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的獸人前幾分鍾還在城內耀武耀威,轉瞬間就被從各個街道裏衝出來的人類士兵打的節節敗退。
因為對地形不熟,混亂中甚至有不少獸人直接跑錯了方向,紮進了大隊的人類守軍之中,牆邊處,屋頂上,各個地方都冒出了人類弓箭手,甚至還有些地方掩飾的草堆布料一扯開,神威弩就直直的對著巷口,離著獸人戰士十多米的距離發射,將對方連人帶甲崩飛十多米遠。
一些獸人戰士倒是有幾分凶性,麵對大量反撲的人類守軍還在試圖反擊。
“穩住!”
“殺!”
一支百人左右的獸人小隊本來是按照命令,順著主道東麵的街道搜索人類殘軍的蹤跡,結果一連搜索了十幾間房屋都沒有發現人類的蹤跡,別說士兵了,連個平民都沒看到。
正在領軍的隊長煩躁之時,就聽到了一陣鼓噪喊殺之聲,一開始他還以為這是人類殘軍在做無謂的反抗,不僅沒有驚慌,反而一喜,畢竟找了這麽久,總算是有人類軍隊的蹤影了。
可仔細一聽才發現事情不對,這麽密集的鼓噪喊殺聲根本不像是些許殘軍能夠造出來的動靜,而且敵軍是從四麵八方過來的,這更像是一場有預謀的埋伏。
帶隊的獸人武士也來不及多想,立刻招呼手下準備戰鬥,隻是因為他在人群中呼喝動作太明顯,幾支利箭已經朝著他疾馳而來。
“嗖、嗖、嗖……”
幾道白光一閃而過,獸人武士還沒看清射箭的人在哪,身上就穿過了幾支羽箭,他身上厚重的盔甲也沒能保住他的性命,箭矢直接從最厚的胸甲處穿過,幾處要害受創後,獸人武士依然抓著戰斧揮舞了幾下,隻是等到人類士兵衝到近前後已經徹底沒了力氣。
費勁的一斧頭下來,被一名準騎士階的小軍官架住,然後一把格擋開去,斧子落地,身重數箭的獸人武士也再也沒力氣支撐倒在了地上,路過的人類士兵相當敬佩他的武勇,刻意用手上的鶴嘴鋤砸了下去,確認破開了腦袋才繼續向前進攻。
這麽恐怖的弓箭手,自然是從城牆上退下來的幻影射手們,相比在城牆上戰鬥,退至城中的他們更加靈活,利用對地形的熟悉,對獸人造成了更大的殺傷,在攻城時,獸人還能借著盾車和牆角位置,躲在幻影射手的射擊死角上,而在這種巷戰中,卻感覺無論哪個方向都會遭到射手的攻擊,在領隊的獸人武士死後又不停的遭到幻影射手的攻擊,這支百人小隊愈發混亂,很快就被街道房屋中圍過來的人類士兵給消滅了。
“撤,回主街,把周圍的房屋占下來!”
在遭遇兩翼埋伏的人類軍隊襲擊後,這些分散出來搜索的獸人士兵本能的往主街撤退抱團,可當他們撤回以後才發現,主街上的大軍已經被人類騎兵給衝的七零八落,十多名冠軍騎士加上身後的兩百多名半人馬精銳,根本不是連長兵器都沒準備的獸人能夠阻攔的。
混亂的獸人軍隊基本上已經失去了指揮,獸人軍團長在姆拉克爵士和塔裏斯帶著騎兵衝鋒的第一時間就組織手下結陣想要抵抗,隨後因為跳的太歡實,被姆拉克注意到一錘就給砸開了腦袋,其餘想要站出來指揮,也被姆拉克盯上一個個解決,連大地階的軍團長都在姆拉克麵前撐不過幾下,何況這些隻是大武士水準的獸人軍官呢。
此時入城的獸人大軍,不僅沒有按照計劃肅清殘敵,徹底占領城市,反而被守軍有心算無心之下,死傷慘重,陷入了混亂之中,被守軍徹底分割消滅都隻是時間的問題。
“大薩滿閣下!第七和第八軍團在城內遭到人類守軍埋伏,現在已經失去了聯係!”
“什麽?”
“怎麽回事?”
“斯嘎爾呢?他是幹什麽吃的!”
