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隱冕下,放在這裏就行了嗎?”

恭敬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夏亞推開門,隻看見一隊騎士在自己的房屋外整齊地列隊。

他們身後的高頭大馬之上,承載著一箱又一箱排列整齊的珠寶與金銀。

領頭的那位騎士看起來俊朗而剛毅,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但是此時此刻,他看向夏亞的眼神中,卻帶著難以言喻的複雜,連帶著那亮銀色的騎士鎧甲都顯得有些黯淡無光。

“麻煩你們了,高文卿,還有諸位。”

夏亞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指了指麵前的地板:“放到這裏就行。”

他現在就是個純純的人設怪,每一句話都說得憂國憂民。

主打的就是一個和瑪麗蘇對應的傑克蘇。

叮當,叮當……

一箱箱錢財與珠寶被搬運到了夏亞的房間之內。

足足有十幾大箱之多,而且每箱都裝載著滿滿當當。

看著那堆積成山的金銀物件,夏亞不由吹了聲口哨:“王還真是大方啊……居然賞賜下來了這麽多東西,都快把庫存掏空了吧。”

“還請高文卿轉告一聲王……”

“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

然而,麵對夏亞的話語,領頭的那位俊朗騎士麵色卻依舊複雜。

他揮了揮手,讓其餘騎士們退去,然後關上了房門。

做完這一切後,那位領頭騎士看向夏亞的臉,更準確的說是看向他那漩渦狀的麵具,沉聲開口。

“別裝了,該隱。”

這句話讓夏亞的動作一頓,眯起眼睛打量起了眼前的俊朗騎士。

太陽騎士,高文。

騎士王麾下,除了自己以外最負盛名的幾位大騎士之一,擁有「太陽騎士」之名的稱號級強者。

同時,也是未來的圓桌騎士之一。

是被書寫在後世曆史書裏的傳奇人物。

難道是自己那人設怪的身份,被對方看穿了?

夏亞不覺得自己露出過破綻,但他知道高文也是那種肌肉裏長滿腦子,全靠直感亂莽的類型,

不然,也不會擁有“大猩猩”這樣的綽號。

而有直感這種東西存在,懷疑人是不需要邏輯和理由的。

如此想著,夏亞那漩渦麵具之下的漆黑眼眸中,悄無聲息地浮現出了三輪銀月。

雖然對方是六環,但他的幻術從來都是莽夫的克星。

下一刻,夏亞看到高文上前一步。

“雖然王瞞著我們沒有說,隻下達了分散突圍的指令……”

“但是,我看到了他提到你時,眼中一閃而沒的悲傷。”

高文沉聲開口,那平日陽光的麵容上籠罩著一層陰霾。

“該隱,你該不會是準備一個人留下來斷後吧?”

我居然有那麽一瞬間……真的信了你這隻大猩猩能夠看透我的偽裝。

夏亞看了一眼麵前神情複雜的高文,淡淡開口:“王瞞著你們,是不想讓你們擔憂。”

“不過沒想到,居然被你看出來了。”

“記住別和其他人透露,不然倘若引得軍心動搖,你應該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那當然!”

高文神情激動:“我雖然在智謀和城府上,比不上該隱你和王半分,但我又不是傻子。”

“自然清楚你們隱瞞這件事情所蘊含的深意!”

不不不,你就是個二愣子。

夏亞控製住自己吐槽的衝動,淡淡開口:“你明白就好。”

“雖然高文卿你加入聯軍的時間較晚,但不論是我,亦或者是王,都從未質疑過你的忠誠。”

一邊說著,他一邊轉過身子,掃視向那一箱又一箱的金銀珠寶。

朦朧的淡淡笑聲,從那漩渦麵具之上飄**而出:“不用為我感到難過,高文卿。”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王給予了我如此豐厚的獎賞,我自然也要做出回報。”

“你……”

高文張了張嘴,卻感覺自己的聲音無比生澀與僵硬。

“以你和曉在聯軍以及百姓心中的地位,還有王對你的重視程度。”

“一旦全境統一,再立國度,那你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現在的這點區區錢財,與之相比又算的了什麽,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高文的話語僅僅隻是說了一半,便再也難以為繼。

說白了,絕大部分諸侯與貴族會選擇追隨那位騎士王,其實就是在投資,倘若那位騎士王真的可以將艾斯嘉尼亞全境一統,那他們便是從龍之臣。

而最大的從龍之臣,便是該隱,聯軍之中,任誰都能看出王對於該隱的器重程度……

可是此時此刻,該隱卻是主動放棄了自己那無比光明的未來,去為其他人換取更大的勝算與生機。

“是啊……”

夏亞的話語依然平靜。

“每個人都想著當從龍之臣。”

“都想著等到勝利以後,可以被封賞領地,加官進爵,獲得百倍的回報。”

“可是……在這個亂世之中,若要追求變革,若要追求勝利,又怎麽可能不付出代價?”

