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嵐跟王也約在大學附近的一家飲品店見麵。
這家店似乎是換了老板，經營模式有了很大的改進，進門之前張楚嵐沒想到如今生意竟然這麽紅火。
王也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等著張楚嵐下課，被周圍的男男女女的大學生包圍，顯得有些坐立不安。
“呃，咳咳，不好意思啊老王，久等了。”
張楚嵐趕緊招呼一聲迎過去。
“我不是叫你找個人少冷清點的地方談事情嗎？”
王也皺著眉頭，果然一見麵就發表了他的不滿。
“這，我也沒想到啊，這家店之前跟快要倒閉似的，結果現在起死回生了，”
張楚嵐轉頭張望一些四周，
“要不咱們再換個地方？”
他這麽一抬頭張望，周邊做兼職服務員的大學生以為他是需要服務，一邊擦桌子一邊高聲喊給他，
“掃桌麵的二維碼點單！”
“算了，就這兒吧，我接下來還有別的事情要忙，早點談完早點結束。”
王也摁住了他，好在他來得比較早，占下了一個不怎麽有人經過的角落，隻要服務員不過來，倒也沒人影響他們談話。
王也邊說著，邊打開自己的手機，找出一段視頻來放在張楚嵐麵前播放。
張楚嵐看出那是之前在諸葛青手機裏發現的那段視頻，如今擺在他麵前的，似乎已經經過了某種處理。
現在看到的，就是一個正在往前麵走的，王也的背影。
身後拍攝視頻的人沒有入畫，之前地麵上反射出一片衣角倒影的水漬也消失不見。
“老青把視頻帶到他家那邊去，找人給視頻做了一段還原，”
“你知道的，他們是術士家族，集合很多大拿之力還是能做到一些單憑咱們的能力做不到的事情，”
“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這段視頻被注入過炁，這種炁會影響每一個接觸到它的人體內的炁，從而通過炁影響思緒。”
張楚嵐明白過來，
“所以當時我們每個人看到的畫麵都是不一樣的，不是因為畫麵多變，是我們思維本身被影響了。”
“對，”
王也點著頭說，
“你也說了，馮寶寶說自己在視頻中什麽都沒有看到，這個姐們兒的不一般不用我跟你贅述，所以她沒有受到這股炁的影響。”
“這課業不對啊，”
張楚嵐看著再一次進行循環的視頻，
“寶兒姐說她在視頻中什麽都沒有看到，但其實視頻中是有你的背影的。”
“那是因為這也不是我，”
王也解釋，
“老青請的高手解除了視頻中一部分影響思維的炁，但沒有那個能力完全去除，”
“我想這個視頻最本身的樣子應該就是馮寶寶看到的那樣，而現在我們能看到這個背影，說明我們仍舊在被影響。”
王也說著，誇張的歎了一口氣，
“哎呀，還是技不如人呐，你們家寶兒的能力，想要達到可是難了。”
張楚嵐沉下氣息，伸手熄掉了王也的手機屏幕。
“雖然不一定，但我總覺得一直看下去也許會對思維造成長久的影響。”
“放心吧，要影響也是先影響老青，他窩在被窩裏看了好幾個晚上，”
王也說著說著，很損地笑了起來，
“他女朋友還以為他徹夜研究小電影呢，以為他不行，需要這麽惡補功課。”
“噗，那這次老青的犧牲可大了。”
張楚嵐也跟著笑起來。
視頻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接下來要聊的才是他們今天的重點。
“試著從你之前提出的分析角度想下去，果然能做到這一點的，傳說中那個大羅洞觀的可能性很大。”
王也提出自己的想法。
“可是老王，要我覺得的話，李岐這小孩是大羅洞觀的可能性很低啊，”