聽到兩支軍團遭遇人類軍隊埋伏,包括大薩滿在內的獸人高層都是一臉震驚的樣子,他們都沒想到,人類居然這麽有韌性,城牆都丟了,居然還在城中激烈抵抗。
“斯嘎爾將軍已經派人前去救援了,但是被人類軍隊擋在了街道外麵。”
斯嘎爾是之前率軍圍攻克萊斯城的獸人高級將領,大地階巔峰的實力,無論是能力還是個人實力在一眾獸人高級將軍中都是十分拔尖的,也是他領著獸人大軍攻上了城牆,雖然這個攻上城牆是仗著兵力的絕對優勢和守軍的主動放棄,但能讓格魯和泰澤這種級別的將領頭疼,無論如何也不能否認其能力。
入城的獸人軍團被圍攻沒超過一個小時,斯噶爾就派出了援兵進行支援,隻是一頭撞到了泰澤經營的防線上,複雜的街道地形中戰鬥,反而要比外圍城牆的攻防戰還要難受,時不時冒出來的幻影射手,和一些半隱蔽的神威弩讓他們在進攻中吃盡了苦頭,第一次體驗到了巷戰的獸人完全沒有任何經驗,一開始就讓守軍耍的團團轉,攻進去又被趕出來,打了半天依然沒往前推進多遠,更不用說支援被埋伏的軍隊了。
“說說吧,人類還在城中進行抵抗,有什麽辦法快速拿下這座城嗎?”
“把投石機往前延申一千米,往城裏砸,把裏麵的房子全砸垮。”
“這城裏的房子恐怕不下萬棟,用幾百架投石機砸得砸到什麽時候。”
斯爾格勒畢竟是個水陸交通便利的大城,城市規模不是算小,幾百門重炮或許還有機會,想靠幾百架投石機來摧毀整個城市那不知道要砸到什麽時候去了,而獸人現在就是要趕時間。
“用火怎麽樣,讓斯嘎爾指揮大軍直接縱火,城外的投石車朝城內打火油彈,把守軍逼出來。”
“城裏房子多是石頭結構的,而且斯噶爾城靠河,城裏也不缺水,要引起大火很難。”
幾個獸人將軍你一言我一語,提出的辦法乍一聽還算有道理,但仔細考慮後卻發現操作起來要麽很難見效,要麽費時費力。
最後,還是格羅下了增兵的決定。
“再調十個軍團進城,不要跟人類在城裏玩捉迷藏的遊戲了,一條線鋪開往前推進。”
“是,大薩滿大人!”
格羅令下後,身邊立馬有兩個高級軍官開始去整頓部隊,朝著斯爾格勒增援而去,取巧的辦法是沒有的,那就隻有以兵力壓人了。
其實以獸人和守軍七八倍的兵力差距還有不小的戰力差距,格魯和泰澤不管在城裏做多少布置,隻要獸人穩步推進,依然能夠保證拿下斯爾格勒,但占領外圍城牆所花的時間就已經有點超標了,若是再再城裏糾纏一段時間,人類的援兵恐怕都要到了。
“阿德裏羅閣下,人類軍隊到斯爾格勒還要多久?”
“據我收到的情報,人類大軍今天已經再河穀地換乘船隻了,從河穀地到斯爾格勒,順江而下,最多三天時間就能抵達。”
因為旭日神教的存在,獸人對人類倒是相當了解,北地大軍的行動更是時時刻刻都再監控之下,可以說,獸人軍隊再破關後能夠進展如此之快,除了本身實力強大以外,也跟旭日神教的情報是分不開的,哪裏的貴族抵抗意誌堅定,哪裏的貴族有投降的意願,哪裏駐紮了大軍,哪裏囤積了糧草,根本不需要自己派人探查,就能通過阿德裏羅來知曉。
“三天時間。”
聽到這個時間,格羅臉上有些猶豫,考慮再三後下定了決心,將身邊的兩名將領召了過來,吩咐道:
“再帶十個軍團上去,不計傷亡的進攻,我要你們在三天內,徹底占領這座城市。”
“是,大薩滿大人!”
