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
紅曄拽著唐鴻，叫上其餘幾人，走向劇組的方向。
凜凜狂風之間，唐鴻有點奇怪的看了眼紅曄。
堂堂一位先驅超凡者，川蜀分區的顧問，亞聖合同簽訂者，為什麽要親自處理這點小事，唐鴻覺得很無聊，還不如坐在雪地，曬曬太陽。
順便戴上藍牙耳機聽聽歌。
這天氣，這風景，古風歌曲比較搭。
“恩……”
唐鴻一邊想著，一邊被紅曄拉著往山下走。
每秒十餘米左右，不快不慢，風兒也甚為輕柔，拂過臉龐，蘊含著一絲涼意。
“紅曄總覺得你不是為了我們的人身安全。”唐鴻深深看了眼紅曄。
固然，超凡者禁止出名，神性覺醒有風險。
官方準備很充分，一個超凡，想出名異常困難。即使出了問題，隻要能及時切斷人們關注，盡快轉移注意力就無妨。
紅曄被唐鴻看得有點不好意思。
他想要的很簡單，很純真，樸實無華！
麵對自己的內心，麵對內心深處的情感，這就是通往入聖的道路！
“不如坐著歇會兒。”
唐鴻一臉認真的提議道：“專業的事情就交給專業人士，軍方金紅色肯定會妥善處理。”
紅曄笑笑不說話。
紅曄的第一信念乃是人上人，這個信念強歸強，弱點也明顯。
做不到人上之人，就很弱。
而一旦做到……上次那一戰，紅曄與唐鴻配合擊殺一尊危險神，正是因為人上人與戰無不勝的巧妙契合，彼時唐鴻實力不如紅曄，倘若是別的超凡，用處不大。
而唐鴻名氣極大，公認的傳奇，彼時人上人，相當於傳奇之上，紅曄的信念爆發到極致。
同時，唐鴻又越戰越強，更激起人上人的信念之力。
這搭配簡直完美。
這幾天紅曄也在驚詫：“唐鴻的第一信念恐怕不是他主動公開承認的弑神信念啊。”
“為何要隱瞞？”
“沒理由，沒必要，超凡之間不存在欺騙謊言。”
善意的謊言，依舊是謊言，無可掩蓋其虛假。
紅曄一直想不通，可也懶得問。
深究這些，沒有意義，他隻需知道唐鴻是真正超凡就夠了：“或有什麽隱情吧，使得唐鴻不得不偽裝自己。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還誤以為唐鴻此人心機深邃如大海，這些天相處下來，卻是想多了，這家夥除了喜歡獨來獨往，沒別的複雜心思。”
想著想著。
紅曄感覺到唐鴻那雙炯炯發光的眸子閃耀著笑意：“我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麽了。”
“啊？”
紅曄麵色不變，暗道不妙，人上人第一信念不能透露……萬一眾人營造出虛假刻意的氛圍，反而會產生阻礙。
必須是真實、發自內心、不摻雜任何水分的尊敬才符合人上人的契合標準。
紅曄沉吟了一下：“其實我……”
“你跟老方特別像，都喜歡嚇唬人。”
“老方是誰？”
“雲海的方南洵啊。”
“……”
紅曄嘴角又抽搐，臉色都麻木，你管一位入聖者叫老方？
膽子夠大，真不怕死，紅曄對唐鴻的印象又多了兩個標簽：猛士，真正勇者大無畏。
說著說著。
幾人翻過幾座山，一路直行，暢通無礙。
雪山的坎坷崎嶇，對於超凡，如履平地，用了十餘分鍾，那劇組臨時搭建的拍攝場地就映入眼簾。
“你們過去看看不？”
紅曄扭頭問道，六名頂級超凡者對視了一眼，紛紛搖頭。
紅曄見狀，也不強求，拽著唐鴻大步流星走過去。
這是一個影視劇的龐大劇組。
大大小小，約有上百人，今天在雪山采景，主要講述男主角跋山涉水的曆練，途經大雪山，並且遇到女主角的故事情節。
戲份不長，也不是重點情節。
但為了精益求精……
細節很重要，總不能人在雪山上講話，都不冒白氣，那實在太假，再說修圖也修不了這麽多鏡頭……
此時此地，身為導演的中年男子拿著一個筆記本，正跟一個年輕女子說話。
中年男人樂嗬嗬開口道：“拍攝現場很無聊，不是一線演員或者核心主創，基本上感覺不到尊嚴，現場沒人會照顧你的感受，要做好心理準備。”
“嗯嗯，謝謝導演。”
年輕女子一臉崇拜點點頭，內心卻早已飄到了遠方。
那團金光……究竟是什麽？
“小蘇。”
中年男人盯著她：“聽說你還在上大三，這次進劇組呢，是個很好的磨礪，你自己要用心啊，別人幫不了多少。”
小蘇繼續點頭：“導演說得對。”
中年男人正打算繼續提點，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喝問的聲音……
是管理拍攝現場秩序的負責人發出喝問……
有兩人接近劇組，大步流星，為首者大搖大擺的樣子。
劇組眾人不由得望過去。
此時。
場景尚未搭建好。
