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0章手術陰冥經其它

眼下黑衣男子也顧不得許多,與其他人一樣,目不轉睛地盯著王正的一舉一動,便是李陌一,也有些激動。

因為這種土辦法他自己也從來沒有嚐試過,他也急於看到結果。

作為親手弄作之人,王正更是屏住了呼吸,那合中呈的屍首雖然沒有大麵積腐壞,但肚子鼓脹如球,皮膚被撐得像透明的水球一般,他真怕這一管子紮進去,亡者的肚子會立馬爆炸開來。

好在銅管子終究還是順利地刺入到了亡者腹中,然而就在此時,王正的臉色卻蒼白起來………

隻見得亡者那鼓囊囊的肚皮,突然間顫動了起來,就好像有密密麻麻的小泥鰍在肚子裏爬動一樣………

“這………這是怎麽回事!!”

王正下意識鬆開了吹管,這才剛退了一步,合中呈的肚皮越發鼓脹起來,就好像那銅製管子惹怒了肚子裏頭藏著的怪物一般………

“噗!!”

一聲悶響,亡者的肚皮頓時裂開,一股惡臭當即彌散開來。

眾人一看,那裂開的肚皮已經空空如也,裏頭密密麻麻全都是大蟲子………

“嘔!!”

黑衣男子和其他人紛紛嘔了出來,便是先前見慣了惡心大場麵的李陌一,也是一陣反胃。

但他的眼睛並沒有移開,按說亡者的腐壞程度並不嚴重,不該出現這麽多屍蟲,而且這些屍蟲的個頭都很大,體長也嚴重超標,頭部張著兩隻黑眼,根本就不是屍蟲之模樣………

仵作王正躲避得還算及時,身上並沒有沾染上什麽髒物,可當他看到這一堆堆的大蟲子,他的臉色頓時蒼白,雙眸充滿了驚駭!!

“這………這不是屍蟲,而是………是蟬蟲!!”

…………

李陌一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狀況,本來想讓王正檢查亡者的肚中殘留之物,卻刺破了肚腹,意外發現合中呈的屍首早已被一眾蟬蟲掏空了………

立陵城自古便臨海,古時乃是一個橫蠻之地。

因為豐富的山林資源以及本土氣候的影響,讓這些橫蠻族人的漸漸創造出了許多異族的左門秘術,而蟬術便是其中最為關鍵的一項。

這些個蟬術門人通常是橫蠻族人中的婦人,又叫蟬妖祖,擅長將各種毒蟲和藥物煉製出一種全新的奇特蟬蟲,起初蟬蟲隻是為了用來抵禦外敵,到了後來卻漸漸演變成了讓人聞之色變望而生畏的害人邪術。

蟬蟲的分類也是五花八門,什麽甘蟬、石頭蟬、真蟬等等,不同的蟬蟲由不同的藥物和原蟲相互廝殺啃噬和不斷培育而得,便是同一種蟬蟲,也存在著極大的差異,蟬蟲和蟬術乃是蟬術門人最大的秘密,即便其他蟬術門人知道這是何種蟬蟲,想要解蟬之毒也是千難萬難。

而諸多蟬蟲之中,又以帝甬蟬最為惡毒和強悍,甚至一度被稱之為萬蟬之王!!

李陌一對這等害人的左門邪術自然不屑一顧,但這並不妨礙他對這些左道之術產生濃厚的興趣,也正因為此案牽連至此,他更要去揭示這些看似神秘的邪術之謎。

在他看來,所謂的蟬蟲不過是一些人為培育出來的超級生物,能夠潛伏在人體之中,進入人體的髒腑和大腦之中,影響人的行為和思維能力,甚至危及到身體健康和生命。

即便如此,當他看到這一堆堆蟬蟲,看到密密麻麻不斷蠕動的大蟲子,以及芝麻一般大小的一片片蟲眼,他還是充滿了驚愕………

這雖然是他第二次見識到蟬蟲,但如此近距離的親眼目睹這麽多的蟬蟲還是頭一回,當他聽到王正脫口而出,道出這些蟲子的來曆之時,他並未像其他人那樣忍不住嘔吐起來,而是目不轉睛地觀察著這些蟬蟲………