要是拿不下斯爾格勒,獸人這次北上出擊就顯得有些被動了,畢竟人類大軍靠著龍江和水軍,隻要過了斯爾格勒就能直下金龍都,到時候是打是留完全是人類占據主動,要是對方直接順著龍江南下金龍都,那他們一百多萬大軍除了幹看著沒有任何辦法。
……
夜色已經降臨,獸人的進攻依然沒有停止,雖然守軍在前一天設伏擊殺了不少獸人,趁獸人沒防備又取得了一場大勝,但一兩萬人的傷亡對此時的獸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也對守軍的狀況起不到任何改善。在格羅的命令下,接近五十萬獸人大軍湧進城裏,也不跟人類打巷戰了,就利用兵力優勢,全麵鋪開,一條街一條街的攻占。打著火把不分晝夜的推進,很快守軍就開始有些支撐不住了,不僅普通部隊傷亡大,連係統軍隊都在不停的承受著傷亡。
一條破破敗的街道上,躺滿了雙方的屍體,兩邊傷亡相差仿佛,看不出哪邊傷亡更大,但從場麵上看,卻是獸人占了優勢,因為人類一邊隻有一個女人站在一圈屍體中間,而獸人離著十多米遠,保持著密密麻麻的陣型,一副想要進攻又有些猶豫的樣子。
“這邊怎麽回事,旁邊第五旗團又推進了一百多米了,你們怎麽還沒拿下來。”
這裏半天沒有進度,也被後麵的獸人軍官給發現了,很快就有一名穿著高級軍官盔甲的獸人將軍走過來質問道。
“軍團長大人,那個人類太強了,周圍的人類軍隊早就死完了,她硬生生擋了我們快半個小時了,上去的勇士們有多少死多少。”
旁邊的獸人武士立馬為自己辯解了一句,這名軍團長也在對方的提示下借著火光朝對麵看了一眼,這一眼讓這獸人軍團長也倒吸了一口涼氣,整個戰場上來看是既有人類屍體也有獸人屍體的,但人類傷亡應該更大一些,畢竟戰力差距在那兒,能夠打出接近一比一的傷亡比都是因為有係統軍隊和英雄撐著。
但隻看對麵那個女人腳下卻發現,周圍竟然密密麻麻的,全是獸人戰士的屍體,初一估計最少是兩三百人,周圍看不到一具人類士兵的屍體,這隻能說明,光是這個女人自己就幹掉了兩三個百人隊,這讓他這個軍團長來都不一定。
不過,倒吸一口涼氣之後,該執行的命令還是要執行,大薩滿的命令是,不計傷亡強攻,怎麽能因為這個女人受阻呢。
“你,帶人繼續進攻,不然軍法從事!不要讓第三旗團因為你們這群懦夫蒙羞。”
“大人,我們不是懦夫!”
軍團長的話都說到這步了,帶隊的獸人武士還能怎麽辦,隻能看著那個可怕的人類女人,一咬牙大喊一聲為自己壯膽。
“獸人的勇士,為了王國!跟我衝!”
又是一百多名獸人戰士衝了上去,隨後一陣白色的鬥氣光芒閃動,在夜色下相當耀眼,而伴隨著這耀眼的鬥氣光芒傳來的是獸人不停的慘叫聲,一個獸人百人隊衝上去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又全部變成了劍下亡魂。
而對麵那個人類隻是拿起劍,在原地用袖子將劍上的血跡擦拭了一番。
“繼續進攻!我就不信她能夠一直放出鬥氣。”
在軍團長的督促下,這次獸人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又有新的小隊衝了上去。
“獸人,果然還是一群野蠻的家夥。”
守在此處的,正是艾琳娜,雖然她帶的士兵盡數戰死,她光是她一個人就將獸人大軍堵了半天,殺的獸人膽寒了片刻沒有進攻。
隻是此時,她的鬥氣確實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
看了一眼人群裏發號施令的獸人軍團長,對方似乎也有所感覺,還往人堆裏退了一步。
隻能放棄誘人的想法,為了避免鬥氣耗盡陷進大軍之中,艾琳娜還是沒有上頭,選擇了轉身離開,進攻的獸人也因此鬆了口氣,他們寧願去麵對蛇人那種怪物,也不想再碰到這個女人了。
這一仗打完,應該也能有所突破了……
……
城主府
“格魯大人,獸人再這樣攻下去,我們不一定能撐到大人的援軍,是不是該考慮突圍了。”
“不用擔心,李察大人已經知道我們這裏的情況了,他派了人來支援我們?”
“誰?”
“一個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