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猛烈的炮擊幾乎將整個獸人王都犁過了一遍，原本稱得上繁華的摩納婭此時已變得千瘡百孔，大量建築化為廢墟。
不少失去家園的獸人在廢墟上徘徊，試圖在殘磚瓦礫間找到一些有用的物品或是吃食。
冷不丁的一陣炮火又將剛剛還在翻找著食物的獸人帶到了天上，而幸存下來的獸人甚至連屍體都懶得收拾，依舊麻木的翻找著有用的物資。
絕望的情緒已經在摩納婭開始蔓延，缺少物資，還不停的被炮火襲擊，這座城市沒有崩潰，靠的完全是獸人與人類直接刻骨的仇恨。
反正城破了，城裏誰也活不了。
“轟！”
就在猛烈的炮擊以後，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響聲又引起了獸人的注意，靠南麵城牆近一些的獸人猝不及防之下都被震的耳孔流血。
經過這麽多天的炮擊，一般的爆炸聲都不會引起獸人的注意了，但這聲震撼全城的轟鳴還是引發了驚慌和不安。
然而，更讓獸人慌亂的是第二聲爆炸。
因為隨著第二聲爆炸的響起，巨大的塵埃漫起，摩納婭南麵一堵高大的城牆開始傾斜，最後在一片驚呼聲中，二十多米高的巨大城牆轟然倒塌，明顯剛才的兩聲爆炸破壞了這一段城牆的地基。
“真是，恐怖的威力。”
不僅獸人一方驚恐，正在組織半獸人軍團進攻的塔爾也看得目瞪口呆。
這種威力，即便是在天空階強者眼裏，也算的上震撼了，起碼在他的理解裏，即便是再進一步踏入聖階，也沒有可能擊垮這麽厚重的城牆。
不過很快，塔爾就反應過來，手裏戰刀一揮，領著手下的半獸人戰士，趁著煙塵未散用最快的速度衝向了那截垮塌的城牆。
獸人的反應也不慢，戰爭進行到這種不死不休的階段以後，士氣幾乎已經鎖定了。
二十多米的厚重城牆垮塌雖然極具震撼性，但也僅僅是震撼罷了，周圍還能動彈的獸人立馬抓起武器武器就衝到了缺口上來。
反應過來的軍官立刻召起預備隊趕了過來，在一截殘垣斷壁上展開了最血腥的廝殺。
“殺！”
“叛徒！”
“該死的獸人，早就受夠你們這些雜碎了！”
戰斧敲碎甲胄，長刀撕裂護頸，槍頭紮進眼孔。
亦或是武士燃起鬥氣，砍瓜切菜一般削掉幾顆頭顱，然後被強者盯上，打鬥至一方身上光芒熄滅。
喝罵聲伴著兵器交接和慘叫，半獸人軍中明明大部分人不久前還是獸人大軍的一員，此時殺戮起來卻一點也不手軟，好像比人類和獸人幾百年的仇恨還要深刻一般。
鮮血四濺，肢體橫飛，黑灰的牆體被挑染出了深紅。
塔爾作為半獸人軍團主帥，此時幹脆直接戰鬥在了第一線，鬥氣一斬，直接清空了身前十米範圍。
隻是還沒等著身後的半獸人軍團上前幾步，又有大量獸人衝上來填補了空缺，短短幾十分鍾，地上就鋪了一層的屍體。
然而獸人即便再英勇，在人多勢眾的遠征軍麵前都不免開始出現頹勢，特別是在空中的巨龍開始不顧及城牆上的重型弩炮和獵龍弩以後。
一口龍息下來，少說就是十幾名獸人戰士被燒的滿地打滾。
而布置在城裏的重型弩炮，隻要不是運氣特別好的射中巨龍要害，不然起碼要命中四五下才能讓能讓巨龍失去行動能力。
這些獵龍弩和大型弩炮，本就被克裏斯丁指揮的火炮破壞了不少，一旦發射暴露了位置還會遭遇定點清楚式的打擊。
當摩莉爾不再顧忌高端戰力的損失以後，遠征軍恐怖的實力瞬間就讓獸人開始招架不住。
