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就在趙崢忐忑又希冀的目光中,那傳音法器發出了嗡鳴的震動聲。

成了!

趙崢大喜過望,隻要信號發出去,哪怕對麵的天妖之首立刻毀掉這件法器,鄭森也會因為信號中斷,設法來探查情況。

雖然鄭森也有可能無功而返,也有可能在張居正麵前退縮,但這至少是有了破局的機會!

然而對麵的大妖卻什麽都沒有做,就好像方才說要竭盡全力幫助張居正達成所願,都隻是說說而已。

不過見此情景,趙崢一顆心卻猛然沉了下去。

而那通訊法器,則在寂靜的大殿不住的震顫著,剛開始似乎是在傳遞希望,但漸漸的,散播出來的就變成了徒勞無功的絕望。

黑暗中,再次傳來夫人淡淡的聲音:“沒用的,早在年前這座通天閣就已經被封印起來了,現在與世隔絕,任何訊息都不可能發送出去。”

頓了頓,又道:“你身上若真有能打破屏障的東西,方才也早該被收走了。”

果然是這樣!

趙崢心中一片絕望,天階的布局果然不是那麽容易打破的,更何況張居正還是天階中的天階。

怎麽辦?

即便是換成大師兄在這裏,在身體難以動彈的情況下,隻怕也不可能打通這層屏障,與外界……

等等!

外界不行的話,不是還有異界嗎?!

趙崢忽然精神一震,想到了先前透過眼球提燈,看到鄭經日宿龍床的場景。

這通天閣的禁製能防得住外界,能防的住異界嗎?

抬眼看看依舊飄在半空中的通靈寶玉,趙崢的信心頓時又大了幾分。

現在就看先前聯通異界,到底是偶然還是必然了!

於是趙崢重新集中心神,嚐試著去搜尋那虛無卻又切實存在的連接,但這顯然比預料中的還要困難許多。

至少持續兩個時辰,都一直毫無收獲。

這期間帶給趙崢巨大壓迫的封神榜,卻反倒成了他最大的助力——本來他隻是剛剛突破地境而已,想要長時間維持法相根本不可能,但封神榜融入法相當中,卻叫他的法相得以長期維持,甚至不需要他自己提供能量。

而另外一份努力,則來自於隱身在黑暗當中的天妖之首。

雖然說是會竭盡全力,但因為對趙崢報以好感,所以對他那些徒勞的掙紮——譬如每隔一段時間就用獅王戰吼恢複狀態,便都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否則她既然能察覺到分魂的存在,就能阻止技能生效,到時候升起一個被擊落一個,趙崢的精神狀態得不到補充,又怎麽可能長時間維持集中狀態?

直到‘常中’狀態持續到兩個半時辰,鍥而不舍的趙崢總算是勾連上了什麽。

但卻並不是那眼球提燈,而是一個巨大的塔狀存在,冥冥中,趙崢就覺得對方似乎正在不停地旋轉膨脹,從中又伸出幾十條光斑觸手不知延伸向了何處。

而這些光斑觸手當中,有九條格外的粗壯,甚至可以說其它的觸手,都是這九條主幹的支流,通過它們才能與這座巨塔產生關聯。

是通天閣?

趙崢很快想明白了這意味著什麽,怪不得張居正要將九大天妖,歸屬在通天閣的名義之下,原來是為了讓它們在冥冥中與這座巨塔綁在一起!

那巨塔的旋轉,似乎正在不斷的收緊雙方的聯係,估摸著等到了某種臨界點,張居正最終的行動就會正式展開。

而趙崢之所以能感受到這一切,則是因為他身後的封神榜也是其中的重要一環,甚至比這一整座巨塔還要重要。

但知道了這些,也無助於改變現在的局勢,畢竟趙崢隻是能感覺到,卻並不能對這巨塔的運轉產生一絲一毫的影響。於是他盡量排除這座巨塔的幹擾,再次集中精神。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感應到巨塔,讓他積累了一些經驗,這次隻用了一個時辰,他就成功產生了那熟悉的血脈相連感。

然後腦海中出現了一副畫麵,那是一張大床,**橫七豎八躺滿了女人,而鄭經正赤條條的躺在中間呼呼大睡。

這人也太……

好吧,想想自己平素的所作所為,趙崢也不好五十步笑百步,但問題是鄭經睡的鼾聲如雷,卻該怎麽才能將他喚醒?

趙崢心急如焚,試圖遠程操作那眼球提燈做些什麽,可這一急心神不穩,卻是立刻斷掉了雙方的聯絡。

該死!

他咒罵一聲,旋即又寬慰自己,既然已經聯係上了,下次肯定更為輕鬆。

然而這下一次,就又過去了足足兩個時辰。

不過時辰久也有時辰久的好處,至少已經臨近早晨,再度浮現在趙崢腦海中的,是鄭經在**晨練的畫麵。

說好的還異界大明一個太平呢?!

趙崢邊腹誹,邊將注意力集中在鄭經臉上,果不其然,沒一會兒鄭經就感覺到了異樣,連滾帶爬的跳下床,將帶著猙獰刺青的臉湊到近前,小聲問:“爹,是您嗎?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趙崢拚命的想要這邊的情況傳遞給鄭經,但他除了能看到異界的情況,卻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傳遞消息,眼見鄭經滿臉疑惑的樣子。

趙崢也是越發的急切,就在這時鄭經忽然把手伸向了提燈,然後趙崢腦海中便開始山搖地動,非但畫麵被切斷,腦仁更是脹痛非常。

趙崢好容易壓製住眩暈惡心,就覺得眼耳口鼻都傳來溫熱觸感——顯然他方才受了不小的創傷,以至於七竅流血。

遭了!

他剛在心裏大叫不好,就聽黑暗中傳來婦人疑惑的聲音:“咦,你這是怎麽了?”

趙崢也不知該如何解釋,雖然能想到一些搪塞的言語,但總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最後隻能沉默以對。

“看來你果然是在盡力而為。”

婦人的聲音很快再次傳來:“既如此,妾身也必須要將此事稟明老爺了。”

話音落下,便是長久的死寂。

趙崢隻當她是去通知張居正了,想著等張居正過來,再想聯絡鄭經隻怕更難,於是一咬牙再次用出了戰吼,準備爭分奪秒的再嚐試一次。

然而他的分魂剛剛升到半空,就被一隻無形大手捏碎了。

緊接著是婦人略顯無奈的聲音:“對不住了小家夥,以後這個把戲你就別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