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趙崢與柳如是風風火火趕到客院,趙崢一馬當先搶到近前,邊打量**的秦可卿,邊問寶珠瑞珠:“你們家姑娘到底出什麽事了?方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柳如是緊隨其後,將手搭在了秦可卿的皓腕上,半晌搖頭道:“秦妹妹的身體似乎並無異狀。”
然後也將目光轉向雙珠。
麵對二人探究的目光,寶珠和瑞珠都顯得十分局促。
瑞珠訕訕道:“方才確實出了狀況,不過我們托人去請柳先生和公子後,沒過多一會兒,姑娘就又恢複如初了。”
寶珠則是指著秦可卿眉心處的白芒,道:“那光方才忽明忽暗、忽大忽小,有時候像是一朵花,有時候又好像是個人影,我們擔心姑娘出事,所以才……”
方才?
趙崢和柳如是對視了一眼,問道:“大約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持續了多久?”
寶珠想了想,不太確定的道:“差不多兩刻鍾前吧,一開始還不太明顯,我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後麵閃爍變化的越來越快,我和瑞珠姐姐這才慌不迭去請柳先生和公子。”
這時間對得上。
難道說她體內白芒躁動,是因為方才的歌舞音樂?
趙崢想到這裏,看向了一旁的柳如是。
柳如是又仔細觀察了一番秦可卿,確認她身體並無異狀,這才點頭道:“我回去叫姐妹們再試一試。”
說著,便獨自回了中庭。
趙崢則是守在秦可卿床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的眉心。
約莫一盞茶後,那眉心的白芒果然閃爍跳躍起來,忽而像是一朵盛放的海棠,忽而又像是翩翩起舞的女子。
趙崢見狀,從貼身口袋裏取出了蛛絲底線,輕輕一抖拴在了秦可卿的手腕上,然後急忙將主意識轉到了係統內。
很快的,他腦海裏就又開始播放起了幻燈片,起初朦朧又不連貫,隨著分辨率不斷提升,幻燈片也變成了影視劇,或者說是歌舞劇。
隻見秦可卿正領著一群年輕女子,在仙氣飄飄的亭台樓閣間翩翩起舞,周遭似乎有不少看客,但她的視線卻始終鎖定在某個玉樹臨風的年輕侍者身上。
直到一去舞罷,她正欲走向那年輕侍者,不想那年輕侍者忽然追著某個女子跑掉了,隻留她一人黯然神傷。
眼見她從1080P,傷心到了4K,趙崢不敢再繼續窺探,急忙收回了纏繞在秦可卿手腕上的蛛絲。
神魂重新回到體內,熟悉的天旋地轉感,讓趙崢靠在床頭緩了好一陣子才挺過來,不過好歹沒想上次一樣幹嘔個不停。
看來4K就是不傷身的極限了。
不過這段畫麵又是什麽意思?海棠花仙暗戀神瑛侍者,神瑛侍者卻去追絳珠仙子了?
這什麽亂七八糟的,趙崢本來還以為能獲得什麽有用的訊息呢,誰知到竟然是一段三角戀愛兒女私情。
不過《紅樓夢》的故事本來就是以這些為主,要冒出什麽刀光劍影鼓角爭鳴來,反倒奇怪了。
也不知躺在**的到底是秦可卿,還是海棠仙子,若是前者,隻怕也已經融合了海棠仙子的部分記憶,否則又怎會觸發這樣的情景?
趙崢理清了思緒,便讓瑞珠直接去中庭請回柳如是。
約莫又等了一刻鍾,柳如是才跟著瑞珠回來,一進門便道:“若是秦家妹妹沒什麽大礙,你一會兒就先回去吧,我瞧湄兒已經起了疑心,早晚要跑來這裏探個究竟。”
趙崢明白柳如是什麽意思,她自己不在意秦可卿的存在,但並不意味著別人也不在乎,尤其先前寇白門就曾幾次挑釁,若是抓到這個把柄,還不定怎麽發作呢。
於是他點頭道:“那我一會兒就走——秦氏這邊問題不大,似乎就是觸動了……嗯,算是本能吧,那個什麽海棠花仙以前好像就是領舞的。”
“這麽說,咱們是虛驚一場?”
“嗯……”
趙崢正要再次點頭,卻聽半空中降下一句:“也不算虛驚,本司倒也因此窺見了一些東西。”
“鄭大人?”
趙崢看看左右,卻不見鄭森的蹤影。卻聽鄭森解釋道:“我未曾親至,隻是借那一目傳聲而已。”
頓了頓,又問:“方才你們做了什麽,如果方便的話,不妨再多試試,或許有助於探聽那太虛幻境的虛實。”
果然他這留下這隻眼睛,就是為了窺探太虛幻境的秘密。
“這……”
趙崢看向柳如是。
柳如是微微搖頭道:“偶一為之尚可,但要常常如此隻怕不成。”
若是有助於秦可卿醒過來,她或許會勉強答應,但隻是窺探太虛幻境……她與姐妹們自娛自樂可以,卻絕不願再為人賣藝。
趙崢想了想,提議道:“也未必就要勞動幾位大家,咱們找一群樂師來試試,若是能成,豈不是好事?”
柳如是倒是沒反對,當即道:“那明天我就安排幾個樂師來試試。”
說完,兩人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鄭森開口。
“估摸著是走了。”
趙崢心說這鄭大人總是來去匆匆,就沒一次告完別再走的。
因擔心寇白門找過來,柳如是便催著他趕緊離開。
趙崢臨行前,柳如是卻又想起了赫烏莉亞的事情,於是追問:“那位鹽之魔神怎麽樣了?”
“暫時還沒找到,鄭大人剛給津門水師去了調令,讓他們配合我師兄搜尋鹽之魔神的下落——津門水師久在東海駐紮,肯定比我師兄熟悉東海的情況,說不定會有所收獲。”
柳如是交代道:“那等找到了,記得跟我說一聲,比起什麽警幻仙姑,我倒是更想見見那位和善的小姑娘。”
誰不是呢。
趙崢答應一聲,這才急匆匆出了柳府。
一路無話。
等回到家中,不等換掉身上的官袍,就被母親喊到了後院,拉著他叮囑後天送對月貼的注意事項和種種禁忌。
趙崢聽著這些嘮叨,笑著繞到母親身後,便替她捏揉肩膀,便道:“娘,我當您找我有什麽急事呢,這不是明天還有一天嗎?明兒再準備也來得及。”
“呸~明兒你不定著不著家呢!”
李桂英啐道:“一天天也不知在外麵做什麽,等你媳婦過了門,你要是再成天不著家,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那您現在就打吧。”
趙崢叫屈道:“您兒子好歹也是正四品朝廷命官,難道不用為朝廷當差辦事?我要整天窩在家裏,那才叫咄咄怪……”
“你少糊弄我!”
李桂英反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嗬斥道:“老娘就是個聾子瞎子,這鼻子總還是好使的!”
呃~
這進進出出的氣味是駁雜了些。
看來以後要準備個遮掩味道的東西,雖然張玉茹也不是那種醋壇子,但大麵上總要過得去才好。
正想些偷香竊玉的事情,忽聽外麵稟報,說是劉府的關太太來訪。
趙崢聽了不覺詫異,按理說劉家這回應該正在討論,如何從劫火裏分出貪嗔癡來才對,怎麽劉關氏還有空來拜訪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