“我們這一路走來,有些太順風順水了。”

“以至於很多人都忘記了,戰爭並非兒戲,從一開始,就不存在所謂完美通關的最優解。”

“沒有犧牲,便沒有勝利。”

他的身形轉動,看向窗外那漆黑黯淡的夜空。

僅餘下那道黑底紅雲的長袍背影,在晚風中飄**。

“可是,你不怕死嗎?”

高文不由自主地開口追問。

然而,回應他的,卻依然隻是那模糊而朦朧的聲音。

“怕啊,我當然怕。”

“螻蟻尚且貪生,又更何況是我。”

夏亞的話語微微頓了頓。

“隻是——”

“在黎明到來之前,必須得有人稍微照亮黑暗。”

“總有些事,高於其他。”

……

明明那道曉之長袍中的背影並不怎麽魁梧。

但是落在此刻的高文眼中,卻是那麽的宏偉,在黑夜的背景下無限拉長。

恍惚之間,背對眾生。

“該隱冕下,請讓我也跟隨你一起殿……”

看著眼前的該隱,高文隻感覺到自己的心中,有一團炙熱的火光被點燃了起來。

明明他的名號才是所謂的太陽騎士,是照亮戰場的驕陽……

從始至終,高文也一直以此為目標,恪守著騎士的美德,想要用騎士的光輝照亮更多的人。

可是如今在該隱的麵前,他卻感覺自己的輝光是那麽的渺小,宛若囊螢之於皓月。

直到此時此刻,高文方才真正明白了那曉組織的真正含義。

然而,仿佛是早就猜到了他所要說出的話一般,高文的提議隻是剛一出口,便被夏亞所打斷了。

“高文卿,你也是騎士,應該明白戰場不是意氣用事的舞台,殿後的人數也不是越多越好。”

“我知道你的實力強大,也契約了一柄強大的劍型聖遺物,而且在太陽之下,你還可以獲得大幅度的加成。”

“可是,這是敵我都知曉的情報,你覺得對方不會針對性地進行防備嗎?”

“對方的圍剿必然會發生在黑夜之中,屆時,你原本的戰力將會折損三成以上。”

“說句不好聽的,你留下來陪我斷後,其實隻會給我拖後腿而已。”

“我……”

高文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竟然完全無法反駁。

“正麵突圍的區域,那才是屬於你的主戰場。”

“缺少了你的戰力,也許便會帶來更多的人員折損。”

夏亞揮了揮手:“好了,回去向王複命吧。”

“你要是一直不回去,說不定還會引得他擔心。”

“而且,最後的時間裏,我也想好好準備一下,調整一下狀態。”

“說不定,原本我還能找到逃生的契機,卻被你這麽一耽誤,狀態沒有調整到最好,就戰死了呢……”

幾句大道理壓下來,瞬間便把高文壓的毫無脾氣。

他漲紅著臉,眼神複雜,幾次想要開口,卻最終還是強壓了下來。

確實如此。

真要因為自己的原因,害得夏亞那微渺的生還希望也逝去了,那他會後悔一輩子。

眼看著高文向自己恭敬地行了一個標準的騎士禮,然後方才轉身離去,離去時還不忘把門把手給帶上,夏亞也不由長舒了一口氣。

總算是把這頭大猩猩弄走了。

真要死纏爛打地留下來陪自己斷後,那還真會有些困擾。

【次等重要人物「太陽騎士高文」對你的好感度提高20點】

【當前的好感度為:70(尊崇)】

湛藍色的字幕在夏亞的腦海中浮現,讓他的表情微微一僵。

七十點好感度,按照係統的描述,如果是異性的話,都已經到了可以發展為戀愛關係的地步了。

沒想到這貨這麽單純,隨便忽悠兩句就信以為真了。

夏亞的目光掃過自己房間之中,那堆積成山的一箱箱財物。

下一刻,他的念頭微動,將這些財物都收入了閃閃的空間口袋之中。

騎士王與那些大騎士們,都認為該隱之所以會收下這些錢財,其實就是做做樣子。

畢竟在這個亂世之中,實打實的領地或是能夠讓自己提升實力的超凡材料,可遠比這些花不出去的錢財要來的珍貴。

可是隻有夏亞知道,他是真的需要這些錢。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封賞,領地什麽的,夏亞壓根就沒辦法變現,拿了也沒用。