結合剛才黑衣男子對仵作王正提出來的疑問,這些蟬蟲直接給出了答案。

想必這合中呈就是因為中了蟬毒,引發了急症,所乘之船又被人鑿沉,才使得這些人沉屍湖底………

若事情之原委果真是這樣,那麽其他人應該也會有中蟬毒的跡象,而那些能夠幸存下來的,應該是沒有中蟬毒,才有了自救的能力………

這些立陵城中的大家族都應該知道士子沉船一案絕非意外,各大家族也都在暗中調查此案之真相,但這應該是黑衣男子這方第一次得到了最直接的證據,表明這起沉船案,絕對是人為的罪行!!

黑衣男子見得如此惡寒的場麵,任是他如何大膽橫蠻,終究還是忍不住蹲下去,張口嘔吐了出來。

李陌一並未因此放鬆警惕,隻好彎下腰來,用刀頭抵住黑衣男子的後心,然而那黑衣男子的吐物卻沾汙了麵紗,黑衣男子也隻能無奈地取下麵紗,丟在了地上,遮蓋住那些吐物。

當黑衣男子再次站起來之時,似乎是不忍直視那些蟬蟲,不願再往前走半步,而且充滿厭惡地別過臉去。

李陌一則往棺木之中細細觀察了一番,但見得那些蟬蟲的芝麻一般大小的眼睛似乎越變越多,而且速度也越來越快………

“這些蟬蟲在瘋狂生大!!”

李陌一心頭大驚,這些蟬蟲早已將合中呈的屍首徹底掏空,礙於棺木和泥土的掩蓋和鎮壓,才擠壓蟄伏起來。

如今它們終於重見天日,竟然恢複了生機,借助從屍首之中汲取的養料,開始了瘋狂的生長………

那些越變越多的黑點,並非它們的眼睛,而是白大的蟲體上不斷長出一顆顆突起,這些突起就如同瞬間長出的小草嫩芽,這才短短時間,這些白大的蟬蟲,已經演變成密密麻麻一堆堆長滿了黑毛的毛毛蟲………

“嘔!!”

任是李陌一心決如鐵,見得這等噩夢一般的畫麵,還是忍不住幹嘔了起來。

“快,快將陵墓掩埋起來!!”

王正能夠認出這些蟬蟲,對蟬術一道想必多有了解,畢竟立陵城一帶就有不少蟬術門人,作為一名仵作,他也曾多次與這些人打交道查案子,見識上自然不會太過狹隘。

聽得王正的呼喊,那些漢子們也都紛紛一手抹掉嘴角的吐物,忍住強烈的反胃,一個個弄起手中工具來,棺蓋都沒敢上前去蓋起來,就紛紛扒土掩蓋陵墓。

然而此時,那些長著黑毛的毛毛蟲已經開始吐出暗紅色的蠶絲,結成了一個又一個紅繭,放眼望去,又是讓人抓狂的一番場麵………

李陌一對蟬蟲的了解遠遠不如王正,但他切身經曆良多,心境乃是這麽多人之中最強韌的一個。

作為一名洗靈人,他將剛才的幹嘔視為對本行的一大辱,於是他忍住了反胃,一直在觀察眼前蟬蟲的變化,於他而言,這是一個難得的學習機會,讓他見識到截然不同的一種產物。

也正是因為他一直在觀察著蟬蟲,他才會發現事態已經大大超乎了王正的預料!!

那些紅繭竟然紛紛裂開,一隻又一隻翅膀上長著妖眼花紋的毒蛾子開始破繭而出,緩緩展開尚且柔軟的翅膀,眼看著就要揮翅高飛………

李陌一知曉蟬蟲乃是一強大的異生物,而這些毒蛾子作為蟬蟲的成熟體,自然會攜帶者蟬蟲的蟬毒,一旦遭到這些毒蛾子的攻擊,他們就會中道,到時候他們體內就會染上蟬毒………

想想合中呈屍首都被掏空的駭人場景,李陌一也是倒抽一口涼氣,腦子陡然就清醒過來,朝王正等人喝說。

“別埋了,用火燒盡,快燒!!”