不說空中，光是地麵那段倒塌的城牆，就出現了複數以上的大地階高手直接衝在一線廝殺，甚至有騎士直接躍馬跳過倒塌的城牆落到了城中和支援的獸人廝殺。
起碼要有獸人武士帶著兩個百人隊才能擋住這些高手，雙方在高端戰力上已經完全失衡了。
獸人能夠支撐到現在，除了人類不留餘地的滅絕政策，也有遠征大軍不願意損失太多高端戰力的原因。
此時城牆倒塌，人類大軍不再保留，瞬間便將獸人壓的喘不過氣來。
在半獸人凶悍的衝擊和大量高手的加入後，後續填入缺口的獸人已經開始跟不上死亡的速度了，屍體在倒塌的城牆口鋪了一層，先頭部隊已經蔓入了摩納婭城內，不少半獸人士兵在攻入獸人王都後甚至興奮的用兵器拍擊自己身上的盔甲。
在這座城市裏，他們曾經的地位隻比牲口高一點，在純血綠皮獸人的欺壓下，日子過得可能就隻比被搶來的人類奴隸好一些。
而現在，城市已經被他們撕開了一角，他們將堂堂正正的衝進這座城市裏，殺戮、破壞發泄曾經被壓抑的所有怒火。
不過，就在半獸人剛剛剛剛從城牆斷裂處衝進摩納婭的瞬間，五名名身著薩滿長袍的獸人猛的落地，給了他們當頭一擊。
幾名原本瘦弱的薩滿直接從二十多米高的城牆上躍下，強大的衝擊力把進攻的半獸人大軍攔腰截成了兩段。
手裏兵器一舞，剛剛還在慶祝的半獸人戰士成片的倒下。
攻城的半獸人也是凶悍之兵，特別是此時正是氣勢如虹的時候，看著前隊的戰友像麥子一樣倒下卻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繼續朝著攔在缺口處的五名獸人衝去。
“祖靈！”
“嗜血！”
麵對潮水一般衝上來的半獸人，幾名薩滿裝束的獸人沒有絲毫畏懼，其中一人舉起腐木骷髏法杖一揮。
身後的獸人士兵速度都明顯快了一個節奏，剛剛還被大量半獸人壓製的獸人步兵盡開始變得咄咄逼人起來，甚至有將戰線反推回來的架勢。
而剩下的幾名獸人薩滿更是爆發出了聖階強者的氣勢，不等後續的半獸人戰士衝上來，反是朝著城外發起了衝鋒，迅速擊潰了幾個半獸人千人隊。
連帶頭衝鋒都塔爾都在震驚的情緒中被打飛了出去。
在和一名獸人薩滿接觸的一瞬間，塔爾就在兵刃上感受到一股巨力，翻滾了十幾米後重重砸在了地上，身上斷了數根骨頭。
而隨著塔爾被獸人薩滿砸飛出來，一直凶猛進攻的半獸人軍團，也終於出現了短暫的遲疑。
“五個聖階祖靈，這就是獸人最後的底牌嗎？”
遠處，摩莉爾站在高台上觀察著遠處點戰鬥，獸人突然強勢的反攻並沒有讓她有多意外。
存在了如此之久的獸人王國，總是會有幾張底牌的，況且現在這張底牌比她想象中還要單薄一些。
“四個力之境，一個勉強破域，讓我去解決他們吧。”
格魯抽出腰間的彎刀，在半空中轉了個漂亮的刀花，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王都那一場驚天大戰已經過去數年之久，基本已經恢複了巔峰實力的格魯還一直沒什麽出手的機會。
到了聖階妒之境這個水準，一般都強者已經沒什麽威脅了，對上獸人一出手就是屠殺，實在提不起什麽興趣。
同境界的強者就那麽幾個，山德魯上次被旭日之主拆成了渣子，靠著命匣勉強複活過來到現在都還沒有恢複，不可能跟他切磋。
摩莉爾又是個瘋婆子，一動起手來就不知道什麽叫適可而止。
唯有一個路西法偶爾能切磋一下，前兩年還被派去鎮壓深淵了。