而且真要等到弗雷斯塔帝國建國之時,他可能都已經背負上千古罵名了,根本拿不到那些東西。

反倒是這些真金白銀,在這方亂世中沒什麽人在乎,可是等到自己從曆史殘響中退出,回歸現實,那就不一樣了。

頗有種開了兩界雙穿門,在不同世界裏倒賣物資的美感。

“閃閃。”

伴隨著夏亞的一聲輕喚,毛茸茸的小金絲猴頓時在虛空中浮現而出。

“唧唧唧~(主人,我可想死你了。)”

一出現,閃閃便迫不及待地跳到夏亞的肩頭。

原本,它和銀大姐頭的肩頭座位是一人一邊的。

但是伴隨著赤紅的入隊,它的地位便變得岌岌可危了,好在夏亞更喜歡把星靈體形態的赤紅當成抱枕抱在懷裏,閃閃的座位還算是勉強保住了。

可再後來,又來了一隻白貓。

於是閃閃就徹底沒位子了,關鍵搶了它位子的三隻,銀是資曆最老的大姐頭,赤紅是自家禦獸師如今的武力擔當和門麵,而那隻白貓更是隱藏的超級大佬。

它誰的位子都搶不過,大多時間隻能滿眼豔羨地呆在魂約空間裏睡大覺。現在難得出來透透風,當然得好好抓緊一下機會。

“閃閃,你可以讓我們脫出這處曆史殘響嗎?”

夏亞開口詢問。

他肩頭的小金絲猴沉默了兩秒,然後方才點了點頭。

“唧唧唧~(可以,但是要花點時間。)”

“好。”

夏亞點了點頭。

雖然「閃回懷表」也可以強製退出,但那畢竟是自己花錢買來的一次性保命道具,還是節省著點用好。

當然,以他現在的不死之身,似乎保命道具也沒啥意義了。

之前那次曆史殘響之中,夏亞都是按照著任務的指引進行,也都是在抵達了某個任務節點之後退出。

但是作為正式任務,這一次的曆史殘響自由度明顯要高了很多,除了那兩個大目標外,並未具體限製夏亞的行動路徑,就連退出的節點也未曾提供。

所以,退出的時機,也得由他來自行選擇。

而夏亞和高文所說的自己要好好準備一下,也並非是虛言。

“這一戰……將會成為「黑騎士」該隱的謝幕演出。”

“也亦是,曉組織發生轉變的關鍵節點。”

夏亞的目光幽幽。

這大半年來,曉組織已經聲名鵲起,而黑騎士該隱之名也揚名天下……

紫色的傳說度和稱號,還有騎士王與紅衣主教等人五十點的好感度,便是他努力的成果。

但是。

至此為止,卻也已經差不多到頭了。

阿托利斯與紅衣主教這些各方陣營中最為重要的領袖人物,皆是傳奇或是未來的傳奇。

作為站在超凡世界的頂點,自成精神海洋的至強,傳奇強者早已經心靈圓滿,可以站在更高處審視本心,意誌堅定,心靈不會輕易被觸動。

遠不像高文這種莽夫那麽好忽悠,隨便幾句大道理便可以讓其對自己崇敬到心悅誠服。

就比如若非夏亞是在席爾薇雅還是普通人時與她邂逅,在弱小時便在其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烙印,而是在席爾薇雅成就傳奇之後,再經曆了一遍相同的事情。

