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湛張大了嘴巴。

克裏斯為了防止他驚呼出聲,一隻手握拳塞進他的嘴裏。

“唔唔!”君湛拍了拍克裏斯的手臂,示意自己不會出聲。

克裏斯才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看見自己手指上的口氣,嫌棄的皺起了眉頭,然後快速的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

嫌棄之意,溢於言表。

君湛:……

他呼出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生氣。

大可不必這麽生氣!

路瑤和賀蘭珈沒有發現他們的“暗湧”。

一人一獸專心致誌的配合著破壞這裏的防禦係統。

如果用解碼悄聲無息的方式的話,實在是有點耗費時間。

如果在自己不知道他們和研究院有來往的情況下,路瑤和賀蘭珈或許都不會這麽激進。

可是一旦和研究院扯上關係的東西,還是越早處理越好。

全都給他們破壞了,不要那麽早恢複過來,給這個星球的原著居民留一線生機。

他們隔絕了錯誤信息的回傳,這樣就算他們破壞了係統,信號塔的人也不會收到問題反饋。

路瑤和賀蘭珈率先走了進去。

這裏麵黑漆漆的。

君湛是這群行動夥伴中,唯一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

他的異能也不足以支撐他在黑暗中看清物體。

所以,隻有他看不見這間房間的情況。

路瑤看著這熟悉的擺放方式,以及這些老舊的儀器,終於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這裏是研究院的“畜牧場”。

這裏布滿了老舊的醫療艙,和自己記憶中一模一樣的手術台。

但是他們使用的是更落後的器械。

以至於這些操作台上都是一片狼藉的血液。

醫療艙裏麵躺著許多動物幼崽和人類幼崽。

路瑤都有些害怕上前去確認。

確認那些動物幼崽,是不是真的動物。

他們會不會是星際的獸人幼崽?

他們是不是和自己曾經一樣。

他們是不是誕生在實驗台,生長在研究院。

這裏是不是每一個地方都伴隨著他們的鮮血。

賀蘭珈感受到身邊的路瑤有些氣息不穩。

他伸出手捏了捏路瑤的臉,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

示意她不要生氣。

路瑤喜歡幼崽,而這群獸型的幼崽,給了賀蘭珈同類的感覺。

他比誰都肯定,這些是星際的獸人幼崽,隻是不知道信號塔的人,是怎麽將這群幼崽弄來的。

而且這些小崽子,看起來身體也不好。

對比同齡的小崽子們,他們脆弱得像是什麽易碎品一樣,感覺一碰就碎了。

路瑤要是反應過來,說不定會把這個信號塔拆了。

隻是賀蘭珈的動作根本沒有他自己以為的那麽冷靜。

他拉住路瑤的手也在顫抖。

他也快壓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他遠遠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麽冷靜。

當他們走進醫療艙,看到裏麵每隻小幼崽的手臂上都有特殊的編號的時候。

路瑤徹底暴走了。

她掙開賀蘭珈的手,麵無表情的走上前去。

她的琥珀色的雙眼像是含著明亮的火焰,在這個黑暗的房間裏閃爍著光。

她的手臂上彌漫了各種綠色的條紋,像是藤蔓在親吻她的指尖。

路瑤的手上出現了一把綠色的長劍,裏麵蘊含的異能波動是前所未有的狂躁。

她明明動作極致的冷靜,但是身邊的異能波動卻在叫喊想要衝破理智的牢籠。

長劍刺穿了醫療艙,裏麵的小幼崽也出現在大家的麵前。

那是一隻漂亮的白色幼狼幼崽,他的前肢有些不正常的彎曲,小小年紀睡覺也不老實,皺著眉頭。

路瑤伸出手撫平了他眉間的山峰,然後轉身去了另外的醫療艙。

“哢嚓哢嚓”破壞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

伴隨著金色的電流,在這裏房間裏蔓延。

而此時此刻信號塔的工作人員終於發現,他們被襲擊了。

賀蘭珈看著憤怒的路瑤,從空間紐裏麵拿出激光槍,對著裏麵不停尖叫的報警係統就是幾槍。

世界終於再次安靜。

君湛和克裏斯看著他們的動作,害怕的蜷縮在角落裏。

生怕自己被路瑤當成什麽垃圾一起處理了。

很快,所有的醫療艙全部打開。

這裏麵的器械全部被路瑤破壞。

她拿出了一顆巨大的種子。

如果第二軍團的獸人在這裏,一定會認出,這就是當初路瑤對抗的時候種下的巨樹的種子。

她明亮的眼眸含著一絲嘲諷,然後將種子扔在了裂開的地縫裏。

路瑤本來一開始,是想要和他們好好商量的。

可是如今看起來,完全沒有必要。

他們根本不算是人類,隻是一群披著人群的血肉罷了。

路瑤輕輕的拿起長劍劃破自己的手腕,鮮血順著手腕流了下去。

一滴。

兩滴。

三滴。

地殼開始劇烈的震動。

君湛和克裏斯在角落裏抱成一團,互相取暖。

嚶,當初自己為什麽會覺得路瑤比賀蘭珈好相處。

這明明就是一個行走的炸藥桶。

君湛心裏雖然害怕,但是看著路瑤的身影,他的眼底卻閃現出瘋狂。

把這裏攪的天翻地覆吧。

這顆破爛的星球。

早就應該重新洗牌了。

賀蘭珈看見路瑤傷害自己的動作,心頭一跳。

他快速來到路瑤的身邊,然後給她包紮好傷口,一句話也不願意說。

血液裏的異能,比單純輸入異能能源更加的瘋狂。

從翻滾的地縫裏開始冒出枝丫。

它們頂開地殼,不顧風沙,野蠻生長。

它們有意識的保留下了那座酒店,其他的建築都被它們無情的穿透。

在這群變異植物麵前,這些水泥做的房屋簡直就像是豆腐,一戳就破。

它們最中心的枝幹,生長在信號塔裏。

刺穿了高聳入雲的信號塔,枝丫穿破信號塔的牆壁,然後綻放出潔白的花朵。

所有的小幼崽都被枝丫托起,他們被小心翼翼的掛在枝頭,不染一點塵埃,睡的香甜。

然而枝幹上卻染上了血腥。

那些紅色染紅了枝頭潔白的花瓣,給它們增添了幾分詭異的生動。

所有的花朵一息之間全部盛開。

它們的花蕊裏像是有光,夜風一吹帶走了光,落在了那群引子身上。

它們在這群引子的心髒處長出了一朵新的白色花朵。

合上了他們的眼睛。

像是有一道溫柔的聲音在耳邊訴說。

睡吧,晚安。

祝你有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