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內。

 郭泊君緩緩坐在床邊,感覺到十二月份的午後陽光從窗外照進來,令人懶洋洋的不想動彈。

 天氣正好,溫度正好,此時此刻的消息也正好。

 屏幕上。

 總教官牛賀川發來消息:蕭子允打破意誌力極限。

 “太好了。”郭泊君忍不住打字回複了幾句:“但到雲開月明時,且聽猛虎霹靂聲,請總教官務必替我向蕭子允道一聲恭喜。”

 七月初入營。

 現在是十二月下旬,已經過去了整整半年之久,蕭子允終於也打破意誌力極限。

 要知道,早在最初入營時,蕭子允乃是所有教官一致認定、意誌力天分最高、最有可能最快速成為真正超凡者的黃河組織特訓營一號種子學員。

 那時的郭泊君,站在人群之間,僅僅是默默無名的旁觀者。

 包括唐鴻也沒有現在這麽耀眼。

 而出自廣南省的蕭子允,萬眾矚目。

 據說廣南分區好幾位顧問級別相當看好蕭子允,寄予厚望,可惜蕭子允一直沒能打破意誌力極限……親眼目睹那一場慘烈神戰,蕭子允心態發生嚴重失衡,隻能慢慢調整。

 心生怯意,此乃最大的阻礙。

 這也正常,有覺悟歸有覺悟,打破意誌力極限需要一往無前的魄力。

 於是郭泊君又加了一句:“幸虧總教官一直沒放棄。”

 “還行吧。”

 牛賀川回複道:“還好蕭子允自己調整過來了。”

 調整不過來,無法邁出那一步,旁人再怎麽焦急,再怎麽費心,幫助開口都無用。

 一位超凡的誕生,實在太艱難。

 經過一重重篩選,又經曆長達半年之久的封閉式訓練,三百人隻有兩個打破意誌力極限……郭泊君下意識沒把唐鴻計入其內,那是偶然個例,不具備參考價值。

 就在這時。

 牛賀川發過來微信視頻。

 接通後,屏幕一亮,郭泊君看見牛賀川身邊的蕭子允,仿佛又回到入營之時的冷靜樣子,意氣風發,看起來頗有自信。

 蕭子允笑著招手:“好久不見。”

 郭泊君:“乘風破浪會有時!”

 蕭子允抿嘴點頭:“謝謝,謝謝。”

 郭泊君:“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咳咳。”

 牛賀川板著臉正色說道:“郭泊君你先不要吟詩。有個事兒,提前說下,蕭子允將會加入川蜀分區,包括近期突破超凡者的,基本都會被調去川蜀分區……你們呢,記得保持聯絡,互相有個照應。”

 郭泊君聽得愣了。

 照應?

 同為超凡者,根本沒辦法照應。到了戰場上,必須得理智清醒,不存在遠近親疏的分別。

 “總教官……”

 郭泊君有些不妙預感。

 “沒什麽。”牛賀川一臉風輕雲淡的吐出驚人之語:“還有五六天,送走這一屆營地學員,我將卸下職位……昨天總部批準了我的離職申請書,你們是我帶的最後一屆,也是最好的一屆。”

 郭泊君滿臉震驚:“為什麽突然卸任?”

 各大民間機構的特訓營總教官都是頂級超凡。唯有牛賀川,是顧問級別。

 據說,長期留在營地,無比契合牛賀川的第一信念……就好像弑神者擊斃神祇就變得愈加強大,郭泊君很清楚總教官牛賀川也是如此。

 否則,一位顧問級別,怎麽可能把時間心思精力浪費在營地之內。

 郭泊君又問了一遍:“為什麽突然卸任。”

 牛賀川淡淡道:“為了以後,為了還能有以後。”

 ……

 帝都分區。

 黃河組織的總部。

 顧問辦公處,餘茗站起身,微不可查的蹙眉。

 “怎麽還沒有批複。”

 餘茗眼底閃過一絲困惑,暗暗沉吟了起來:“牛賀川提交的終極神物申請書,由我們黃河組織總部代為遞交,按照正常的程序,三天內,中央研究所就會給予回複。”

 而現在。

 一周快要過去了,中央研究所那邊還沒有動靜,餘茗打算催一催。

 這可是頭等大事。

 雖不知牛賀川的積累有多麽深厚。

 但餘茗覺得……一旦牛賀川成功消化終極神物,肯定會突飛猛進:“服用完終極神物,不出意外,牛顧問至少能排進顧問級別戰力榜前十名。”

 於是。

 她拿起通體雪白的座機,撥通中央研究所的內部通訊。

 那邊有人解釋道:“餘顧問,請不要著急。終極神物申請書需要桑博士親筆簽名,親自調配,對照著申請人的實時數據,再經過加工檢驗,最後才能製造出一份終極神物。”

 服用終極神物,風險很大!

 意誌力接近入聖才能服用!

 “終極神物……”

 “說實話,除了桑博士,沒人敢弄這東西。”那人沉聲說道:“目前隻有次級神物、標準神物、高級神物這三種外力介入可以量產。其餘的外力介入,要麽不安全,要麽成本太高了。”

 終極神物:造價高昂,而且極度不安全。

 桑博士外出實驗……

 竟無人能夠製造終極神物。

 餘茗蹙眉,有些不滿:“偌大中央研究所,人才濟濟,隻缺一個人就無法照常運轉?”

 桑博士外出實驗,她知道。

 具體做什麽實驗,在哪裏進行,餘茗卻無從得知。

 “我問過。”

 那人連忙回複:“一周之內,桑博士肯定回來。”

 ……

 北極範圍,高緯度區域,人們稱為極地永凍氣候,終年寒冷,極晝和極夜最長可達半年。

 現在是十二月份。

 北極圈陷入極夜。

 呼呼。

 凜凜寒風過境,不見絲毫陽光,桑博士在屋內扶了扶銀框眼鏡。

 “北緯73°33′……”

 “常規級、危險級實驗完畢……”

 “接下來,我將會在這兒進行災難級實驗……假如我死了,那就證明南北極神祇禁地的說法錯了,請你們一定要提前布置戰備力量。”桑博士正臉朝著攝像頭,吐字清晰,錄製視頻。

 他麵無表情說著。

 攝像頭客觀而又冰冷的記錄著一切。

 良久後。

 視頻錄製完,又發送出去,桑博士扭頭問道:“李雪空,方南洵,他們兩個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