那麽她也許會感激夏亞,卻絕不會如真實情況那般,哪怕跨越五百年依舊刻骨銘心。

按照夏亞的估計。

短時間內,能夠讓那位騎士王的好感度達到50點,也即是「一位值得信賴的知己」的地步,便已經是極限了。

倘若依然維持著現在的身份,那麽若是想要更進一步,便需要漫長時光的陪伴,花費十年,二十年,乃至上百年的時間。

靠著時間的堆砌,令感情升華。

同樣的,曉組織和黑騎士的聲望也到達了一個壁壘……

再按部就班地繼續下去,也隻能維持原狀,難以在短時間內突破。

夏亞自然是沒法在一處曆史殘響中停留數十乃至上百年的,但是,他卻同樣並不滿足於紫色傳說度和50點好感度。

自己的傳說度,好歹也得是金色吧。

至於騎士王的好感度,怎麽著也得突破70點吧。

所以,夏亞準備用一些更激烈的手段。

“畢竟……”

他無聲地笑了笑。

“活人,是永遠沒法超越死人的。”

一個人隻要活著,那麽便永遠會被人挑刺,會被各種質疑。

因為人類的本性,便無法認同一位活人可以做到自己完全無法做到的事情。

但是,隻要某個人死了,那他就無敵了。

「黑騎士該隱」。

這個名字將會永遠地活在人們的回憶裏,在思念中不斷地緬懷,美化,發酵……

而人們的印象,也會永遠停留在他那最完美,最光輝的那一刻,永垂不朽。

曉組織也可以借此轉入幕後,進入第二階段。

最終,等到人們心中的那份感懷與思念發酵到極致的時候……

再來上一個反轉。

一半天使,一半惡魔,一念神魔。

簡直完美。

所以……

那屬於「黑騎士」的謝幕演出,夏亞自然得好好地準備一下。

留下一個最絢爛,最閃耀……

光芒萬丈,烙印進每一個人內心深處的背影。

“唧唧唧(主人,我發動能力了,大概需要幾十秒的時間退出曆史殘響。)”

伴隨著閃閃的提示聲,夏亞感受到自己的身體開始一點點淡化。

逐漸變得朦朧而虛幻,而他在這方時空中的存在感也開始迅速散去。

很快,歸於虛無。

……

遠處的領主府中。

伊莎黛拉察覺到,自己腰間所佩戴著的那柄聖劍忽然閃爍了一下。

下一個刹那,她察覺到有某種巨大的神秘從聖劍之中,又一次湧現而出。

“聖劍的力量耗盡,沒法再支撐我在這方時空中存續了嗎。”

“看起來,似乎是需要等待聖劍蓄能完畢才能再次進入。”

她微微點了點頭。

透過自己與聖劍的魂約,伊莎黛拉可以清晰地感受到。

伴隨著她以「阿托利斯」的身份,一步步地走上了那騎士王的道路。

聖劍之上的拘束,又分明被解開了幾分。

按照這樣的進度,等到艾斯嘉尼亞的全境一統,弗雷斯塔帝國建國之日,應當就是聖劍完全恢複全盛姿態,同時也是她晉升王座的那一日。

下一刻,那龐大的神秘便承載著伊莎黛拉,朝著時光長河的下遊回溯而去。

……

書房之中,夏亞緩緩睜開了眼睛。

似乎是因為這次的曆史殘響,相比於蒼庭古國的那一次所處時間要更為久遠的緣故。

從曆史殘響之中脫離,曆經光陰長河……

與過往從曆史殘響脫離時那種暈眩,腦海一片漿糊的茫然不同。

這一次,伴隨著夏亞本身位階的提高,還有時之砂對於時空間法則親和度的加成,他已經能夠分明地感知到時光長河中的一切。

那是一種全新的體驗,也讓夏亞對於光陰長河的認知更強化了幾分。

看著黑百合區宅邸裏那熟悉的家具,夏亞迅速抽出了紙筆,書寫著剛才經曆光陰長河的感悟和思考。

“既然曆史殘響之中,是真實存在的曆史。”

“那麽倘若我直接改寫了過往的曆史,例如……在弗雷斯塔帝國建立之前便殺死了那位騎士王的話,如今的現實又會是何等模樣呢?”

“是直接連帝國都不複存在,天翻地覆……亦或者是有某種曆史的修正力,讓騎士王被殺死後還有新的大騎士取代領袖的位置,最終同樣也建立了帝國,以最小程度的修改維持著曆史大勢。”

“再或者……當我還沒來得及在曆史殘響中殺死騎士王之時,便直接會被光陰長河維持曆史大勢的慣性所阻止,甚至抹殺?”

