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回、趙六姑神通廣大,劉耀宗早就生疑
那個大仙兒陳老五完全沒有來的時候那沉穩的樣子,此刻的她就躺在大楊樹邊上的地麵上,渾身抽。搐著,蜷縮成一團。她的頭發披散著,身上也沾滿了泥土。劉老二和丁桂蘭看了,不禁十分的驚訝,他們驚訝的是,這一切竟然跟趙六姑所說的一模一樣。
兩個人趕緊蹲下,一起下手,把那個大仙陳老五攙扶了起來,抬到了馬車上,丁桂蘭坐在車上扶著她,劉老二趕著馬車掉轉頭來,順著村裏的小路,回到了自己的家。
大仙陳老五原本老老實實的躺在車上,渾身上下不住的顫抖,可當馬車一進院子,她卻啊的大叫了一聲,騰的一下從車上跳了起來,丁桂蘭完全沒有防備,嚇得她身子往後一仰,一下子從馬車上滾落下來,掉在了地上,頭磕在地麵上,隻覺得眼前金星亂閃,頭暈目眩。
劉老二趕緊拉住馬車,一回手拽住陳老五,用力的拉住他的胳膊。這個時候,趙六姑從屋子裏走了出來,看著眼前的陳老五說:
“你老老實實的吧,你沒有害人的心,我也沒有傷你的意,你給我的男人看了病,能不能看好無所謂,好歹也算是我們家的恩人,別折騰了……”
趙六姑就站在屋門口,她的臉上仍舊沒有多餘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靜。說來也怪,他的這一番話出口之後,那個大仙陳老五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身子一軟,撲通的一聲坐在了馬車上,看她垂頭喪氣的樣子,仿佛是泄氣的皮球。
劉老二這才趕緊把丁桂蘭從地上攙扶起來,給她拍打身上粘著的塵土,關切的問道:
“桂蘭姐,你沒磕傷哪兒吧?”
丁桂蘭穩定了一下心神,對劉老二搖頭。劉老二這才鬆開了她,又重新攙扶著那個大仙陳老五,慢慢的進了屋子。進了屋子之後,陳老五爬上了炕,盤腿坐在炕頭。趙六姑伸手把旱煙口袋遞給了她,她雙手顫抖著,從裏麵拿出幾張裁好的卷煙紙,哆裏哆嗦的卷了四支煙,然後把這四支煙都塞進了嘴裏,在一旁拿起了火柴,嗤啦啦的滑著了之後,把這四根煙都點著了,用兩隻手掐著,用力的吸著。
煙霧從她的嘴中和鼻子之中咕咚咕咚的向外冒,好像是一個煙囪一樣。抽了兩口之後,她竟然大口的咳嗽了起來,緊接著幹嘔了兩下,這才慢慢的穩定下來。
此刻她低著頭渾身上下仍舊在顫抖,突然她揚起頭,眼睛向上翻,嘴角吐出了白沫,喉嚨裏發出嘰裏咕嚕的聲音,像是在對趙六姑說些什麽,可是丁桂蘭和劉老二卻完全聽不懂她說的是什麽。
趙六姑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聽陳老五叨咕了一陣之後,趙六姑竟然也嘰裏咕嚕的對她說了一陣什麽,她的話也如同剛才陳老五說的一樣,丁桂蘭和劉老二完全聽不懂。
兩個人張大了嘴巴,看著眼前的一切,尤其是劉老二,這麽多年以來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母親說出這樣的話。不過他知道,曾經聽趙六姑說過,大仙兒之間會有獨特的溝通方式,他們說的話想必就仙語,凡人是聽不懂的。
也隻能這麽理解了。
兩個人就這樣叨咕了一陣,都安靜了下來,陳老五又渾身一陣顫抖,眼睛這才翻了回來,此刻的她已經出了一身的透汗,頭發一溜溜的貼在臉上。
她大口大口的喘了兩口粗氣,這才緩緩地對趙六姑說:
“六姑啊,你的道行比我深,你的仙兒比我大,我是徹底的服了,可你們家六姑父這傷為啥要請我來治啊,雖說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可就憑六姑你的道行,隻這點小傷應該不是問題呀?”
