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趙崢回屋換上官袍。

與同樣換上了官袍,準備去禮部實習的關成德,在大門外分道揚鑣後,他並沒有直接去按察司,而是先去了柳如是處。

雖然係統裏顯示,秦可卿依舊處在蛻變狀態,但趙崢還是抱著萬一的心態,準備過去瞧瞧。

雖然礙於形勢所迫,隻能將她‘上交國家’,但先斬後奏和溝通之後再上交,情況肯定會有所不同。

可惜意外並沒有出現。

秦可卿到現在也還沒有醒過來,不吃不喝的躺在**,神情倒是十分安詳。

不過……

“你們小姐身上,是不是有些變化?”

趙崢仔細端詳著秦可卿的眉眼,問一旁的瑞珠、寶珠。

瑞珠寶珠聞言對視了一眼,然後齊齊搖頭:“小姐從回來就一直睡到現在,中間並沒有什麽變化。”

“我不是說這個。”

趙崢指著秦可卿的臉道:“她是不是比兩天前,看起來要成熟一些了?”

瑞珠寶珠忙仔細查看,她們這兩天衣不解帶的守在秦可卿身邊,雖然照顧的十分周到,卻倒並未留意秦可卿的樣貌,此時經趙崢這一提醒,再看自家小姐的眉眼五官,果然是多了些成熟風韻。

瑞珠驚道:“這莫不是老的快了?!”

寶珠白了她一眼,沉吟道:“好像與那畫中的小姐,多了幾分相像。”

確實是照著那畫中去的。

趙崢仔細端詳了一番,忽然擺手道:“你們先出去一下。”

兩人俱都不明所以,但以趙崢與秦可卿的關係,也沒什麽好擔心的,於是兩人忙躬身退出門外。

趙崢當即為秦可卿寬衣解帶,然後施展出祿山之爪……

半刻鍾後。

趙崢從屋內走出,對兩個丫鬟道:“照看好你們姑娘,我回頭自會請高人相助,讓她盡快醒過來。”

等兩個丫鬟答應了,他便粗著眉頭出了客院。

如果說眉眼五官隻是有些細微變化,那這升杯可就是實實在在的變化了。

毫無疑問,秦可卿正在朝著畫中婦人快速靠攏。

也不知等蛻變完之後,裏麵的內核究竟是秦可卿本人,還是海棠花仙本尊。

雖然趙崢對於秦可卿,主要還是饞她的身子,可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終歸還是不希望她被陌生的靈魂所取代。

這更堅定了趙崢將其上交國家的想法,若是請上麵出手,或許能打斷蛻變的過程。

雖然這樣會讓他損失在係統裏的收益,可君子……呃,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若是拿身邊婦人的性命,去換取自己的實力進步,那他成什麽人了?

這般想著,他就準備找柳如是打聲招呼,然後去衙門裏將秦可卿的事情,當麵稟給鄭森。

誰知尋了管事的一打聽,柳如是一早就出門去了,臨行前特意交代,說是趙崢來了,就帶他去見秦可卿,所以門房才問都不問直接放行了。

“柳先生去做什麽了?”

“這……”

那管事略一猶豫,還是如實答道:“早上突然得了消息,說是錢家三十七娘已經和太孫定下了婚約,主人就急匆匆出門去了。”

果然是出岔子了!

不過錢謙益出爾反爾是為了什麽?

拿自己的女兒惡心自己的前妻?

這什麽狗血劇!

不過這一來趙崢反倒放心了,最起碼不用擔心擔心兩人破鏡重圓,將自己踢出局了。

既然柳如是不在家,趙崢便直接離開,轉去了按察司衙門。雖然是要找鄭森稟報,但趙崢也沒有直接找上門去,畢竟越級匯報這種事情向來是官場大忌,尤其馬寶對自己還頗為照應。

於是他先了北府,馬寶值房。

馬寶正在罵罵咧咧的批閱公文,見趙崢從外麵進來,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虧得你小子及時趕回來了,昨兒宮裏又行文催促呢。”

趙成詫異反問:“宮裏?”

馬寶撇嘴道:“那個勞什子‘水滸英雄會’,準備在皇極殿外的大殿上舉行,公文可不是就從宮裏送出來的麽——先不說這個,你這趟去樂亭縣可有什麽收獲?”

“不止是收獲。”

趙崢正色道:“還是天大的收獲。”

說著,便將秦可卿的事情一五一十道來。

先前私自行動,主要是不想驚動官府,如今既然打定主意要上交國家,那也沒什麽好欺瞞的。

初時馬寶還不以為意,直到聽說秦可卿提升靈性後,先聯係上了個異域魔神,又去到太虛幻境,見到了個自稱仙姑的婦人,這才知道趙崢所言不虛,果然是茲事體大。

等聽到李定國讓趙崢將此事稟給鄭森,他立刻一躍而起:“走,跟我去見鄭大人!”

馬寶也不是糊塗人,雖然沒有李定國那麽消息靈通,卻也早就打聽到鄭森的兒子鄭經,失陷在了異域,如今突然冒出個能與異域聯通的辦法,哪能不趕緊告訴上司知道?

到了按察使值房,鄭森也正在批閱公文,不過看他的樣子,卻是比馬寶從容了許多。

但在聽完趙崢和馬寶的稟報後,他的情緒便有些不穩,最有利的證據就是那雙驟然放出神光的眸子。

一瞬間,趙崢隻覺得心肝仿佛被人狠狠攥了一下,心頭有口熱血吐不出來吞不下去,別提多憋悶了。

好在這種感覺很快消失,鄭森斂去眼中光芒,沉聲問道:“那秦氏現在何處?”

“暫時寄居在柳先生家中。”

“好。”

鄭森微微頷首,然後將目光轉向了馬寶:“馬指揮,此事你能否守口如瓶?”

“這……”

馬寶略一遲疑,旋即抱拳道:“卑職願以心魔立誓,若不經大人同意,就將此事外泄,此生便再難踏足天階!”

“好。”

鄭森又道了聲好,趙崢就聽身旁馬寶劇烈喘息起來,就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戰鬥似的。

還不等他想明白是怎麽回事,鄭森再次開口:“李將軍那邊兒,我會親自道謝——人既然是在柳先生那裏,還請柳先生好生看顧。”

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鄭森不準備插手?

不能夠啊!

要是這樣,他逼馬寶立誓做什麽?

正疑惑不解,就聽鄭森鄭重許諾:“隻要你與柳先生不將此事外泄,本官保那秦氏安然無恙。”

明白了,原來他不是不想管,而是想要把這事兒截留下來!

看來鄭森是信不過那些文臣,為了自家兒子的安危,準備親自出馬。

不過他的實力與大師兄,應該隻在伯仲之間,大師兄搞不定的事情,憑他自己多半也搞不定。

難道是要找洪承疇出麵?

趙崢滿心的疑惑,但麵上可不敢猶豫,當即躬身一揖道:“為了鄭教授的安危,崢敢不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