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端午節當日聽說大少爺隨著老爺一道去城外祭祀祈福,元寶兒本欲興衝衝的跟著,結果後又聽到那大鱉怪也要跟著前往,元寶兒便罵罵咧咧的收起了心思。
他若跟著去了,一準被那伍天覃指揮著幹這幹那,白歇了一日的假。
最後,聽說歡兒要去護城河瞧龍舟賽,元寶兒便隨著歡兒一道溜去護城河玩了一日。
元寶兒來太守府兩年,跟著崔老頭一塊外出挑過食材,不過,正經的遊玩倒是不曾遊玩過,這日端午節,隻見護城河邊人山人海,鑼鼓聲震天,簡直比兒時鎮上的龍舟賽熱鬧了千倍百倍不止。
元寶兒使出殺豬般的力氣,跟三姑六婆對幹了三杖,終於如願拽著歡兒擠到了護城河的頭一排,哪知剛尋了處絕佳的位置,不想,二人剛往那湖邊的石柱上一倚,忽而遭到了一行人的驅趕。
“快快快,都給老子散開,別處去,這兒被人占了。”
“去去去,一個個的,趕緊滾。”
一抬眼,隻見一行五六個凶神惡煞的人過來趕人,將河邊的老百姓們全部都統統給趕走了,其中一個六旬老太太被一把推倒在地摔破了頭皮,元寶兒見了立馬將老太太扶了起來,一時有些氣不過,隻咬咬牙關,擼起袖子便要過對峙。
這時,歡兒卻拉了拉他的袖子,躲在元寶兒身後小聲道:“算了,小寶哥,這些人來者不散,咱們莫要惹禍,你看,那邊還有位置,咱們去那兒罷。”
歡兒曉得元寶兒炸毛般的性子,生怕他在外頭闖禍吃虧,立馬連拖帶勸著。
元寶兒頓時朝著地上呸了一聲,吐了口唾沫,罵罵咧咧的跟著歡兒走了。
不想,二人剛轉身,忽見身後一人飛快轉身指著元寶兒離去的背影衝著一個貴公子打扮的人稟告道:“大少爺,您快看,那人……那小兒便是伍天覃跟前當差的,小的記死了他,他就是一個月前大少爺您吩咐捆了讓扔護城河結果被他狡猾逃脫的那一個。”
隻見那隨從打扮的瘦猴似的人朝著那貴公子頓足搓手,一臉憤恨地說著。
原來這瘦猴便是一個月前將元寶兒捆上馬車的其中一人,原名尤二。
當初那手到擒來的小兒從他們眼皮子底下逃脫了,還在街角拉了泡屎,回去複命後尤二跟丁貴二人便被罰了二十個板子,如今才剛下地活動了,不想,老天開眼,屁股上開的花兒才剛合攏,便被他撞見了這位罪魁禍首。
尤二是氣得牙癢癢。
“那小兒詭計多端,跟那姓伍的一樣陰險狡詐,大少爺,看那日那伍天覃那般緊張那小兒,這小子定是那姓伍的的心腹。“
尤二咬牙朝著那貴公子拱火著。
隻見他對麵的那貴公子衛狄聽了後,一時捏緊了手中的馬鞭,直接一鞭子朝著前方揮打而去。
護城河邊人來人往,他這鞭子不長眼,直接抽翻了眼前四五個路過的百姓,一個個倒在地上痛苦呻,吟,卻見那衛狄見了,毫不在意百姓死活,隻一臉嗜血盯著遠處那小兒的身影一字一句道:“姓伍的將老子的人扔到護城河喂了魚,老子今兒個便將他的魚食給他送去!”
“去,將那小子捆了來,剁了他一條胳膊送去太守府。”
衛狄一字一句陰狠的說著。
“是,小的這就去。”
尤二聽了,立馬興奮領命而去。
話說越往前頭擠,人越多,人來人往,人頭攢動,不多時,元寶兒與歡兒二人被人擠散了,元寶兒瘦小,力氣不大,使出了吃奶的勁兒還是擠不過那些三姑六婆們,眼看著歡兒被人群夾著走,越夾越遠,元寶兒扯著嗓子大吼一聲:“哪個的錢掉了?”
這一聲,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來,隻見四周百姓紛紛停下低頭四下找尋:“哪兒呢?”
“哪兒呢?”
元寶兒趁機瞄準一個空擋,正欲跟條泥鰍似的靈活滑過去,不想這時,眼前忽而嗖地一黑,兩條胳膊被人從後頭擒拿住了,元寶兒瞬間瞪大了眼睛,正欲張嘴嚎叫,這時,嘴巴被人一把堵住,他整個人被人罩了麻袋直接一把拖走了。
“放開我,放開老子!”
“哪個殺千刀的臭王八,龜孫子!”
“唔唔,放開老子,孫子,龜孫子,鱉孫子,還不放開你爺爺,知道你爺爺是誰麽你!”
話說元寶兒掙紮著吐出嘴裏的布團後便開始扯著嗓子開罵。
“跪好了!”
“閉嘴,你他娘的,再敢多嚷上一句,老子將你扔到護城河裏頭喂魚去。”
“少爺,這小子嘴臭得很!”
話說元寶兒被人一路擄著,不過片刻功夫,便被人一腳踢著跪在了地上。
這就到了?
元寶兒立馬便想起了方才欺壓百姓的那群人。
且擒拿他的那人一臉粗暴不堪,且細細聽著聲音似乎還有些耳熟,尤其,聽到要將他扔到護城河裏頭喂魚這句,元寶兒立馬反應過來了,原來是那姓衛的那一夥的,伍天覃的在元陵城的死對頭,刺史大人府上的大少爺衛狄。
他娘的,真是倒黴透了,他難得出一回府,不想,竟遇到了這狗雜種。
上回逮了他的仇,元寶兒還記著了,那日回府後他便暗自打探了一番,那姓衛的可是一個比大鱉怪更惡毒混賬的壞種,伍天覃壞在他不學無術,欺壓下人,且性子乖張暴斂,麵色陰晴不定,雖手頭上也有過幾樁人命官司,可依著元寶兒這一個多月來的了解,他並非無可救藥的大惡魔。
可那刺史大人府上的那位大公子則是正正經經的魚肉百姓,殘害良民,死在他手上的老弱婦孺,忠良百姓怕是不下數十人,是元陵城裏頭真真正正一名殘害百姓的劊子手。
竟碰著他了。
真是倒黴透頂了。
都怪那大鱉怪,若沒有他,他怎會三番四次的被這樣一個狗雜種給盯上了。
沒想到,幽幽轉了一大圈,逃過了城門外,那大鱉怪的殘害,卻依然逃不過他的魔爪。
正當元寶兒暗自將那伍天覃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個遍時,這時,一柄鋒利的劍尖朝著元寶兒喉嚨刺來。
元寶兒嚇得瞪大了雙眼。
劍尖往上一挑,將他頭頂上的麻袋一把挑開。
“你就是那伍天覃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