“直接抹殺應該不至於,不過根據時之砂帶給我的感悟,還有剛才在光陰長河中的體驗……”

“曆史大勢,還有維護曆史大勢的修正力與慣性,應當確實存在。”

“想要修改曆史大勢,那麽便需要與之相匹配的實力,與過往曆史違背地越多,那麽所遭遇的修正力與阻力也就越大。”

“哪怕是有著時空間相性的王座,想要修改曆史也是極其困難的。”

“不過如此一來,卻又延伸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夏亞的筆尖微微停頓。

“為什麽……我在進入蒼庭古國的曆史殘響之中時,沒有遭遇分毫的障礙。”

“席爾薇雅是貨真價實的王座,而白塔更是西大陸數一數二的超凡勢力,這已經算是曆史大勢的一部分了,為什麽我卻能夠在其中毫無阻力地參與劇情。”

“若非是我的介入,諾頓的計劃應當會成功才對,但是曆史卻並非如此。”

“亦或者,我自己就是曆史大勢的一部分?”

“或者說,我……又是誰?”

夏亞看著手中那用漢字書寫而成的草稿紙,不由苦笑了一下。

這都直接上升到我是誰,誰是我的哲學層麵了。

如今的證據太少,盲目地思考下去也沒有結果。

夏亞將鋼筆在指尖轉了轉。

下一刻,噗嗤——

金屬的筆鋒沒入手掌之中,再拔出。

並沒有血液湧出,甚至連傷口都未曾出現。

近乎是在鋼筆筆鋒拔出的同時,夏亞手掌上的血肉便在同一個刹那愈合。

看著眼前自己實驗的結果,夏亞的目光微頓。

他的不死之身並非是曆史殘響中的獨占。

而是在現實之中也同樣有效。

應當是在他突破四環的那一刻,便獲得了這不死的詛咒。

“也就是說,其實我在博爾吉亞家的晚宴之上,就已經擁有了這份能力了。”

“這麽說來,若非是席爾薇雅出手,直接鎮壓了全場……那我的不死之身,很可能便會在之後遭遇其他博爾吉亞家臣們圍攻時暴露。”

如此想著,夏亞不由站起了身子,快步回到了自己的臥室之中。

然後,抱起了**那隻正悄悄眯著眼睛,看向書房方向的白貓,狠狠地抱進懷裏擼了一頓。

“不愧是我的席寶,大老婆。”

“要不是你的話,我的麻煩可就大了。”

至於為什麽席爾薇雅是大老婆,艾若拉是小老婆,那當然是按照那啥的杯子大小排的。

喵喵喵~

突然被抱進懷裏的白貓不知所措,慌亂地揮舞著手腳。

但是隨即,在聽到夏亞的話語之後,那隻白貓的掙紮卻在頃刻間便柔軟了下來,連帶著那貓叫聲都變得有氣無力了起來。

夏亞倒是沒有多想,而是在擼了一頓貓以後,便重新回到了書房之中。

他返回現實,是有事情要做的。

一方麵是為曆史殘響中即將到來的那一戰做準備。

另外,在曆史殘響的大半年裏,夏亞的位階也終於跨越了四環,抵達了五環。

雖然第四魂約已經被莫名占據,但幸好第五魂約一切正常。

也正因如此,第五魂約的契約對象選項,也是時候提上日程了。

對於自己的第四隻寵獸,夏亞其實也早有了安排,隻是先前資金一直落實不到位,無法成行。

而如今靠著曆史殘響中那位騎士王的讚助,資金的缺口也總算得以補全……

當然,恰白塔的軟飯也算是條路子,不過除非必要情況,不然夏亞還是不願意向自己的女人開口要錢的。

萬一就因為這點事,到時候被壓在下麵該怎麽辦?

“這個點……小艾應該還在修煉吧?”

夏亞瞅了瞅冥想室的方向,察覺到了那悠長的呼吸聲,然後方才從空間口袋中取出了一枚湛藍色的晶體。

他向著晶體內輸入了一絲精神力。

在西大陸,不論是帝國,諸侯同盟亦或者是神聖教國,皆有著其專屬的便攜魔導通訊技術。

而夏亞此刻所使用的,便是神聖教國所專有的通訊器。

這種私人通信器一式兩份,往往隻有教國高層才能持有,而夏亞手中通訊器另一半的主人——便是聖庭之中的……

晨曦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