“除了能力的表現有相似之處外，這家夥哪裏看上去像八奇技傳人？”
雖然最早關於李岐神秘的力量跟身份是他提出的質疑，但後來張楚嵐經過仔細的思考，還是總結出很多漏洞。
這種算是一時頭腦發熱，提出的不成熟想法。
可是王也，似乎認真聽進去了。
因為先前王也經過多時的調查分析，逐漸明確一直盯著他的那個神秘人的能力，似乎隻能用一隻沒有現世的八奇技——大羅洞觀來解釋。
可是李岐的出現，他的能力，某種意義上又像是推翻了王也的分析。
連日的苦想像是把王也的思維逼進了牛角尖，逐漸對張楚嵐最開始向他無意透露出的想法產生認同。
李岐，有沒有可能就是大羅洞觀？
就算不是，他跟八奇技之間是不是也有一些聯係。
張楚嵐有很多理由能推翻自己最初的觀點，但無奈王也很堅持，在拗不過他後還是悄悄帶他去見了李岐一麵。
這一麵，不僅沒打消王也的懷疑，反而讓他萌生出更多念頭。
“八奇技傳人不是看起來像就是，也不是看起來不像就不是，”
“在你得知我的身份之前，你覺得我像八奇技的傳人嗎？”
張楚嵐擺出一副認真思考了一下的模樣，鄭重的點頭說，
“像。”
“哎哎哎，抬杠就沒意思了。”
“老王，你肯定不能拿你去類比，因為每個人的情況都有特殊之處，”
張楚嵐歎著氣解釋道，
“李岐這個小孩很有問題，但正是因為有問題，所以能證明他極大可能上不能夠是八奇技傳人。”
王也沒有接話，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跟李岐相處比較多的他繼續說下去，同時拿回自己的手機來掃碼點單。
“李岐很會算計，當然這種算計在同年齡級別下可能稱得上top級別，要是跨級的話就不夠看了，”
“反正以我個人的理解，他要是有大羅洞觀的能力，根本用不上這麽苦心的算計，同時還能把事情做到更好。”
張楚嵐微微壓了壓眉頭，因為關於李岐的很多事情他還沒確認下來，話不能說滿，所以隻能用這種欲言又止的暗示。
不過相信王也是能聽明白的。
“這可能就涉及到關於你們公司的一些問題了，”
王也能理解張楚嵐的意思，同時清楚自己不能深問下去，
“這方麵哦就不去糾結，但按照你的想法想下去，我倒是又產生一種觀點。”
“你說。”
“有沒有一種可能，李岐身懷大羅洞觀而不自知？你覺得這種身懷絕技而不自知的情況有可能出現嗎？”
王也這突如其來的觀點，像是衝張楚嵐心上開了一槍。
張楚嵐心說你可是問對人了，現在要是擺在一個能坦誠相待的場合，配上一提啤酒他能從現在跟老王聊到明天早上。
“這種情況，理論上也不是不存在，”
張楚嵐順著王也的意思繼續分析，雖然被戳得有些心虛，但確實王也提出的觀點是有值得分析的道理存在，
“大羅洞觀已經消失在世間很多年，如果說是因為傳人自身都不清楚它的存在，倒也能解釋它為什麽能隱世這麽久，”
“最好的隱藏，就是連傳人自己都不知道，根本沒有泄露的機會。”
但看問題要從多個角度下手，換個角度來想，這個觀點又有很多解釋不通的地方。
首先是李岐的人生軌跡很簡單，跟他人的交際麵很狹窄，大羅洞觀總不能是他從娘胎裏帶出來的。
再有就是從那個刀疤臉開始，一直以來襲擊王也的神秘人被他懷疑很可能是大羅洞觀。
大羅洞觀如果是隱藏在李岐這裏，這一點就解釋不通，畢竟這個神秘人後來還攻擊過李岐不止一次。
總之，他們現在所麵對的幾條想法都是對立的。
一定要堅持對李岐的想法的話，就要把王也最開始對神秘人的分析給推翻。
比如說他不是大羅洞觀，他出手襲擊的目的是隱於世間的八奇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