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法器豈是這般不便之物?”

趙崢給儲物空間搞隔斷的想法,遭到了柳如是的譏笑,她聽完後攤開素手道:“給我吧,我想辦法在裏麵添個法陣,保管你如臂指使。”

頓了頓,才又道:“不過能用空間可能會減少兩三成。”

“這……”

趙崢糾結道:“不會短過七尺五寸吧?”

若是比驚濤槍還短,那他寧願不要這方便。

好在柳如是向他保證,至少也會保留八尺的長度,這才叫他放下心來。

因算算時間,被陳圓圓邀去逛花會的寇白門也快回來了,所以趙崢就沒在這邊繼續逗留,喊上驚魂未定的秦可卿,一路將她主仆幾個送回了別院。

本來兩人還預定了要臥而論道,但看秦可卿神思不屬的樣子,趙崢便擁著她喂了些定神的湯劑,等到她昏昏沉沉睡過去,便悄默聲的離開了。

回程的路上,趙崢忽然就覺得有一種不真實感,為了拯救鄭經等人,眾人瞞著朝廷整整籌備了小半年,期間他曾設想過無數可能,哪怕鄭經屍骨無存也在他的預料當中。

但趙崢唯獨沒料到,鄭經會為了在異界稱王稱霸,主動放棄了回歸故土的機會。

話說他這一去不回,鄭宅那麽些女人孩子怎麽辦?

而更鬱悶的,大概是那些陪送了大把嫁妝的商賈,這可真是妥妥的賠了夫人又折兵。

一路無話。

到了家中,張玉茹和青霞都還在通文館催生沒回來,趙崢回屋簡單收拾了一下,就開始了今天的修煉。

三個多月以來,這還是他頭次在沒有眼球提燈的幹擾下進行修煉,一時反倒有些不習慣。

等到從入定中解脫,已經是將近兩個時辰之後了,趙崢打開係統查看了一下,發現增加了10.3鑽,這都已經趕上當初在茫茫大士身邊修煉的效果了。

也不知再去相府修煉,又能獲得多大的提升。

想到這裏,趙崢就有些躍躍欲試,先前因為擔心帶著能溝通兩界的眼球提燈去見茫茫大士,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這三個多月一直沒去相府。

現如今不僅眼球提燈被拋到了異界,秦可卿體內的蝌蚪文也已經拔除幹淨,按說已經不存在什麽隱患了。

要不明兒就去瞧瞧,看那茫茫大士有何變化?

正想到這裏,就聽外麵一片嘈雜之聲,趙崢心知是張玉茹和青霞回來了,便忙忍痛起身相迎。

不想到了外麵,就見張玉茹扶著後腰一步慢似一步的往前捱,就好像突然從急驚風變成了林妹妹。

“怎麽了這是?”

趙崢急忙上前扶住,關切道:“是不是閃到腰了?我就說那夜刃豹還未完全馴服,叫你小心……”

“我回來的時候,就沒騎夜刃豹。”

張玉茹搖頭打斷了他的話,順勢將平攤的小腹往前一頂,滿眼的喜意根本壓抑不住。

“沒騎?”

趙崢先是有些茫然,但他畢竟多了後世的記憶,又見張玉茹拚命凸顯小腹,立刻福靈心至脫口叫道:“莫非是你懷了身孕?!”

張玉茹羞喜的點點頭,道:“我在那邊兒突然犯惡心,正巧不是備著幾位大夫麽,個個診了都說是喜脈。”說著,她自己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真的?!”

趙崢激動的一跳三丈來高。

他會如此激動自然是有原因,柳如是自從被那木偶影響,就一直不肯讓趙崢物理避孕,起初趙崢有些無所適從,擔心懷上後不好處置。

可隨著時間推移,全無防備的柳如是一直沒有動靜,他就又開始擔心懷不上怎麽辦了。

畢竟老趙家可就隻有他這一根獨苗,若是斷了香火,怎對得起列祖列宗的在天之靈?

如今忽聽張玉茹有孕,他心中一顆大石頭也終於落了地,這雙份的喜悅夾雜在一起,自不免有些忘乎所以,從半空落地後,他就張開雙臂要去抱張玉茹,不想卻被張玉茹如臨大敵般避開。

趙崢咧著嘴乍著胳膊,來回老母雞似的來回踱了幾步,忽然頓足道:“走,把這消息告訴母親去!”

說完,又問:“你還沒告訴母親吧?”

“這消息,我自然得第一個告訴你。”

張玉茹說著,又看向身旁的青霞道:“當然了,青霞妹妹當時就在旁邊,肯定比你知道的早就是了。”

“那還等什麽,走走走,去給母親報喜!”

趙崢二話不說,上來就拉張玉茹,卻又被她閃身避開了。

正不解間,就聽張玉茹一本正經道:“孩子還沒成型,眼下還嬌弱的很,可不敢叫你沒輕沒重的胡來——等會兒我讓春燕和翠屏,把你的東西送到東跨院裏,你這陣子先在那邊住著吧。”

“有這個必要嗎?”

趙崢臉色一垮,他方才還想著晚上要不要給孩子搞個胎教呢,誰知轉眼就被趕到了東跨院。

不過轉念想到,自己最近身體素質有所增強,也或該試著攬一攬瓷器活兒了,心裏頭的遺憾便又被期待所取代了。

三人轉至後院李桂英處,李桂英一聽說兒媳有孕,當即也歡喜的坐立難安,拉著張玉茹都不知該說什麽好了,真是捧在手裏怕摔著、含在嘴裏怕化了。

聽說張玉茹要和兒子暫時分房睡,更是一百個讚成,說什麽他們練武的連鐵塊都能攥餅,這要磕著碰著如何是好?還強烈要求張玉茹暫緩修煉,至少也等出了月子再說。

這裏外裏豈不是要耽擱一年?

看來以後夫妻二人想要同列天階,必須少生幾個嫡子才行。

當天夜裏趙府張燈結彩,卻是比昨天過重陽節還要熱鬧,不過大多數仆役卻並不知道原因,蓋因李桂英給趙崢幾人下了封口令,說是剛懷孕不能張揚,不然容易嚇到孩子。

這也不知是從哪兒聽來的習俗,但隻要母親高興,趙崢也懶得多問,反正灶上和幾個親近的知道就好。

…………

是夜。

東跨院觀星台上的平靜,忽然被拚命壓抑的慘嚎聲打破。

這件事情並未驚動旁人,隻有九月初十的月亮,見證了一起折戟沉沙骨肉消融的慘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