺。”
“不懂事……”
一時之間，旁人紛紛指責，一邊倒站在黃老這邊，可見黃老在花草市場的威望很高，影響力非常大。
眾怒難犯，方元連忙解釋：“老人家，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不必多說了，這樹我不賣。”黃老擺手道：“我今天之所以帶這樹過來，並不是想賣了，或者炫耀什麽，隻是想和大夥兒多多交流，讓大家幫忙拾缺補漏，評析這樹的不足之處，好讓我繼續改進。”
“在這裏，我繼續重申一遍。誰想和我交流心得，我熱烈歡迎。如果有其他什麽心思，就可以讓開了，不要擋著大家的道。”
黃老一番話說得鐵骨錚錚，卻引得旁人叫好不斷。當然，這樣對比起來，就顯得方元和華豐淪為反麵角色，讓他們覺得心裏不是滋味。
“怎麽回事，我們好像沒得罪他吧？”華豐低聲道。
“我哪知道。”方元皺眉，檢討道：“我剛才說話的語氣有什麽不對嗎？”
“沒呀，很正常。”華豐也覺得奇怪。
“兩位老板，你們有所不知啊。”與此同時，剛才消失的中年人在角落之中冒了出來，就站在兩人的身後，小聲解釋道：“不是你們的問題，隻不過是你們不湊巧，撞槍口上了。”
“怎麽說？”方元回頭問道：“撞什麽槍口？”
“這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中年人小聲道：“有人看中了黃老家門前的一棵百年老榕樹，黃老不願意賣。但是奈何那人很有背景，捏拿住了黃老子女的命脈，勢比人強，為了子女的前途，黃老隻好忍痛割愛了。”
“不僅如此，那人還看上了黃老的植物園，想直接把植物園盤下來。要知道植物園可是黃老的**，他自然是寧死不屈。幸好黃老的朋友之中，也有一些頗有關係的人，那人也不敢過分逼迫，在他們出麵周旋之後，這事才平息下來。”
中年人歎道：“就是這事，讓黃老憋了一口氣，兩三個月沒露麵了，今天才冒頭。不過看情形，心中餘怒未消啊。你們剛才說，想把樹木全部買下，自然犯了黃老的忌諱……”
“原來如此。”方元和華豐恍然大悟，然後忍不住苦笑，敢情他們是無辜躺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