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子聽出來了罵人的是個獨裁者,和變態狂,不允許下屬有一點不同於自己的意見,有一點雞毛事就能引起他大動肝火,在他氣不順的時候哪怕你深呼吸時不小心歎了口氣,他都會說你是不是有什麽怨言,心裏是不是覺得特委屈。他今天情緒的波動肯定是和兒子被打斷了腿有關,可是在平時肯定也強不到哪裏去。

他這個下屬在他的麵前肯定是逆來順受習慣了,愛怎麽著怎麽著,隻要不少給錢,當著他的麵睡他的老婆他也會給他這個表哥遞衛生紙的。對,他肯定是個極度缺錢的人,哪怕他已經比很多人的收入高很多了,多年的惰性使他寧願忍受做表哥眼裏的狗,也不願去幹一些體力活兒。還有一種可能,如果他離開了這個局長表哥的庇護就什麽也不是了,別看他現在夾著尾巴,離開他表哥在他的手下們麵前肯定是尾巴翹的很高,比他表哥在他麵前還要**還要變態。

今天這兩個都得在這裏,我得看著這兩個家夥相互揭露著。

陽子帶起一陣莫名其妙的風,學著鬼電影裏的鬼笑幾聲,這在所有的下屬麵前威風八麵的局長在一個聲音麵前已經威風掃地,因為他怕這個聲音,這個聲音是鬼神發出來的,他掌握著這個城市裏一部分人的生殺大權,可是他的生殺大權還掌握在鬼神的手裏,他怕死,死對一個流浪漢來說意味著解脫,可對於一個大權在握,肥差在手的人來說,死意味著失去這一切,一個普通人在麵對死亡的時候,首先想到的是親人,死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和親人永別了,如果這個時候他又一次生的機會,代價就是放棄在財富和親人之間放棄一樣,普通人肯定會選擇親人,而像局長這樣的人他會選擇財富和手裏擁有的權利。普通人的人生哲學是和親人在一起就是最大的財富,局長這類人的哲學是隻要手裏有權利失去的一切都可以重新擁有,可是一旦權利不在了,他就成了落水狗,曾經被他踐踏和**過的人會讓他生不如死。

局長大聲喊興旺,興旺,剛才被他臭訓了一頓的奴才推門進來,問道:怎麽了表哥。這個時候局長已經出了一身的汗,他戰戰兢兢的說,剛才我聽見一個聲音,太嚇人了,大概是幻覺,他晃晃腦袋,大概是幻覺,現在怎麽聽不見了,剛才你聽見了嗎?

沒有。

陽子也學著那奴才說了聲“沒有”。

局長聽到的是“沒有,沒有”,他以為是這個興旺要強調自己沒聽見了,放在剛才的情緒肯定又得臭罵一頓,一個沒有你說兩遍幹什麽?不就是問你聽見沒聽見嗎,這個還用得著強調嗎?這次沒有,因為他還在有鬼神到來的恐懼中。

興旺晃晃腦袋,嗯,我就說了一遍呀,這房子怎麽還回音呢?他也沒怎麽當回事,就當成一個回音了,他說:表哥,沒事兒,大概是這幾天你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