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德子爵的想法本身也沒有錯,政治的事情從來不是一味的你死我活,掀桌子的事情固然暢快,但後果一般有很大的不可預測性,而妥協才是其中精髓,妥協才更容易讓事情保持在掌控之中。

索爾或許算不上什麽合格的政治家,但身居高位數十年,作為國家柱石般存在也絕不是隻懂得莽,不會妥協的鐵憨憨。

但妥協這種事情,要雙方都有實力,有資格坐在同一張棋桌上才能談妥協二字,

要是薩德家真能頂得住守備軍團的進攻,讓索爾不能速勝,出於對大局的考慮,索爾應當會對伯萊城十二家作出一點讓步,

如果事情能發展這一步,薩德子爵也就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真正擺明車馬的造反,他們不能,也是不敢的,

王國的國力和對地方的掌控力雖然已經開始下行,但王都實力依然強大,鎮國龍騎士對各地心有不臣之心的貴族依然是一柄懸天之劍。

見薩德堡內之人並沒有出降的意思,索爾也不再多言,

“庫茲,戴恩,你兩人各率一都精銳,準備隨我進攻。”

“是,大人。”

一都人馬,兵額齊全的情況下應當有五百人,兩都人馬便是千人,

薩德堡前的空地並不寬闊,因建在伯萊城內,不遠處就是街道,

大軍在這狹窄的地段下也施展不開,同時出動一千人發動進攻就已經算是極限了。

庫茲和戴恩二人接了命令後就各自帶著人馬準備攻城,

戴恩雖被索爾降為普通士兵,但以他大騎士的實力和在守備軍團這麽多年的威望,索爾又怎麽可能放著不用,

以正卒的身份率領一都人馬,這種事不敢說後無來者,但絕對是前無古人了。

且不說戴恩這詭異的身份,

守備軍團的進攻部隊準備的很快,隊伍裏有十來架簡易的長梯,這些都是近日臨時打造,還有些人帶著飛鉤,

這些裝備或許能幫助進攻部隊登上城牆,但如果僅靠這種簡單的裝備就想攻上去,恐怕填幾千條命也不一定打的破城堡,

準備攻城這兩都人馬都是軍團中的精銳,很快就做好了進攻準備等待著命令。

一身金甲金盔的索爾站在隊伍的最前端,單手持著一柄門板般的闊劍,

一看就是戰場上最靚的仔,比什麽白馬白甲還要耀眼的多,真正的戰場吸鐵石。

不過索爾毫不在意,或者他的目的就是要吸引更多的火力。

巨大的闊劍往前一指,

“跟我衝!”

也不做什麽戰前鼓舞士氣的演講,主將若是帶頭衝鋒,絕對勝過任何慷慨激昂的講話(落魄的奧地利畫家不算)。

“殺!”

隨著索爾這個主帥一馬當先的衝在隊伍最前麵,庫茲和戴恩也分別帶著兩都人馬發起了進攻,

原本還算安靜街道一時間喊殺聲大作。

這會兒也沒人再考慮手上簡陋的攻城裝備到底能不能攻進薩德堡了,這都已經不是主帥身先士卒了,要是再跑慢一點,他們都要跟不上索爾的腳步了。

“弓箭手!”

進攻雖然發起的突然,但早已經高度戒備的守軍反應非常快,

隨著薩德子爵一聲令下,城頭上第一波箭雨便向守備軍團襲來!

借著城高的優勢,從城頭放箭射程要遠上一些,上百支箭矢從城頭墜入攻城部隊的陣中,其中大部分有意照顧了衝在最前方的索爾,

從遠處看,一身金甲的索爾就像一塊磁石般將箭矢朝自己身上吸引,似乎下一秒就是個萬箭穿心的結局。

然而一陣箭雨後,索爾別說被萬箭穿心,在他燃起大地騎士熾烈的金色鬥氣後,這些箭矢甚至難以靠近他周身兩米的範圍,

鬥氣成了有形的阻礙,將所有箭矢通通抵擋在外,連衝鋒的步伐都沒有一點點遲滯,

而索爾身後的士兵卻沒有那麽強大的防護能力,城頭上弓箭手使的本來就是力度較大的硬弓,又帶著下墜之力,

即使守備軍團的士兵裝備還算精良,但他們身上的鐵甲也難以抵禦這些從十幾米高空墜下的利箭,

“噗,噗……”

隨著一陣箭矢入肉之聲,攻城的隊伍倒下了十幾名士兵,

不過進攻的節奏沒有一點點被打斷的樣子,有抬著攻城梯的士兵倒下後,身旁的人又非常迅速的將位置補上,

“放箭,快!”

從開始進攻處算起,進攻軍隊衝到城牆前有一百多米的距離,

被弓箭手箭雨打擊了三輪,在有索爾在前方吸引和抵擋了不少箭矢的情況下,竟也損失了近百人,傷亡接近一成,薩德堡上這些士兵,比開始想象中還要精銳。

“雲梯!上!”

眼見已經快要抵擋牆下,庫茲高聲喊著雲梯,不管這玩意兒簡陋與否,不搭上雲梯,連攻城的路徑都沒有。

而索爾此時已經先一步到達了牆下,高聳的城牆並沒有絲毫阻礙索爾進攻的,

來到牆下的索爾縱身一躍,竟然躍起了十多米高,要是這薩德堡的再稍矮一點,索爾這一躍恐怕就直接站到城頭上了。

而索爾這一躍也引起了全場的注意,沒辦法,本就是金燦燦的一身衣甲,還跳這麽高起來,想不吸引注意力都難,

薩德子爵的眼珠子更是死死的盯著索爾,當索爾跳起十多米的時候,薩德子爵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知道要是索爾這樣的強者直接躍上牆頭,能直接清空一段城牆出來,後續的守備軍團士兵就能沿著這段清空的城牆源源不斷的湧上城堡,恐怕轉瞬之間城堡就要丟掉。

幸好,索爾這一躍離城牆最高處還是差了點距離,已經開始下墜。

“砰!”

還沒等薩德子爵徹底放下心來,半空中的索爾竟把手裏的闊劍徑直丟向城牆,

這柄不知是何種材料製成的闊劍毫無阻礙的沒入城牆半截,而索爾正好穩穩的站在這半截闊劍之上,整個過程一切嗬成,顯然是早有打算。

“滾油!”

就在全場皆驚的時候,薩德子爵好像明白了什麽,反應過來的他大聲命令著士兵抬來燒的沸騰的熱油,

但索爾也沒閑著,就在幾名薩德家的士兵想要朝著索爾向下傾倒滾油之時,索爾已經從半截闊劍上躍起,

“鐺!”

“啊!”

躍上城牆的索爾一腳踹到了正準備傾倒的滾油,鐵鍋倒翻了回去,已經燒的沸騰翻滾的滾油淋在了幾名倒黴的薩德家士兵身上,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

而索爾卻已經穩穩站在了薩德堡的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