當然,陳老五問的這番話也一直是劉老二心裏想不明白的。趙六姑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
“有的是天災,有的是人禍,天災和人禍一起來,一切都是天意,不是我一個人能治得了的……”
這話說得朦朦朧朧,劉老二一時之間也聽不懂到底是什麽意思,可陳老五卻並不作聲了,慢慢的低下了頭。
“天也不早了,你就住在這兒吧,明天早上我讓老二送你回去……”
大仙陳老五點了點頭,穿鞋下地,丁桂蘭打來了溫水,他洗了把臉,又用手指理了理頭發,重新的綁在了後麵。丁桂蘭又拿來笤帚,幫她掃掉身上的泥土,此刻,牆上的掛鍾叮叮當當的打了十下,馬上就要到半夜了。
看來今天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時間不早了,丁桂蘭也該回去了,外麵天黑,趙六姑讓劉老二送她回去,丁桂蘭也沒有拒絕。
剛才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可我卻並不知道,也不光是我,白勝利和劉耀宗也不知道!因為剛才地震了之後,劉耀宗不小心掀翻了桌子,酒菜灑在了地上,盤子碗都摔的粉碎。這頓酒雖然喝不成了,但我們三個決定再找個地方好好的聊聊,研究一下接下來該怎麽辦。
劉耀宗家當然不合適了,因為畢竟劉玉梅在家。雖然劉玉梅不是外人,但她這個人沒什麽複雜的心眼兒,嘴巴又快,所以有些隱秘的事情不能讓她知道,免得她一不小心給說出去。我提議去我的家,也就是我現在正在住著的劉福生的家。依然是家裏並沒有別人,隻有栓柱那個孩子,所以特別的安靜。平時也沒有人來。
栓柱的孩子不必擔心,他向來不多言多語,這一點,劉耀宗心裏是明白的。想想也的確如此,於是我們三人便出了院子,回到了我的住所。進院之後,我關緊了院門,從院子西麵倉房裏跑出來一條狗,他搖著尾巴,在我腿上來回的蹭,這正是撿回來的那條大黑狗。
既然大黑狗在家,想必栓柱也在屋子裏,於是我們三個便進了屋。
此刻的栓柱在炕上放上了桌子,桌子上放著筆和本子,正在認認真真的寫字,我順便看了一眼,他寫的那些字歪歪扭扭,歪歪曲曲,不用問,一定又是在大石碑上抄回了碑文。
見我回來了,栓柱隻是抬頭看了我一眼,衝我笑了笑,並沒有說話。劉耀宗倒是假意惺惺的湊過去,用手撫。摸了幾下栓柱的後腦勺。畢竟他是栓柱的幹爹,當著人前人麵兒的,總該假意的稀罕他兩下。栓柱這孩子別看年齡小,可什麽事兒他都明白,心裏明鏡似的,他並沒有搭理劉耀宗,繼續用那根鉛筆頭寫字。
栓柱的家有東西兩個屋子,西麵的屋子因為沒人住,所以用來放著一些米麵糧食什麽的,不過自從我住進來之後,沒事兒的時候也把那個屋子收拾得幹淨了,米麵糧食都放到了地上,炕席也被我用潮濕的抹布擦的很幹淨。
栓柱在這屋子裏寫字,我們三個便到了另外一個屋子。我在廚房裏燒了一些熱水,給他們沏上了茶,我們邊喝邊聊。
既然已經達成了聯盟,我便把我所掌握的事情跟他們兩個都說了一遍,當然,我所說的一切是有選擇性的,有一些隱秘的事,我當然不會說出來。
我隻告訴他,根據我這段時間所了解的線索,相信這劉家鎮的確是有財寶的,埋藏財寶的地點有兩個方向,要麽是小陰坡,要麽是西南麵挨著柳樹溝的山坡。不過從碑文上看,小陰坡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說到這個,自然就提起了劉福生,我問劉耀宗到:
“耀宗大哥,你是電工,你說人如果是被雷劈死的,會不會渾身上下都變得漆黑一片?像是被火燒過一樣?”
劉耀宗搖了搖頭,皺著眉頭想了想,他把身子往前探了探,壓低了聲音說道: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就不瞞著你們倆了,我是電工,這事我明白,別說是大白天的打雷,就算是陰天,下雨的時候一個雷劈中了,人也不會渾身上下都被燒黑。雷就是電,和觸電應該是一個道理……”
說著,他抬起頭看著白勝利,對白勝利說道:
“勝利呀,你還記不記得去年,刮大風,高壓線掉了下來,劉建軍家的毛驢駒子觸電的那次,高壓線碰到了他的後背,電從他的後背導到地上,毛驢的兩個蹄子被燒黑了,直接電死了,可也不至於渾身上下都黑了呀……”
白勝利點了點頭,他當然記得那件事,當時嚇壞了周圍所有的人,劉建軍哭喊著不依不饒,讓村部裏賠錢,還是趙村長給他點錢,他才消停了下來。
聽他這麽一說,我和白勝利都點了點頭,照劉耀宗所說的,劉福生就不應該是被雷劈死的。那麽他到底是怎麽死的呢?而且在當時,人們也的確聽到小陰坡的方向打了一聲炸雷!
看來此事的確有蹊蹺,可越是接近真相的時候,我們就越覺得害怕。我倒無所謂,因為畢竟我也跟那個黑影有了實質的接觸,可此刻的白勝利和劉耀宗卻對視了一眼,從他們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恐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