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蟲星的賀蘭珈,和在源光育幼院的應輝,心中都一跳。
感覺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在發生。
他們幾乎同時抬頭看向天空,覺得這天空哪怕陽光明媚,卻依舊讓他們有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賀蘭珈很快把自己心中的這份異樣收斂,臉上不露出分毫。
隻是暗自下定決心,繼續加緊速度,想要快速的離開這裏。
路瑤等人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回到這條街上了。
他們開始變得正常起來,眼神之中也帶著光,不再像是剛剛那樣行動如同喪屍一般,像個提線木偶。
路瑤他們再次去了酒店,準備續租。
酒店門口的小門童,還有些意外的看著他們。
小門童覺得路瑤等人奇怪極了,怎麽會有人在這豔陽天裏穿著如此嚴實。
他們不熱嗎?
然而就在路瑤他們在準備交錢的那一瞬間,意外突然發生。
對麵一直緊閉的大門突然被撞開。
一個渾身散發著下水道的難聞氣味的人,跌跌撞撞猶如餓狼撲食一般的跑向了路瑤。
他張大了嘴巴。
嘴巴裏麵也沒有幾顆完好無損的牙齒,而且嘴巴裏還散發著一股腐肉的惡臭。
簡直讓人聞一下就要一退三舍。
他臉上布滿了各種縫合的刀痕,雙眼的瞳孔被無限放大。
黑色的眼瞳幾乎占據了他整隻眼睛,顯得漆黑無比。
而且他的動作也不太像是還擁有理智的樣子。
跌跌撞撞,扭扭捏捏。
賀蘭珈眼疾手快的將這個已經失去理智的、不正常的“人類”,從路瑤麵前推開了。
他將這個人類推到大街上後,喧嘩的街道瞬間安靜了下來。
那些來來往往的人類將自己的臉,一致轉向了路瑤和賀蘭珈他們。
就像是向日葵跟著太陽轉動一樣,動作一致又詭異。
他們的眼睛瞬間變得漆黑,黑色把他們的眼白都已經吞噬掉了。
他們嘴裏叫著。
“同類……”
“食物……”
“救救我……”
他們的發音並不標準,聽起來還有些怪異,像是許久沒有開口說話,重新撿起了語音係統一樣。
而那些沒有變成這番怪異的人類,他們快速的找到離自己最近的房屋,然後躲了進去,迅速地將門關上。
賀蘭珈與路瑤以及克裏斯都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
路瑤和賀蘭珈對視一眼,感覺有些棘手。
因為這是別人的地盤,他們如果在這裏開戰,會不會給君湛他們帶來影響?
到時候他們一走了之。
君湛被追究可就不好了。
正在他們僵持沒有動作的時候,身為人類一方的君湛卻伸手攔下了他們。
他的臉色也不好看,帶了些鐵青。
他也沒有想到這個地方居然這麽詭異,原以為第一幸存者基地應該算是人類的桃花源。
可是沒有想到入目卻是這樣的場景。
君湛咽下自己心中的害怕,按住路瑤,搖了搖頭:“不能在他們的地盤上襲擊他們的人。”
“這樣他們就會又有借口不讓你們使用信號塔了。”
那群失去理智的人類沒有像第一個人類那樣猛地撲上來,他們站在原地,張開自己的嘴巴,然後像是從喉嚨裏發出了嘶吼。
總之就不太像是人類。
就在此時他們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女人的聲音,她的語氣一點都不好,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急躁。
“你們還愣在這裏幹什麽?快點回來啊,等著他們來咬你們嗎?”
路瑤聽出來了,這是這家酒店老板娘的聲音。
但是路瑤和賀蘭珈都站在原地沒有動,他們不信任這個老板娘。
這老板娘看著他們都沒動,然後冷哼了一聲。
她衝著小門童吼道:“小七,你在這愣著幹什麽?他們不進來就不進來,你是想讓我們整個酒店為他們陪葬嗎?趕快把門給我關上!”
“哦哦哦,好。”
小七慌裏慌張的準備拉下門簾,聽從自己老板娘的話關門。
然而就在這時君湛卻把路瑤和賀蘭珈他們,一把推進了門中。
就在他們身形動起來的那一刻,眼前失去理智的人類仿佛也是按下了開關,他們發瘋一般地撲了上來。
與此同時,賀蘭珈與路瑤也開始使用起異能。
路瑤瞬間催生出了一道植物屏牆,將他們的身影擋在這道綠色的牆壁之後。
而賀蘭珈也不甘示弱,他黑色的屏障推著綠色的牆,不停的往外走,想要這群失了理智的人類,離自己越來越遠。
這一幕,落在蟲星土著居民君湛、克裏斯以及老板娘的眼中是極其不可思議的。
他們心中雖然都有預感,賀蘭珈和路瑤很強,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強大的異能。
蟲星的人類也是擁有異能的,但是他們的異能大多都隻能保護自己。
第一幸存者基地裏麵,都沒有幾個能在保護自己的同時,還能保護別人的人類。
所以賀蘭珈和路瑤的這一手,算是真真切切的震驚到他們了。
不過很快路瑤和賀蘭珈也跟隨著他們的腳步進了酒店裏。
酒店的門徹底關上,還能聽見街道上繼續不絕於耳的嘶吼聲。
路瑤拍了拍手,看著在酒店大廳裏目瞪口呆的幾位蟲星土著居民,不解的問道:“怎麽了?”
君湛吞了吞自己的口水,他現在無比慶幸,自己及時止損,沒有釀成大禍。
慶幸自己在這群星際來客麵前過分的狂妄自大。
君湛下意識的擦了擦自己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水,分不清自己是被突如其來的失去,理智的人類嚇到,還是被這兩位星際來客嚇到,打趣道:“還好大家跑得快,人都沒事兒哈。”
路瑤:……
賀蘭珈:……
或許是因為君湛這沒話找話的態度,太過於狼狽。
路瑤看向這裏麵,唯一比較明事理的老板娘,主動問道:“請問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老板娘的手中還拿著一根煙杆。
她好像是已經從路瑤和賀蘭珈帶給自己的震驚中清醒過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然後伸出手用煙杆頭敲了敲鐵製的欄杆,她呼出一口煙氣,帶著甘草的味道。
聲音有幾分慵懶:“啊,我知道。”
她的眼神有幾分滄桑。
明明人還沒有到了遲暮老矣之時,她卻已經開始回憶起從前。
她的眼睛看向門口,那裏麵的嘶吼聲還在耳邊響起。
然後說道:“他們啊,是“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