雪地上站著的都是群演，陸罡正在其列。他眼底閃過一絲好奇之色，這麽高的山，這麽冷的天，他用望遠鏡看到幾個極限運動愛好者就算了，剛過沒多久，居然又碰到路人？
在城市鄉村采景，遇到路人，不可避免。
但這可是雪山！
荒無人煙，一望無際的地方！
讓人潛意識沒有安全感，好像法律在這兒都失效，不知怎麽的，陸罡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這也是拍攝現場多數人的心理反應。
都有點警惕起來。
荒涼雪山，突然出現兩個人，而且又不明來意。
紅曄指了指迎過來的拍攝現場負責人，開門見山：“你們的頭是哪個。”
“啊？您二位是……”場地負責人是一名中年女子，有點懵，更加警戒了。
唐鴻在旁看著，默不作聲，隻覺好笑。
此地劇組上百人……
他很想知道，紅曄打算怎麽找出那個望見神戰的人呢。
望見神戰的人，是一個，還是多個呢。
這些由軍方費心的問題，被紅曄攬了過來，他盯著中年女子：“你們劇組嚴重違規了，哪個是導演，你指認一下吧。”
“指認？”
“違規？”
中年女子瞳孔猛地一縮。
第一時間的想法，是兩個騙子想要騙錢，進行訛詐。
但想到拍攝現場遭遇困難，手機信號與無線網絡全都沒有了信號，下一步工作遲遲無法展開，她臉色凝重，一下子謹慎起來：“我們導演在那邊。”
她指了一下。
她知道總導演之所以有時間提點一個托關係進劇組的在校學生，正是因為網絡信號出問題，拍攝進展卡住了。
“很好。”
紅曄背負雙手，龍行虎步一般。他氣勢非同凡響，所過之處，一個個盡皆低頭。
眾人都不敢直視。
“嘶。”
“這兩人什麽來頭。”陸罡眼睛都有點發直了，像是在做夢。原來在現實生活真有氣場這麽強大的人啊，那些演皇帝的老戲骨也不過如此，甚至有些比不上。
總之。
一看便知，非富即貴，極為顯赫的人物。
群演的眼界見識，當然和總導演沒法比較。
中年男人看了眼紅曄，又掃了眼唐鴻的年輕臉龐很俊逸：“你們是……”
同時。
中年男人跟紅曄握了握手。
紅曄微微一笑道：“你們劇組有望遠鏡吧。”
王……什麽？
王……什麽靜？
天高風大，氣溫較低，中年男人沒聽清。
他身體素質一般，聽力不好，稍微腦補了一番，頓時了然，知道紅曄的來意。
估計是土豪進場，探班的，探望某個姓王的……中年男人想到劇組女主角乃是準一線當紅小花，笑著道：“王丹婧沒在外麵，在化妝車裏麵呢。”
王丹婧的私生活，他雖是導演，也無權幹涉。
隻是聽聞有點亂，網上流傳好幾個緋聞男友，眼前又冒出一個，中年男子暗暗咂舌，眼角餘光看到拍攝現場負責人遠遠站著，一臉擔心的望著。
“哎？”
“那人說我們劇組嚴重違規，導演怎麽還笑呢。”中年女子很納悶。
身為導演的中年男人也納悶。
怎麽那麽個目光。
難道……麵前這人並不是王丹婧的金主，而是狂熱的粉絲？
狂熱的追星粉絲，最讓人撓頭。
可能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中年男人扶了扶眼鏡：“你找王丹婧有什麽事情嗎，她……”
紅曄眉頭一皺：“王丹婧？”
“是啊。”中年男人看著紅曄這麽大派頭，也不敢得罪，試探道：“你是王丹婧粉絲吧，真的太有誠意了，千裏迢迢的上山過來探望，相信王丹婧知道肯定很感動，這麽好的粉絲可不多見啊。”
氣場強大，可能是裝出來的，中年男子仔細觀察了起來。
“？？？”
紅曄臉色都僵了，開什麽玩笑。
老子一個先驅超凡者，一眼就能瞪死你，誰是誰粉絲。
“你們劇組出現了違規行為，我過來處理一下。”紅曄正色說道。
中年男人怔了怔，仔細打量，笑容變得很古怪：“這，這理由也太強大了一點啊……我們應該沒見過，這玩笑你可不能亂開啊，不要亂講話。”
紅曄臉色一沉，眯起眼睛。
察覺到紅曄情緒不佳，好似下一秒就要一腳踹出，唐鴻搖頭，注視著中年男人的眼睛，淡淡道：“你太無禮了。”
中年男子忍不住笑出聲，學著唐鴻淡淡道：“兩位到底是……”
唐鴻打斷他：“安靜。”
中年男子身為劇組總導演，這些年摸爬滾打，大風大浪什麽沒見過，達官顯貴也不是不認識，又好氣又好笑又無語又無奈的看了眼唐鴻，這個狂熱的粉絲。
隻一眼。
整個人當場愣住。
對上唐鴻那雙平靜的眸子，好似有天地傾軋，他看到生死慘烈，他看到無盡鋒芒，他看到無與倫比的嚴肅莊重與平靜！
大腦空白。
突然說不出話來。
“你……”
唐鴻側過頭，看向縮在旁邊的年輕女子：“望見了。”
“是。”
那女子乖乖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