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兩支軍隊狠狠的撞在一起。

廝殺聲與慘叫聲夾雜在一起,鮮血飆出灑在白色的大地上像是在共同完成一幅以紅色為主的潑墨畫。

雙方剛一交手,亨特家的農兵就在氣勢上狠狠壓製住了對方,他們凶悍又富有攻擊性,想要獲取戰功的他們在戰場上就像一群餓的紅眼的野狗發現了肉骨頭,誰都敢撲咬一下。

麵對這群完全沒有一般農兵萎縮和懼戰的亨特家農兵,威爾家的農兵很快就有人出現了退縮。

威爾家督戰的準騎士接連斬殺數人才穩住了陣腳。

威爾家的人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農兵們崩潰。

威爾家的準騎士帶著親衛們撕開了亨特家的陣線,打頭的準騎士甚至用手中的巨劍將當麵阻攔的亨特家農兵連人帶著手中的長槍斬成了兩截,亨特家農兵的氣勢都為之一滯。

威爾家的準騎士們或許不是優秀的指揮官,但絕對是合格的基層軍官。他們勇武善戰衝鋒在前,硬生生止住了威爾家的頹勢。

將為兵膽,在這群準騎士的帶領下,威爾家的農兵總算是恢複了幾分膽氣,沒有出現潰逃。整場拚殺進入了白熱化的狀態,出現了勢均力敵的態勢。

“殺”

又斬殺了一名亨特家的農兵之後,威爾家這名衝鋒在前的準騎士卻感覺非常難受,現在的情況和以往不同,讓他很不習慣,甚至有點不安。

按照他的想法,當他們這些準騎士帶著親衛殺入陣中的時候,這些農兵很快就會失去勇氣退去,如果對方沒有相當的準騎士出來阻攔那接下來的戰鬥就會變成一場簡單的追殺。

但這一次,周圍的農兵並沒有像他想像中一樣退散,將後背留給他,而是牢牢堅守還隱隱有要合圍攻擊他的架勢,戰鬥意誌比他想像的要強的多。

這一切也要歸功於李察的管理方式,在李察看來,保持一支軍隊的戰鬥力無外乎三個詞,“誘之以利、曉之以理、齊之以刑。”

所謂誘之以利,便是軍功置換土地和上升的機會,從而激發士兵對戰爭的熱情,作戰英勇爭先。

曉之以理則重在平時的教育,李察在這裏仿照了一下湘軍的方式,盡量將鄉親父子兄弟編在同一隻隊伍中讓他們互相之間存在牽絆,不會輕易拋棄戰友,再輔之以忠義教育和保衛鄉梓的思想宣傳,從而穩固作戰意誌,即便是出於逆風也不會輕易逃跑。

最後再有齊之以刑,逃兵不僅會被當場處決,事後還會連累家人,更有甚者,李察還規定若是某個村的農兵出現了超過一定數量的逃兵,那麽整個村莊來年都會被懲罰性的加稅。

這樣,這些農兵們就算已經被殘酷的戰爭澆滅了熱情瓦解了意誌,也會因為對嚴酷軍法的畏懼勉力支撐不敢逃亡。

所以即便出現威爾家的準騎士直接將人斬成兩截的爆炸性畫麵,也沒能嚇退亨特家的農兵,再加上戰鬥力更強的城衛軍及時頂上,整場戰鬥陷入了僵持。

李察望著眼前的局勢,不禁有些皺眉,對於眼前戰鬥的僵持他明顯有些不滿。

還是有些小看了威爾家啊,李察想到。

在李察看來,自己一手建立的農兵除了裝備和訓練差一些,在戰鬥意誌和紀律上都絲毫不弱於正規職業士兵,對麵那種一打就崩的農兵根本就不應該有抵抗能力。

但威爾家的準騎士們用自己的武勇給李察上了一課。這些比常人身體素質強悍四五倍的職業武士們身披厚重的鐵甲,手持重型兵器,他們中任意一個放在前世的古代戰場上都是名震一時的猛將,絕對堪稱戰場絞肉機。像這般一次十多個同時出現在戰場上,亨特家的農兵們沒有直接被打崩已經算得上李察治軍有方了。

無怪乎這個世界領主們似乎都不怎麽在意普通士兵,某種程度上來說,個人勇武確實要比前世的古代戰場要重要的多,更不用說這些準騎士之上還有更加恐怖的騎士存在。

如果能在隊伍裏多配置一些準騎士,李察自然也不想讓一群普通士兵去抵擋對麵的準騎士,可惜威爾家的底蘊確實要強於亨特家,普通精銳士兵可以幾年練出來,可準騎士卻沒有辦法短時間量產,算上三名係統劍士,李察這邊除了兩位叔叔和兩名堂兄,就還有兩名最近幾年培養的準騎士,一共也沒超出十個。

而威爾家光是姓威爾的準騎士便有二十多個,再加上幾代累積的家臣親衛,威爾家有著近三十名準騎士,即便威爾子爵派出了近十名準騎士帶著親衛衝陣,也還有二十名準騎士留在威爾子爵身邊等待機會,也難怪威爾家有著足夠的信心發動戰爭。

係統的槍兵們繼續保護著射手們釋放著冷箭,這群係統弓箭手箭法準的如同開掛一般,在開場齊射時還並不明顯,到了混戰時他們依然可以精準的攻擊敵人給對方的準騎士製造麻煩才顯示出他們技高一著。

除了李察不滿現在的戰場態勢,威爾子爵更加不滿。

在威爾子爵看來自己這邊本就有人數優勢,準騎士們一壓上陣去,不說摧枯拉朽,也應該占盡優勢,而不是這樣形成均勢。

“馭,馭。”

雙方的騎兵在遊弋試探以後都沒有找到突入的機會,最後默契的各自回到本陣中。

北地缺馬,或者說北地的馬都集中在北地侯爵府手上,威爾家靠著世代經營總算能有上百騎,而李察則通過高價購買的手段湊了些馬匹,也拉起來近百騎兵。

雙方的騎兵都聚攏在各自統帥的身邊,相隔幾百步沉默的凝視著對方,突然又都揚起戰刃爆發出巨大的呼喝。

無論前期何種算計,這一戰的勝敗關鍵最後又壓在了騎士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