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房間已經安排好了,時候已經不早了,大家還是早點休息吧。”

“明天我會帶大家前去學院考核,就算考核失敗了也不用灰心,各位都是不到二十歲便開啟了第一魂約的傑出人才,我相信軍部也會對你們敞開大門。”

名為安林娜的貴族女性聲音很柔和,讓這些原本有些不安的年輕人們紛紛放下了心來。

忽然有人站起了身子,漲紅著臉開口:“請恕我冒昧,安琳娜小姐!請問小姐的府中還缺下人嗎?”

安琳娜微愣了下,很快便回過了神來,用白皙的手掌微掩著笑容:“下人倒是暫時不缺,不過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倒是正好還缺一位貼身的侍衛”

“能成為您的侍衛是我的榮幸!”

那名年輕人漲紅著臉高聲開口,也引來了身旁其他人羨慕的目光。

他們皆出身於邊境的窮鄉僻壤,因為被檢測出靈魂資質優秀,有著成為禦獸師的潛力,所以才被族人們集資送來了大都市雷薩,以圖更好的發展。

不論是通過考核成為禦獸學院的學生,亦或者是加入軍部得到軍方的培養,都是他們的目標之一。

當然,若是能夠加入貴族的府邸得到重用,那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而且——

現場有不少年輕人都不自覺地用火熱的目光望向了安林娜那曼妙的身段,暗暗咽下了一口唾沫,心中對那位第一個開口的幸運兒充滿了嫉妒與羨慕。

那可是貼身的侍衛,日日夜夜都能與安林娜小姐相處,運氣好的話,就算是抱得美人歸也並非妄想。

奈何有人搶先一步開口獲得了唯一的空缺職位,這些蠢蠢欲動的年輕人也隻得按捺下了心中的衝動。

安琳娜似乎並未因為那些不帶掩飾的火辣目光而動怒,而是帶著笑容環顧四周,輕輕地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那麽,就由我來敬大家最後一杯。”

她的話語柔美而悅耳,仿佛帶著某種未知的魔力,讓周圍的人們心中的燥熱平息,紛紛聽從她的話語舉起了酒杯。

“我仿佛看見了一大群生機勃勃,排隊等著被鐮刀割的韭菜”

看著禮堂四周那一道道望向安琳娜的炙熱目光,夏亞看向他們的目光中帶上了一絲同情。

雖然存在著寵獸以及魔導科技,但是這個世界的民智開化程度確實還隻停留在了中世紀的水平,一看就沒有經曆過重金求子和-8000的毒打,這麽明顯的殺豬盤都毫無察覺。

這樣一想,在這個世界開發一款反詐app也許會挺有前途的樣子。

一邊不著邊際地想著,夏亞的精神微動。

下一刻,一道嬌俏的銀白色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夏亞的肩膀上。

那一抹小巧的銀白悄無聲息地淡化,與窗外的夜色融為一體,未曾被任何人所察覺。

在完成了這一切後,夏亞也同樣舉起了自己手中的琉璃器皿,殷紅的酒液汩汩而下。

雖然他這些年來利用作為穿越者的頭腦,又是文抄又是成功學營銷地也算是坑蒙拐騙來了不少財富,甚至在暗中掌握了部分產業。

但為了完成那個坑爹的任務,夏亞賺來的錢裏大半都被填了進去,僅僅是為了發掘蒼庭公國的遺址所在,近百人的考古探險隊便聘請了多次,也導致了他長期處於口袋扁扁的狀態。

也正因如此,雖然並非是主要目標,但順手為之的通緝懸賞,夏亞自然也是不會錯過的。

沒辦法,進了考古這個天坑,就算是地主家也沒有餘糧了。

“時候不早了,我來帶大家回房休息吧。”

環顧全場,目睹著晚宴中的每一人都飲下了酒液,安琳娜方才柔聲地再次開口。

話雖如此,她的身形卻並未移動分毫,那柔美的聲音中似乎夾帶上了幾分被強行壓製的燥熱情感。

幾個呼吸之後。

嘭——

嘭——

這是血肉之軀與地麵碰撞所發出的沉悶聲響。

並非是單一的特例,在頃刻之間,桌椅碰撞散落的淩亂聲響回**在整個大廳之中。

“酒裏有麻痹類的毒素,安琳娜小姐!有人想對您圖謀不軌!”幹澀的聲音從那位最先開口獲得了職位的幸運兒口中傳出,他此刻已經動彈不得地倒在了地上,卻還是不顧自身安危地開口警告,顯然是已經以貼身護衛的身份自居。