王正是清楚蟬蟲之厲害的,聽見李陌一的提醒,放眼一看,那毒蛾子翅膀上的一雙雙妖眼便如同活過來了一般………

他知道這是毒蛾子的翅膀開始活化,即將獲得飛行能力的前兆,若不及時放火一把將其焚燒殆盡,他們這些人是一個都走不掉的!!

“聽他的,給我燒!!”

王正大手一揮,當機立斷地吩咐著眾人,而黑衣男子卻臉色大變,急迫地阻攔著:“不能燒!!”

“咱們擅自掘墓開棺驗屍已經是極大的不敬,如今又要焚毀屍身,這就是罪過一樁了!!”

聽得黑衣男子如此之阻攔,李陌一當即有些憤憤不已,本以為這男子為了查明此案真相,膽敢夜半掘墓開棺,應該算是個比較開明的人,卻沒想到此人這時候還是無法跳脫此等陳舊之禁錮。

到了這個當口,在場所有人的小命都難保了,還講什麽敬意不敬意,簡直就是可笑和甚愚………

“燒!!”

李陌一見得王正等人停了手,猛然一聲大喝,拖著黑衣男子便來到了王正的身邊,他飛快地在王正的仵作箱子裏掃了一眼,而後取出一個右手大的瓷瓶來,用牙咬開瓶塞,嗅聞了一番,確認了是他所需之物,毫不猶豫將瓷瓶砸爛在棺木的邊緣之上。

一股濃烈的酒香瞬間彌散開來,酒液潑灑到了棺木之上,也潑灑到了那些毒蛾子的身上。

經受了酒精的刺激,那些毒蛾子仿佛被徹底激怒了一般,紛紛振動著翅膀,就要飛將出來!!

李陌一奪過王正的火把,沒有任何遲疑就投入到了棺木之中………

“轟!!”

藍色的火苗如同一條妖蛇,不斷在棺木之中上下遊走,絢藍的烈焰仿佛在向眾人展示王正這瓶烈酒的精純度。

那些毒蛾子在烈焰之中消散殆盡,合中呈的屍首和棺木,也一同都被烈焰吞沒,隻是誰人都沒有看到,一條大蟲子已經鑽進了黑衣男子的褲管………

…………

…………

望著眼前的藍色烈焰,王正等人終於鬆了一口氣,周圍幾個同伴甚至跌坐在了地上,夜風一吹,才發現後背早已被冷汗濕透。

王正見得弟兄們都鬆懈了下來,慌忙喝說:“都起來,都起來!這帝甬蟬最喜歡在人放鬆睡覺之時,自身上孔竅鑽入人體之內,你們想亡身不成!!”

這話如同一當頭棒喝,當即敲醒了眾人。

那些人紛紛跳了起來,一個個不斷跳躍,翻起身上衣衫左右檢查起來,沒有發現異常,紛紛嚇出一身冷汗。

………

“啊!!”

而正當此時,一聲厲吼頓時劃破夜空………

李陌一感覺自己的耳膜生疼,因為尖叫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身前挾持著的黑衣男子。

但見得那黑衣男子猛然掀開左腳褲腿,翻開一看,一條淡淡的紅線從腳踝處的襪子邊緣,沿著小腿迎麵骨,一路往上延伸………

“大少爺!!”

王正猛然驚呼出聲,想起剛才黑衣男子蹲下來嘔吐,儼然已經猜測出來,怕是有蟬蟲趁機鑽入了大少爺體內………

那黑衣男子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瘋狂亂跳,而後激動過度,當場昏闕了過去。

李陌一想起合中呈的慘狀,也是臉色大變,莫說他還要靠著這些人調查出此案真相,便是黑衣男子隻是個陌生人,他也不能束手不救!!

