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回、菜窖裏毫無異樣,斷線索無計可施

老鄭因為腳上有傷,所以並沒有跟劉老二我們下到地窖裏麵去,可當劉老二我們的腳剛沾到地麵的土地上,一陣轟隆隆的巨響傳來,大地再一次劇烈的搖晃了起來,我不禁驚叫了一聲:

“不好了,地震了……”

劉老二也嚇了一大跳,慌忙的往後退了退,用手扶著牆壁,以免在這劇烈的搖晃當中讓自己的身子摔倒,我們在地窖裏,如果地震足夠強烈的話,很有可能這個地窖就會像村部門口那口井那樣被震得倒塌,到時候將把我們埋葬其中。我們嚇壞了,不過搖晃了一陣之後,便停止了,整個世界再一次的安靜了下來,劉老二抬起頭朝地窖上麵喊道:

“老鄭啊,上邊兒沒事兒吧……”

“沒事兒沒事兒,比上回的地震小多了,沒事的,”

老鄭趴在菜窖的口上,衝下麵回答道,既然沒事就好,這也是虛驚一場,於是我們打開了手電筒,朝菜窖裏麵照了照。

借著手電筒的光,我仔細的看去,這個菜窖並不大,在四周的牆壁上擺了幾個木頭的架子,大多數架子都是空的,隻有其中的一個,上麵擺著三個壇子,壇子不大,壇子口都用黃土泥封著。下麵一層放著幾個木頭箱子,上麵都畫著禁止煙火的標誌,不用問,這幾個箱子裏應該是小分隊那幾把步槍常用的子彈。

劉老二走了過去,來到那個木架子的旁邊,用手電筒敲了敲那幾個壇子,壇子發出咚咚的聲響。

劉老二點了點頭說道:

“火藥都在這兒呢……”

我湊近了看了看,回頭問劉老二道:

“就這麽幾壇子炸藥啊,不是說原來是打算用來開山的嗎?這麽點啊……”

劉老二點了點頭:

“是啊,就這麽點兒,當初縣城的人讓我們保管的也就這麽點……”

我不禁陷入了沉思,裝火藥的壇子用黃土泥封著,看來已經很久沒有打開過了,看劉老二的意思,火藥的數目並不缺少,應該是沒人動過。那麽如此說來,山上發現的火藥難道並不是從村部流出去的?如果不是從村部流出去的,外麵又沒有辦法運進來。難道在劉家鎮的山上還有別的地方藏著火藥?

想到這兒,我又轉過臉問劉老二:

“二哥,火藥就這麽放著,時間久了不會失效嗎……”

劉老二笑了,笑說

“火藥怕潮,可不怕放,隻要別讓它受潮,放多久都沒事,我給你打個比方吧,聽說現在有的地方還能挖出當年小鬼子埋下的炸彈,一不小心還會爆炸呢,你說說這一晃都過去多少年了……”

我想了想,劉老二說的的確有道理,那麽這就更證實了有極大的可能那火藥並不來源於村部。這樣的話,我們又失去了線索,我心裏不禁有些煩躁。

我們的線索又斷了,一時之間也沒有別的辦法,有可能這一切都是天意,現在我能一能做的,也就是停下來,從長計議。

下午的時候又下了一場雨,這場雨比前兩天下的都大,一直下到第二天的上午天才漸漸的放晴。這場雨一連下了好幾天,整個劉家鎮仿佛被水洗過一樣,抬頭朝南麵的山坡上望去,無論是樹林還是荒草,都顯得更加的翠綠了,南麵河套的那條小溪,又一次變成了大河,甚至站在村裏的小路上,都可以清楚的聽到稀裏嘩啦的水聲。

中午的太陽特別的大,整個劉家鎮被照得通亮,不過好在這幾天雨下的,大地都是潮濕的,所以人們並沒有覺得有多熱。下午的時候,村子裏又來了一輛汽車,汽車直接開到了村部。從車上下來了幾個人,正是前陣子跟李海靜老師一起來到劉家鎮的那幾個人。

趙村長和劉老二把他們迎接到屋子裏,原來這幾個人是來落實修繕大石碑的事情。前陣子他們來過,修繕大石碑的計劃已經做完,就等著下一步實施了。縣裏的錢已經撥到位了,也從外地請來了一些專門的工匠,不過還要需要從本地雇一些人來幫忙幹活,當然,這些都是給工錢的。

趙村長一聽,十分的高興,當然這是一件好事兒。劉家鎮原本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村子,縣裏既然這麽重視這個大石碑,想必這是一個很有名的文物。更何況這個活計幹起來,多少還能讓那些幫忙幹活的人們賺點外快。