而回應他的,則是漠然而冰冷的眼神。

以及,一把撕裂了脖頸處肌膚,讓他的一切表情僵硬凝固的精鋼匕首。

血肉飛濺,讓安琳娜原本柔美的臉龐上染上了一層不自然的紅暈。

她從那委頓倒地的屍體上抽出匕首,俯瞰著禮堂中歪斜著倒了一地的眾人,眼中閃爍著不帶掩飾的瘋狂之色。

“這麽小便開辟了第一魂約,你們在家鄉裏,都是被寄予厚望的天才與精英吧。”

“還真是讓人羨慕呢.明明是一群卑賤的平民,居然也配擁有這樣讓人嫉妒的天賦。”

在她的身後,漆黑的煙霧悄然彌散,匯聚為了一道宛若蝴蝶般的形體。

由黑煙所匯聚翅膀上帶著宛若白骨骷髏般的可怖圖紋,與那人們印象中飛舞於花叢中的蝴蝶截然相反。

“不過,越是天才,那麽在瀕死掙紮之時,那份不甘與絕望方才越是可口,不是嗎?”

整個禮堂之中變得寂靜無聲,那酒液中的麻痹毒已經擴散,此時的他們就連聲帶都已經失去控製。

隻能用驚恐而絕望的目光,注視著這位原本在他們心目中仁慈而善良的貴族小姐,手握著精鋼匕首向著他們一步步走來。

安琳娜身後那銘刻著枯骨圖紋的黑蝶扇動著羽翼,有絲絲縷縷的黑霧自那些委頓倒地的身影中傳來,然後盡數融入了她身後的黑蝶之中,讓靈魂與自己寵獸連接的安琳娜俏臉上帶上了一絲陶醉的神色。

噩夢蝶,以他人的靈魂,恐懼與絕望等負麵情緒為食糧。

如此邪惡的寵獸,自然是為世人所不容的。

但是在那份獲得力量的快感麵前,世俗的法理,亦或者是貴族的榮耀之類的東西,早已被安琳娜所拋卻在了腦後。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費盡心思地偽裝出一副良善的外表,收留了一批又一批沒有背景卻天賦出眾,靈魂精純而可口的見習禦獸師。

在這段時間來,她一直在強行壓抑住本性,努力偽裝出一副良善的麵孔。

而此時此刻,終於到了收獲的時刻。

不過是一群從偏遠村鎮中走出的賤民而已,就算失蹤了,在雷薩也沒人會在意。

如此想著,不再壓抑本性的安琳娜原本優雅的步伐也變得愈發六親不認。

她來到了另一位倒地的身影旁,那舉起的匕首剛要做些什麽。

但是緊接著,她眼角的餘光,卻令動作停滯在了半空中。

安琳娜沉默地轉過頭,然後看向了角落裏那正靠著餐桌,百無聊賴磕著瓜子的黑發少年。

“你是誰?”

在這次的獵物之中,這位黑發少年並不算顯眼,隻給她留下了沉默寡言的模糊印象。

但是,他剛才毫無疑問也一同飲下了酒水,這是她所親眼確認的事實。

哪怕是高階的禦獸師,在未曾召喚寵獸提供肉體加成的情況下,也絕不可能硬抗下那迷藥才對。

可是,此時此刻,對方卻確確實實地正在不緊不慢地磕著瓜子,動作優雅,似乎絲毫沒有被剛才的驚天變故所影響。

“看起來喝了很多其實滴酒未沾,這可是貴族的基本技能,一看你就沒經曆過酒局文化的拷打。”

“在我們那個時代,要是沒掌握這個技能,那可是會三十歲不到就變成小糖人的。”

似乎是看透了安琳娜的心中所想,夏亞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物,然後將一枚徽章別在了自己胸前。

“對唔住,我係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