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岐被拖出去的時候,簡單觀察了一下自己身處的建築。
這是一棟非常具有陸南沿海地區建築特色的矮層小樓,李岐沒有靠近窗戶,無法判斷自己到底是在幾樓,但憑直覺來看肯定不是一樓。
剛剛他待過的那個房間,以及一路走過來的走廊看上去都特別新,牆壁跟瓷磚地板都沒有磨損,走廊裏其他房間房門都緊閉,門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
這裏應該不是南越會的總部,因為整個小樓裏麵除了他們感覺不到多少人氣存在。
總部的話,應該不會隻有這麽零星幾個人存在。
關於這點猜想,李岐被拖入一個刑房一樣的地方時就更加確定了。
兩個大漢拖著他穿過走廊,進了一間連內膜都沒有撕掉的電梯,電梯的按鈕經過了特殊設計,上麵沒有數字標號。
大漢隨手按了一個,李岐也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一層樓,在走出電梯,發現這裏的走廊沒有窗戶,到處昏昏暗暗才確定這是來了地下,具體是幾層,就比地上更難以判斷了。
到了地下,兩名大漢分散了工作,由其中一人壓著他,另一人從腰間取下了鑰匙,打開了走廊盡頭的那扇門。
李岐能感覺到,身邊壓著自己的兩個大漢體內都沒有炁的流動,要麽就是個完全的普通人,要麽就是強大到特別會隱藏自己的氣息。
如果是後者的話,南越會裏麵,單單會長的兩個還不確定貼不貼身的手下都有這種實力,公司要想搞他,隻能派出全部戰力來端掉它。
就像是之前方靖提過一嘴的,跟先前那位陸南臨時工有關係的碧遊村事件,公司就出動了全部的臨時工才搞定。
那段時間,應該就是王震球長時間出差不回來的日子。
不知道這個南越會,是不是還要搞一次臨時工集合的大活動,如果是這樣的話,陸南大區還真是各種意義上的多災多難。
大漢打開了房間門,李岐被粗暴地推入房間,這裏怎麽看都是一間刑房,不過也能明顯看出像是地下浴池改的。
一處用瓷磚砌成的大型浴池前麵擺了一張看起來就布滿陰冷恐怖氣息的金屬椅子,在前麵綠色的浴池水襯托下,更顯詭異之色。
浴室的兩側,擺了幾個角鋼架子,上麵粗略一看是一些可怖的刑具,但如果思想不健康的話看上去又像是擺了一堆不怎麽可愛的情趣用品。
李岐情不自禁地甩甩腦袋,腦子裏閃過方靖帶他看的那些成人片。
他媽的我就說怎麽可能從成人片裏麵學到怎麽獲取一個女生的好感啊!我又不會脫了褲子色誘!
時間撥轉回三天前,李岐跟方靖剛剛在陸南臨時工的據點安頓下來。
他們來就是帶著任務,所以時間很緊迫,沒有多少時間留給李岐了解當地的風土人情,就從方靖手裏接過了任務報告。
李岐身為臨時工的第一份任務,是潛伏進一個叫“南越會”的組織,搜集這個組織的信息。
方靖讓他千萬記住不是去清剿,隻是去臥底搜集情報。
“因為陸南大部分地區古時候是南越國的領土,所以稱作南越會嗎?”
李岐翻動著公司現階段能查到的資料問方靖。
“不是,據說叫這個名字是因為兩個創始人一個叫沈南,一個叫張越。”
“……高估他們的文化水平了。”
南越會的兩位創始人是一對夫妻,二人攜手從戰亂時代走過來,當年在陸南地區也算有頭有臉,才建立了這個南越會。
據說當年趙董籌備公司的時候,還曾邀請過他們老夫妻,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二人拒絕了。
現在,南越會在他們的兒子沈旺手中掌管,而自從沈南年輕時接手整個南越會,這個組織就逐步的爛下去,幾乎違背了當初創立的本心。
因為年代特殊的緣故,南越會最早其實就是處在灰色地帶的身份,幹的一些買賣也多有上不得台麵。
但自從沈旺接手,南越會就變成了一個犯罪組織。
械鬥,走私,囤積買賣違禁品,黃賭毒一應均沾,甚至還逐漸走上了人口販賣的罪惡道路。
南越會,在陸南地區已經徹頭徹尾的成了一個人人唾罵的肮髒黑社會。
雖然當地知曉這個組織的人都要對他啐上一口唾沫,但同樣知曉這個組織的人都不敢輕易招惹他們。
今天要是敢惹南越會的麻煩,明天就得腦袋去三亞,屁股去海口。
李岐在看到這些資料的時候,說這應該是警方該管的啊,怎麽就輪到公司摻和?
“那是因為南越會的定位很特殊,”
方靖無奈解釋,
“首先它是作為一個異人組織創立的,其次它現在的領導層,包括會長在內都是異人,普通人很難招架。”
不僅如此,南越會近幾年,還幹起了跟異人有關的犯罪的勾當。
不是簡簡單單的利用異人的能力橫行霸道,是不斷有異人因為南越會失蹤,種種能查到的線索指向南越會在進行異人的人口販賣。
公司下定決心派人來管南越會這烏七八糟一團,是因為前不久終於獲得確切消息,南越會建了一座研究所,正在做關於異人的人體實驗。
南越會是越來越無法無天,這下,身為國內異人圈的底線,公司是不管不行了。
據方靖所說,能得到確切消息,還是因為會長沈旺派了人去跟碧遊村聯係,可惜他們晚來一步,碧遊村已經被鏟除,公司從抓獲的南越會手下嘴裏撬出了他們的秘密。
“任由他這麽發展下去,就成了下一個碧遊村啊,異人是什麽東西,是被他拿來拆解打板,參透原理之後量產的嗎?”
方靖當時激動得唾沫橫飛。
“碧遊村?”
那時,是李岐第一次聽說這個名稱。
“嗨,你不知道也正常,碧遊村的大部分消息都被公司給封鎖了,你當時嗨沒有進公司,所以沒聽見消息。”
封鎖消息,李岐立刻想到關於自己父親的死亡也被公司封鎖了起來,聽說碧遊村事件也死亡了一位臨時工,難道說臨時工的死亡在公司都是絕密消息嗎?
李岐被兩個大漢強行摁在了金屬的椅子上,冰涼的寒意緊貼著大腿,激得他差點打個哆嗦。
走廊外麵響起了腳步聲,是沈旺的鞋底發出的聲音,李岐收回了思緒,現在需要專注眼前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