感覺太久沒活動已經要生鏽的格魯此時看到獸人那邊出現了五個聖階，一時意動準備出手。
四個勉強踏入聖階的獸人和一個域之境的薩滿，剛好夠他活動開身子。
然而，他沒有等來摩莉爾的回話，隻見對方在他麵前化作百米黑龍，撲騰著翅膀飛到半空之中。
“指揮權交給你，我去會會這幾個獸人。”
“嘖”
格魯無奈，隻能輕啐一口，收起彎刀下令道：
“龍軍準備入城！”
“傳令，摩納亞城內僅半獸人可活！”
城牆已塌，摩莉爾化為黑龍直接參戰，戰鬥就已經可以進入收尾階段了，或者說這場戰爭從一開始結果就是已經注定的。
……
“吼！”
“嗜血！”
“狂化！”
“石膚！”
“雷霆閃電！”
另一邊，看見空中來襲的巨大黑龍，幾名聖階的獸人薩滿立刻放棄了正麵的半獸人大軍，全力應對空中那條黑龍。
黑龍將軍摩莉爾，簡直是獸人這幾年來的噩夢，夜止小兒啼都不足以形容其恐怖。
被打飛了十幾米的塔爾也得到了寶貴的喘息之機，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望向半空。
隻見一道水桶粗的紅色閃電精準的命中了搬空中的黑龍。
在閃電和黑龍身體接觸之後，空中才爆發出一聲驚人的悶響，光聽這動靜就知道這一擊威力不小。
塔爾慶幸對方剛才沒有直接給自己來上一擊，隻是被打飛而已，否則看這紅色閃電的威勢，自己這會兒恐怕已經被轟成了十二分熟的焦炭了。
然而這道聲勢驚人的閃電劈在黑龍身上卻毫無反應，以至於讓人懷疑這是幻術而已。
這種程度的法術傷害，對一般的聖階是極具威脅的，然而打在摩莉爾身上就是物理意義上的撓癢癢。
黑龍的鱗片天生就能免疫大半的魔法傷害，再加上雙方巨大的實際傷害。
那能夠將盔甲化為鐵水的強大能量隻讓摩莉爾感覺身上稍微酥麻了一下，幾乎沒有半點停頓。
“擋住她！”
見自己最強的單體攻擊對摩莉爾無效，老薩滿語氣已經有些驚恐。
一聲令下，四名同樣請來了祖靈附體的薩滿一躍而起，對已經來到城牆近空的摩莉爾形成了合圍的架勢。
在嗜血、狂化和石膚等多個法術的加成下，四名聖階獸人速度力量還有防禦能力都加強了不少。
四個人一起上，總能牽製住黑龍將軍吧。
“吼！”
“轟！”
當先的獸人迎頭就趕上了一記龍息，滾燙如實質化的火焰轉瞬及至，手持戰斧的獸人試圖側身躲避，但摩莉爾隻是輕輕一歪頭，龍息就跟著改了方向，準確的講對方覆蓋。
“啊！”
石膚術還是有些作用的，龍息沒有瞬間把對方稍成飛灰，而是讓對方在龍息之下還生存了幾秒，在發出了一聲慘叫後才死去。
同伴的死亡並沒有讓剩下的三名獸人停下攻擊，使用祖靈附體本身的他們本來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趁著摩莉爾被正麵的獸人牽製了注意，一名獸人已經繞到了摩莉爾身後，手裏的寬柄巨韌綻放出耀眼的鬥氣光芒狠狠斬在了龍尾上。
“鐺！”
雖然全力斬中了摩莉爾，但劍柄上傳來的並非兵刃入肉的絲滑感，而是一股恐怖的反作用力，差點讓武器脫手而出。
戰果隻是崩飛了幾片黑色的龍鱗。
恐怖的防禦力讓攻擊的獸人感到絕望。
下一秒，吃痛的摩莉爾巨尾一掃，一道黑影就像炮彈一樣從摩莉爾身後飛出去，轟的砸進堅固的城牆。
聖階的強悍體質和石膚術的防禦加成起到了明顯的作用。
