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聽李自成講古,確實解去了趙崢心頭不少疑惑,但卻也留下了更大的謎團。
真不知萬曆年間到底發生了什麽,那‘位’老祖宗的名字,怎麽會變成別人聽不到、說不出、記不住的存在。
不過好奇歸好奇,趙崢可不會對百年前的事情,投入太多的精力,他眼下最重要的就隻有兩件事:穩固境界、學會功法。
從金吾將軍府出來,他一邊往家裏趕,一邊就在琢磨《一氣朝陽》的修煉方法,‘一氣’自然指的是龍虎氣,但‘朝陽’卻不是字麵意義上的陽,而是指的心脈。
心在五髒中是陽中之陽,也是《一氣朝陽》構建內循環最重要的基石。
而對大多數人而言,這裏也是最脆弱最致命的髒器,構築內循環時如果一個不慎的話,很可能會對心脈造成損傷,輕則要耽擱一段時日,重則有性命之憂——這也是李自成說內功門檻高的緣故。
不過對於趙崢而言,情況卻又有所不同。
一來經過幾個月殘酷至極的錘煉,他的髒腑比一般初入通玄境的人要強上不少,二來還有‘戰吼’作為應急的手段。
隻要他不是故意作死,構建出內循環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正琢磨著什麽時候開始構建內循環的事,趙崢卻發現自家門前停了許多車馬。
卻原來他半載破境一事,暗裏不知多少人在關注。
所以他前腳才剛鮮衣怒狗的出了宅邸,便有七八處哨探暗中窺得分明,先稟給主人知道、又說予朋友聽聞,人傳人話趕話的,等他下午從金吾將軍府回來的時候,這消息已不知沾染了幾千條舌頭。
穩重些的還按捺的住,想等消息證實了再說;那想要趁機攀附結交的,卻早按捺不住送了賀禮上門。
而與趙崢相熟的,譬如南衙一起培訓過的同年們,更是陸陸續續趕到二十幾位——都是男丁,女舉們沒有請帖,可不好私下裏貿然登門。
這又不是擺酒設宴,桌上有吃有喝就成,見忽然來了這麽多客人,關成德生怕冷落了哪個,平白傷了大舅哥的名聲。
同劉燁一合計,索性東拚西湊擺下幾桌馬吊牌九,借著年節的名頭,讓眾人在大廳裏小賭怡情。
卻說那牌九桌上,這一回恰輪到馬應祥坐莊,他把幾張牌翻來覆去拚湊許久,也隻得了個不著四六。
正暗罵晦氣,忽聽得趙崢回府,當即一巴掌將牌拍在桌上,公雞打鳴似的嚷道:“可算是回來了,走走走,咱們都去見過新出爐的千戶大人!”
其實並不是所有進階通玄境的武者,都會在第一時間升任千戶——比如張額圖,就被壓了好幾年才升的官。
不過眾人都想討個好彩頭,自然不會計較這些細節,俱都轟然應了,烏泱泱迎將出去。
隻幾個與馬應祥對賭的罵罵咧咧,卻也不好在這時候與他多做計較。
眼見馬應祥帶頭迎出來,齊聲尊稱‘千戶大人’,趙崢連忙擺手道:“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可別叫你們把我的官兒給嚇跑了。”
眾人盡皆哄笑,姚儀揚聲道:“該是你的,誰也奪不了走,百年來第一個通玄境狀元,如此成就,莫說是什麽千戶,照我說便封個指揮僉事也不為過!”
這話趙崢就不好接了,他雖然也期盼著能被破格提拔,但直接擢升指揮僉事的可能性還是太低了。
當下笑著招呼眾人回到了大廳裏。
關成德已經趁機撤掉了賭具,又刻意把座次弄的參差不齊,不太看得出高低遠近。
等亂糟糟的落了座,果然就有人忍不住問起了趙崢的法相神通。趙崢兩手一攤,故作無奈的道:“本來不是什麽要緊事,偏我師父他老人家下了封口令,說是不準我擅自透露法相神通——我這才剛被列入山門,可不敢違逆他老人家的吩咐。”
馬應祥立刻追問:“怎麽,金吾將軍終於肯收你為徒了?那這就是雙喜臨門了!不行,今晚上必須好好慶祝慶祝!”
“對對對,晚上不醉不歸!”
“去天香樓、去天香樓!”
也不知是誰率先喊出了‘天香樓’,立刻獲得眾人的一致認可。
換在以前趙崢肯定不會答應,但現如今那狐妖已經‘征調’走了,且眼見馬應祥、姚儀等人,已經在張羅著通知不在場的同年,他也就沒有掃大家的興。
抽空去了趟後院,把晚上要和同年們一起去天香樓吃酒的事情,告訴了母親、未婚妻,李桂英倒也沒說旁的,隻叮囑他千萬不要貪杯誤事。
張玉茹卻不免有些撚酸:“去便去了,那娼婦粉頭裏的魁首你都見識過了,何況其它。”
好在也就隻抱怨了這一句。
這期間又先後來了幾個同年,於是小三十號人浩浩****出了趙家,一路說說笑笑的趕奔天香樓。
期間自不免拿狐妖的事情調侃劉燁,以前每每說起此事來,劉燁都不免暗暗得意,但這次趙崢明顯發現,他的表情有些僵硬,偶爾笑起來更勉強的很。
趙崢初時不解其意,還以為他是因為沒能見到那狐妖,心中忐忑不安的緣故。
但轉念又一想,那狐妖被征調也就是最近半個多月的事情,而且年前又不需要二十四小時待命,真正離開天香樓也不過才七八天而已。
按說應該還不到起‘戒斷’反應的時候。
於是又暗中觀察了一番之後,趙崢這才終於摸清楚了原委——劉燁這廝多半是在他母親的鼓動下,萌生了出了公車私用的心思。
所以他自然不希望身邊的朋友,再與那狐妖有什麽瓜葛牽扯。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也不知那妖狐會如何應對,會不會當麵捅破自己的真實性別?而劉燁知道自己的夢中情妖,其實是一隻公狐狸之後,又會是怎麽樣的反應?
這麽想著,趙崢不覺就有些期待,隻可惜狐妖如今有公務在身,根本不在天香樓內,否則自己說不定就能親眼目睹這曆史性的一刻了。
抱著一絲絲遺憾,率領大部隊進到天香樓後院的時候,趙崢心下忽然冒出一個念頭:這青樓裏女人能不能被收錄進係統裏?
如果可以的話,憑著自己的相貌身份,再加上豐厚的身家和三寸不爛之舌,哄的幾個粉頭死心塌地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唯一的問題,就是不知道這些粉頭之間能不能刷出羈絆來。
不過很快他就放棄了這個念頭,若是整日流連花叢,都不用張玉茹出手,母親隻怕先就要惱了。
反正總共也就八個位置,且還需要大把的鑽石去開卡槽,自己又何必如此自降身價饑不擇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