…………

…………

李陌一當即背起了黑衣男子,朝王正急問說:“這附近可有遮風擋雨的住所?”

王正也是亂了心思,李陌一此時已經丟下了長刀,若想救回大少爺,顯然現在就是最佳的時機。

可他深知帝甬蟬是多麽恐怖的存在,李陌一剛才的一番救場,當機立斷用火焚燒蟬蟲,都證明了他對蟬蟲是有著些許了解的。

如今他背起大少爺,顯然是有心救治,王正隻是略微思量了一番,便堅定了將大少爺救回來的念頭。

他的腦子飛速運轉幾息,而後指著西南方向的一處陰影說:“那邊是合家新建造的守墓草廬,正可一用!!”

李陌一也不囉嗦,抗著黑衣男子,在王正等人的帶領下,很快就來到了守墓草廬前麵來。

…………

…………

走到近處李陌一才發現,這是一座足足有四間房的木屋,以合家的大戶作風,既然能夠大弄法會,又大開善堂,又怎麽會隻建一個寒磣的草廬。

王正劈開鎖頭之後,李陌一便抗著黑衣男子進入到房中,王正等人將房中的燈火都點燃了起來。

“把仵作箱留下………然後都出去,守著門口,沒有我的命令,誰人都不準進來!!”李陌一將黑衣男子放在房中的臥榻之上,也不回頭,不容置疑地沉聲說。

“你以為你是什麽人,我們憑什麽聽你的!!”其中一名漢子聽得李陌一的話,當即就怒了。

然而王正卻心知肚明,如今大少爺中了蟬,那蟬蟲一旦在體內開始生長,會很快就榨幹掏空大少爺的身子骨,非但如此,若蟬蟲壯大起來,隨時有可能鑽出體外,傳染給其他人。

眼下誰人敢接近大少爺,誰人就有二次中蟬毒的危險,李陌一知曉蟬蟲的種種特征,自然是清楚這種隱患的,這樣的情況之下,除了真心救助大少爺,王正實在是想象不出來李陌一還能存何種之心。

心中如此想著,王正便朝那人罵說:“閉嘴,大少爺的命要緊,都跟我出去!!”

那人見得王正發了怒,果然閉上嘴,跟其他人快速離開了房間。

王正將房門輕輕關起來,臨走之時充滿了期望地看著李陌一,猶豫了一下,還是由衷地說了一句:“拜托這位兄弟了!!”

李陌一並沒有回頭,隻是擺了擺手,待得王正關上房門之後,他走到角落,打開了仵作的工具箱。

他先取出一把剪子,將這位大少爺的褲腳從下往上剪開,他的注意力當即被吸引住了,隻見得由下往上一路延伸到膝蓋頂的淡淡紅線。

隨即李陌一又取出一把木鋸,比劃作勢半晌,終究還是停在了大少爺那膝蓋頂處,遲疑了一陣,放下了木鋸,掐著大少爺的人中與合穀位。

大少爺悠悠醒來,卻發現自己身處一房間之中,王正等弟兄們全然不見,身邊隻有頭上蒙著黑布,現出雙眼、手持一把木鋸子的李陌一………

“啊!!”

黑衣男子畢竟是個大戶人家公子,見得自己處於這般危險境地,下意識就尖叫了起來,拚命往臥榻鋪裏退縮………

李陌一早有預料,也沒有任何動作,隻是冷靜地觀探著眼前這位大少爺,朝黑衣男子說:“你已經中了蟬毒,若再這般激動,氣勁翻騰,隻能加速蟬蟲的生長,不想亡身的話最好安靜一點!!”