普通獸人隻能在牆上被砸成一攤爛泥，而這個偷襲摩莉爾的聖階獸人硬生生在堅固的城牆上砸出了一個一米多的深坑，整個嵌了進去。
“該死！”
“戳她眼睛！”
被拍進城牆那位獸人死的也不算完全沒有價值，起碼他證明了燃起全力一擊也無法對摩莉爾造成實質意義的傷害，必須從薄弱點入手。
眼睛確實是黑龍的弱點之一，燈籠大的眼珠前隻有一層不算堅韌的眼皮阻擋。
若是被灌滿鬥氣的長槍戳進去，即便是摩莉爾也會受傷不輕。
可這種事情，想到容易，做起來卻難。
身軀龐大的黑龍動作可一點也不慢，七米的長槍剛遞到臉上就被一口咬住。
隨後一口龍息，把斷裂的長槍連帶著朝著龍臉衝鋒的獸人一起燒成了灰燼。
最後一名聖階獸人試圖從下方腹部攻擊，被爪子一拍鋪在地麵，鋒利爪子一勾，便洞穿了身軀。
“腐蝕！”
空氣中多了些讓人不舒服的綠色氣體，城牆周圍雙方士兵都開始捂著臉慘叫，盔甲肉眼可見的一層層脫落。
十幾道綠色的團狀物飛向落在城牆缺口處的摩莉爾。
最後一個獸人薩滿還沒有放棄反抗。
“滋！”
一團綠光打在了摩莉爾身上，和龍鱗接觸後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勉強穿透力龍鱗，讓黑龍並不算脆弱的肌膚暴露出來。
“這就是你的域嗎？”
“真是有些惡心。”
可以直接化骨的綠色酸液在摩莉爾身上留下了幾處坑坑窪窪的痕跡。
得到了一句惡心的評論。
下一秒，又是十幾團酸液飛來，這次沒受牽製的摩莉爾沒有再給這些惡心東西靠近的機會。
一口龍息噴出，酸液在半空中就被赤紅的龍息覆蓋，手持骨杖直麵摩莉爾的獸人薩滿一起在龍息中消失。
五名聖階的獸人，在摩莉爾手中沒有超過十分鍾。
舒展了雙翅後，巨大的黑龍騰空而起，一聲龍吼震的下麵眾多獸人手腳發麻。
同時，這也是最後的進攻號角。
養精蓄銳的龍軍已經壓上，和先頭的半獸人軍團合流再次衝進了獸人王都的城牆。
這一次，再也沒有什麽能夠將他們擋出城牆了。
藍白的海洋衝破了攔截的堤壩。
冷酷的軍令下，他們不接受任何的投降。
“殺！”
“殺！”
“一個不留！”
“放火！燒死他們！”
絕望的獸人在依托著城內的建築做著最後的抵抗。
但在大勢之下所有的抵抗都是徒勞。
堵在巷子裏亂箭攢射，隨後一擁而上一頓亂刃揮砍。
躲在房子裏就直接放火逼出，然後射火人。
如果出現成規模的抵抗，天上的巨龍就會撲下來，幾口龍息瞬間將反抗的獸人殺散。
因為全城都是敵人，獸人婦孺也會拿起武器反抗，進城的軍隊下手也沒有絲毫顧忌。
零星的戰鬥持續了十多天，獸人國王在王城之中被格魯取下了首級，而後大火又燒了數天。
直到半個獸人王都打成了白地，整個城裏看不到一個站著的獸人。
對於人口眾多的獸人王國，一次性趕盡殺絕是幾乎不可能的，並不是所有獸人都在大城之中，少數獸人在戰火中幸存繼續北逃，往條件更惡劣的冰原草原而去。
隻是人類大軍一路攻城略地，占領高原上適合生存的聚居點築城修路準備移民。
燒毀存儲文字的薩滿神廟和獸人風格的建築。
要不了多久，獸人作為一個文明存在將會成為曆史，幸存的獸人將在一類一輪輪的打擊逐漸淪落成為食人魔甚至狗頭人那種未開化的種族。
一群凶殘，卻無法對人類再形成什麽威脅的綠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