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是黑漆漆的一片。

雖然這種程度對於星際的獸人來說,根本不會對他們的夜視能力造成什麽困難。

但是聞到這個房間裏透露出來的一股腐敗又血腥的味道,著實讓他們敏銳的五感,感到有些難受。

鼻腔裏麵流竄出的感覺就像是粘稠的紅色**,在不停的滑動,猶如一條靈活的蛇類,在自己的鼻子裏肆意遊**。

路瑤也沒有想到自己腦海中轉換出來的畫麵,實際投放的時候會是這樣的場景,這可比她以為的更加刺激。

即便是人類的五感沒有那麽的敏銳,路瑤都感覺到了這個空間裏冒出來的一種名為“恐怖”的氛圍。

大紅燈籠高高掛起,紅色的紗布搖搖欲墜,入眼望去,桌子上突然點起了紅燭。

而透過紗窗往裏望,卻看見床榻上麵出現了一位蓋著紅蓋頭的新娘。

一陣嚶嚶呀呀的聲音從裏麵傳來,分不清究竟是她在開口吟唱,還是不知所終的身影在背後伴樂。

這明明是新婚的殿堂,卻透露出一股古怪的氣息,鮮豔的紅色本應該是吉祥如意的好意。

如今卻似乎像是血腥,又像是染紅的白紗。

大熊高大的身軀都要縮成一團了,他頭上的棕色耳朵也毛絨立起,警惕得不行。

他哆哆嗦嗦的打著顫:“元,元帥,前麵是什麽!”

大熊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卻發現那一幕紅色的閨房離自己這群獸人的眼前,越來越遠。

它像是在後退,可明明什麽移動的聲音都沒有響起,自己這方的人也沒有行動。

很快眼前的這個閨房就消失不見他們的麵前出現了一條長長的河流,裏麵的河水有和這個紅色相互照應,是紅的發黑的溪水。

路瑤能清晰的聽見她的身邊有不少吞咽口水的聲音。

他們似乎有些緊張。

而賀蘭珈的臉色未變,他隻是拉起了路瑤的手。

賀蘭珈:“在這種情況下,人類的視覺沒有獸族那麽強大。”

他揚了揚一人一獸兩手相接的地方,聲音居然還帶著幾分歡快:“你跟緊我,不要鬆開。”

路瑤笑著點了點頭。

整個房間的紅光突然通過流淌的河流照在了路瑤的臉上,顯得竟然有幾分恐怖。

其他的獸人遠沒有賀蘭珈和路瑤這麽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他們慫不拉幾的往身後退了退,卻抵住了一麵牆壁,擋住了他們的退路。

阿瑟的膽子也不小,星盜都是一群遊走在刀尖上的獸人,他們尋求著刺激這樣的環境更能激發出他們的潛能。

他伸出手摸了摸這個牆壁,感覺到了指尖的冰涼。

阿瑟在這個牆壁上麵摸到了一層滑膩膩的手感,他將手指放到了自己的鼻子下方嗅了嗅,是一股血腥味。

路瑤拍了拍賀蘭珈的肩膀,然後帶著這群人往前走。

他們走過了那條紅色的河流,踏上了黑色的小橋,想要走到對麵。

就在這時紅色的河流裏,卻生出了無數的手,他們通過小橋上麵的縫隙抓住了這群獸人的腳踝,一個勁兒的把他們往下拉扯。

他們在用沙啞的聲音喊著。

“下來吧,下來吧,下來陪我們吧。”

“一起來遊**在這個冰涼的河水裏吧,讓屍體腐爛在這裏永遠的沉睡。”

“快下來人間沒有什麽好期待的,這裏才是你的歸宿。”

“下來吧……”

這個聲音居然還帶了一些蠱惑的意味,讓進入這裏麵的獸人們更是感覺到了一種毛骨悚然。

路瑤卻被這樣的效果震驚到了,她原本是按照自己記憶中的那些人類對鬼屋的評價用來裝修這個鬼屋。

除了那些平麵上的鬼屋外表之外,他還結合了許多點評。

沒有想到這些點評,居然全都體現在了真正的實物上。

比如說有的人類膽子小,他們認為這個鬼屋讓他感覺到害怕,鬼屋裏麵帶了一些蠱惑的氣息,讓他們總是忍不住地往下望。

事實上這個評價隻是個人的感官,但路瑤卻把他們夾在了設計層麵裏,於是這個鬼屋裏麵的聲音就的的確確,帶上了精神係的蠱惑。

讓參與者忍不住跟這個聲音一起沉淪下去。

突然一雙手抓住了膽子最小的土撥鼠獸人的尾巴,嚇得他大叫一聲。

冰涼的觸感,瞬間讓土撥鼠獸人炸毛了:“啊啊啊啊啊!”

劉元浩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實在是忍不住一個大巴掌拍在了土撥鼠獸人的腦袋上。

劉元浩:“舒浩你消停會兒行不行?大家都被你嚇死了。”

舒浩眼淚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副軍團長,心裏委屈極了。

自己也不想啊,可是這裏實在是太詭異了,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自己脆弱的神經。

但是他苦於自己副軍團長的威嚴,隻能把害怕的情緒咽在喉嚨裏,放在肚皮中。

舒浩看著下邊不停翻滾的河流,心裏卻想著……

不愧是元帥的心上人,腦海中的畫麵就是和大家不一樣,這沒有一點生活經驗,肯定想不出如此恐怖的場景。

路瑤突然感覺到自己身後有一道奇異的目光,她轉過頭來就對上了那一雙,雙眼通紅的眼睛。

鬼使神差一般的,她看懂了這雙眼睛裏複雜的含義。

路瑤麻木的轉過頭。

可沒有經曆過這番景象,都是空間紐裏麵的文獻告訴自己的。

但是看著他們這一副驚嚇過度的表情,路瑤默默的把自己脫口而出的解釋咽了回去。

這樣也挺好的。

反正這群大貓露出害怕的表情,也挺喜感的。

路瑤想到這裏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然後帶著賀蘭珈繼續往前走,前麵更是陰風陣陣,看起來恐怖的氛圍更是上了一層樓。

在這密不透風的世界裏,卻突然吹過了風。

他們走下了那一座黑色的小橋,身後的紅色河流也消失不見。

突然。

麵前的紅色閨房像是衝到了大家的臉上,裏麵的新娘又開始動了起來。

而這時,穿著同樣顏色的新郎,也走了進來。

他的步伐僵硬無比,跌跌撞撞,對著新娘衝了上去。

然後他伸手掐住了新娘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