李陌一如此一說,大少爺才陡然想起自己中蟬毒的事情,隻是深埋下頭,似乎很有些認命喪氣之意。

李陌一見黑衣男子平複了下來,這才繼續在箱裏挑選要用的工具,準備炭筆標畫位置,而大少爺卻肩頭聳動,渾身一陣顫抖,竟是當場哭了出來………

“早知如此,我就不該反逆爹上的告誡………若不是我爭強好勝,想要搶在弟兄們前頭偵破這起案子,又怎麽會中蟬毒………”

李陌一稍稍抬頭,雖然大少爺這會兒隻是失魂落魄一般的低聲喃喃自語,仿佛臨亡前的懺悔之語,但因為房間太過安靜,他仍舊聽得真真切切。

他也不知該跟眼前這黑衣男子說些什麽,但接下來的小手術需要黑衣男子的配合,也必須穩住黑衣男子的情緒,獲得黑衣男子的信任,旋即便隨口問說:“你叫什麽名字?”

或許是人將亡身混不覺意,這檔口黑衣男子並未對李陌一多加隱瞞什麽。

雖然先前昏迷了過去,不清楚這事整個的經過,但黑衣男子也知道,王正能夠放心將他交給李陌一,就能夠說明很多問題了。

旋即黑衣男子抬起頭來,淡聲答說:“我叫寧可玄………”

“寧可玄?好陰冥的名字………不過你的秉子跟你這名字可全然不沾邊………”李陌一想起那個在差道上橫蠻馳騁的男子,想起黑衣男子竟然帶人半夜掘墓開棺驗屍,不由開口戲謔幾句。

寧可玄微微一愕,並沒有反駁什麽。

寧可玄不是個傻子,否則他也不會自信地認為自己能夠偵破士子沉船一案,當下見得李陌一手中拿著一把木鋸子,不由看得心驚。

李陌一一邊從仵作工具箱中取出了木炭筆之後,滿目嚴肅地看了看寧可玄,朝他解釋說。

“待會的這個小手術………我會先用炭筆在你腿上標畫位置,然後給你灌烈酒充當麻醉藥,希望能夠減緩一些疼痛,而後我會用這把木鋸從標畫的位置鋸下,但這招到底能否治好你身上的蟬毒,我也不敢確定,當然了,選擇權在你手裏,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願意冒這個風險,即可離開便是………當然了你也隻能等亡了………”

寧可玄發自本能全身一涼,要腿還是要命?

他咬著牙遲疑了一番,終究還是點了點頭,眼下大難當頭,也隻能放手一試了。

李陌一也沒說二話,取出烈酒和棉布,在黑衣男子的膝蓋頂上消了毒,輕輕扇了扇,頓時一股清涼之感傳來………

隨後,李陌一又讓寧可玄將工具箱中的所剩烈酒全數喝下,顯然寧可玄不是個善於酒力之人,單單小半瓶烈酒一下肚,他便當場酒昏迷了過去………

“手術開始了。”

見得寧可玄昏厥了過去,李陌一也一陣摩拳擦掌,象征意味的嚴肅交代一句後,點了點頭給自己增進些許信心。

李陌一這才在他的膝蓋頂上用炭筆標畫出紅線的頂點位置,隨後深呼吸一下,重新拿起來腳邊的木鋸子………

李陌一雖然不敢百分之百保證鋸腿這招能夠起效,但眼下沒有其他任何手段能夠起作用,所以想要救回寧可玄的小命,隻得出此一招。

而且根據李陌一所知,蟬蟲自人身上的孔竅入體,直接把腿鋸了,估摸著絕了蟬蟲的進路,這蟬毒也就不治自愈了。

…………

空氣仿佛瞬間凝滯了一般,但並沒有安靜太久,李陌一便沉著的舉起手中木鋸子,緩緩的放在了寧可玄腿上的標畫位置………

雖然李陌一親臨戰場多次,何等場麵沒有見過,但要他親手開鋸,還是稍稍有些遲疑,不過這招乃是救寧可玄的唯一方法,非下手不可。

念至此處,李陌一也一狠咬牙,當即下定了決心………

“一………”

李陌一拖長了聲音開始數數,隻當是個手術前的儀式,也讓他放鬆了一些。

李陌一見得黑衣男子仍舊昏迷不醒,毫不猶豫脫口而出:“三!!”同時手中的木鋸子動了起來………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