這幾個人此行便把這件事確定了下來,讓趙村長抓緊張羅把幫忙幹活的人找上來,說省城派來的專門的工匠三天後就到,到時候就開工。現在是農閑的季節,劉家鎮上上下下百十來口子人幾乎都閑著,想找二三十個幹活的人那簡直太容易了。

這幾個人臨走的時候問了問李海靜老師,問他是否要回縣城去一趟,可以順便坐著他們的汽車回去。算算也的確如此,這一晃李海靜老師已經來了很長時間了,一直沒有回去過。正好因為前兩天下雨,給那些孩子們都放了假,還沒有通知他們哪天上課,是李海靜老師回城去一趟的最好時期。

李海靜老師跑來跟我商量,我當然會點頭同意,於是她收拾了東西,坐上了那輛汽車,跟著這幾個人回城去了。

趙村長並不耽擱,馬上用大喇叭向全村喊話,把那些年輕力壯的閑散的人召集上來。聽說幫著幹活還給錢,人們自然十分樂意參與。別說給錢,就算是一分錢都不給,隻要趙村長大喇叭喊句話,人們也都會前來幫忙。

不一會兒的功夫,村部裏就聚集了好些人。當然都是那些年輕力壯的,奧村長挑了又挑,選六、了又選,選出了一共二十人。讓他們回家各自準備,三天後,縣裏的工程隊來了,便可以幫他們打下手,跟著幹活。

果然,三天以後從縣城裏來了一夥人,人數不多,也隻有七八個,領頭的是前兩天開車來過的那個人,剩下的幾個據說是跟著來幹活的工匠。可讓大家夥感到意外的是,其中有一個工匠,竟然是趙金鳳前兩天相親的對象金枝。別說是別人,就連趙金鳳也感到納悶,既然金枝是跟著幹活的工匠,為什麽之前從來沒跟自己提起過呢?而且此次來幹活也沒提前打過招呼。

不過趙金鳳就是這麽一個人,她不想知道的事兒,即不打聽也不生氣。

人們呼啦啦的幹起了活,村子裏的二十個年輕人幫忙打下手,縣城來的那些工匠們幹主要的技術活計。修繕大石碑並不是一個簡單的活兒,既不能過多的破壞大石碑原來的麵貌,還要把一些破損的地方加以修補,後還要在外麵蓋上一座小房子,避免大石碑再接受風吹雨淋。

趙村長安排了一些閑著沒事的婦女,平時的時候給幹活的人們送點水,中午做點飯,又把村部收拾出來幾間屋子,讓縣城來的這些工匠們晚上在住在裏麵,於是整個劉家村又熱鬧了起來。

金鳳也跟著那些婦女忙前忙後的幹活,不過說來也奇怪,之前趙金鳳跟金枝相處的時候,全憑心情,高興的時候跟他在村子裏來回走動走動,不高興的時候愛答不理。金枝也並不在意,或許他就看上了金鳳這直來直去的性格。可這次卻大有不同,一到中午的時候,趙金鳳就給金枝送水送飯,拿著毛巾幫他擦臉,還給他找了兩副手套,讓他戴上,幹活的時候磨破的手掌。她對金枝十分的體貼,乍一看上去,完全像一個賢惠的媳婦。村子裏的那些婦女都說金鳳變了,變得比以前溫柔多了,有時候還跟他們開玩笑,金鳳也不在意。

其實我心裏最明白,一定是那天晚上我徹底的傷了金鳳的心,她對我徹底的失去了信心。而此刻對金枝這麽好,或許並不是因為看上了他,而是內心憋悶情緒的一種宣泄,也或者說是做給我看的。

而我能做什麽呢,也隻能假作不見。

李海靜也跟著這輛車一起回來了,天氣徹底的晴了下來,不再下雨了,於是她又把那些孩子召集了起來,每天按時按點的在學校上課。

其實這才是劉家鎮該有的氛圍,男人們聚在一起幹活,有說有笑。女人們忙前忙後的送水送飯,孩子們上著課,所有的事情都按部就班。我本想幫著施工隊幹點活,可他們死活都不讓,說我是縣城來的,這雙手嬌嫩,不是用來幹這粗活的。其實我剛來劉家鎮的時候,也沒少跟著他們幹農活,那時候沒人說這些,想必是最近村子裏辦了學校,孩子們都上了學,人們心裏都特別的高興,所以對我這個校長多少有些尊重。

那個啞巴平時沒事兒的時候,也圍在大石碑的旁邊,看著人們忙忙呼呼的幹活,他一會蹦蹦跳跳,一會兒又嘻嘻哈哈的亂笑,完全是一個瘋子的模樣。人們早已習慣了這樣,也都見怪不怪了。

啞巴始終活躍的人們在目光之中,所以我也沒有必要刻意的去跟蹤他,有時候我心裏琢磨著,難道是我猜錯了?難道他真的隻是一個瘋瘋癲癲的啞巴?(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