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向客院的路上,安靜的有些出奇。

雖然仆役們都在為喬遷宴的事情而忙碌,但安靜成這樣顯然還是有些不正常。

隻可能是有什麽人,刻意支開了閑雜人等。

考量到最近關劉氏一直都在幫著布置新居,新進轉入趙家的下人,又不知道兩家上一輩仇怨,會聽憑從她的吩咐倒也並不奇怪。

正想些有的沒的,劉關氏忽然停住了腳步。

一直暗中留意她舉動的趙崢,自然也緊跟著停了下來。

卻見劉關氏轉過身,鄭重道:“我知道,趙公子對於我的所作所為其實一直心存疑竇,不過接下來妾身就會用行動向你證明,我是真心實意與你們同仇敵愾,也是真心仇恨著除燁哥兒之外所有的劉家人!”

說著,她深吸了一口氣,帶著毅然決然的氣勢,走向了不遠處的客院。

這時趙崢反倒遲疑了。

劉關氏這番話、這個態度,也太容易引起歧義了。

眼瞅著婦人每一步邁出,都會在長裙後擺撞出健美結實的蜜桃輪廓,他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劉燁眼下可就在大廳裏吃酒呢!

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將方才亂七八糟的念頭拋到九霄雲外,趙崢急忙大步流星的追了上去。

等到進入客院後,聽到屋內隱約傳出些稀碎的動靜,他這才百分百確定是自己想多了。

可既然不是自己妄想的那樣,她又究竟能拿出什麽樣的證據呢?

帶著這樣的疑問,跟著劉關氏走進了客房裏,結果就見一個冷豔的婦人正仰躺在**,好似正陷入昏迷當中。

確定這屋裏就隻她一人後,趙崢忍不住微微蹙眉,但也並沒有急於揭破,而是靜靜地等著劉關氏給自己一個解釋。

劉關氏見小姑子還沒有清醒過來,頓時鬆了一口氣,轉過身對著趙崢露出神秘的微笑:“趙公子可知道**這賤人是誰?”

這劉甯是劉關氏親自接進來的,所以趙崢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她。

但聽到劉關氏那一聲‘賤人’的蔑稱,再加上先前那段差點引發了歧義的言語,趙崢立刻猜出了劉甯的身份:“難不成是吳應熊的老婆,劉福臨的妹妹?!”

“趙公子果然聰明。”

劉關氏讚了一聲,又惡狠狠看向了**的劉甯:“這賤人和劉福臨是一母同胞,心腸卻比她那胞兄還要惡毒,就在剛剛不久,她還想慫恿我伺機對趙公子下手,被妾身斷然拒絕之後,又對妾身言語羞辱……”

說到‘言語羞辱’四字,她臉上的怨憤之色達到了頂點,霍然回首道:“如今劉福臨不知藏匿何處,公子報仇無門,何不先拿這賤人出出氣,權當收些利息?!”

原來剛才真的不是自己想多了,隻是想錯了目標而已!

趙崢震驚之餘,依舊敏銳的發現,劉甯的胸脯在這一刻加速加劇的起伏著。

這女人果然是在裝暈!

也不知這究竟是姑嫂合謀上演的仙人跳,還是劉關氏真就如此準備,隻是中間出了差池。

趙崢眼下更傾向於後者。

再怎麽說劉甯也是平西將軍府的少奶奶,拿她來做仙人跳的誘餌,即便吳應熊帶人將自己抓個正著,恐怕也不是什麽露臉的事兒。

這般想著,趙崢麵上卻是驟然一沉,冷聲道:“欺辱婦人豈是君子所為?夫人當趙某是何等人也?!”

他雖不是正人君子,可也不是精蟲上腦就不管不顧的蠢貨,甭管這是不是陷阱,一旦自己在劉關氏眼皮底下侵犯了劉甯,那就落了把柄在劉關氏手上。

對於趙崢義正言辭的拒絕,劉關氏倒也並不意外,畢竟真正的**還沒顯露出來呢。

她抿嘴輕笑一聲道:“趙公子莫非是擔心事後無法收場?那你盡管放心,這賤人在吳家早就失了寵,即便是為了保住岌岌可危的少奶奶身份,也絕不敢把今日之事捅出來,說不得還會幫著咱們一起遮掩。”

說著,她微微彎下腰去,將手伸向了劉甯的襟擺:“這賤人雖被吳應熊玩膩了,但身上倒也頗有些情趣,且容妾身指給……”

“賤人!”就在劉關氏的指尖剛剛觸及到劉甯領口的瞬間,劉甯突然爆喝一聲翻身坐起,狠狠一巴掌抽在劉關氏臉上,不等劉關氏反應過來,又合身撲上來與劉關氏撞成了滾地葫蘆。

她確實是在裝暈。

方才之所以會昏迷過去,除了撞到頭的緣故,更多的是因為酒氣上湧。

所以劉關氏走後沒多久,劉甯就重新清醒過來了,隻是當時她根本沒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所以就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碎碎念的咒罵吳應熊薄情寡義好色無恥、劉關氏忘恩負義翻臉無情、董姨娘水性楊花勾引男人。

結果正罵著,外麵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劉甯隔著窗戶看了一眼,卻見走進客院的除了去而複返的大嫂之外,竟還跟了個趙崢。

而看到趙崢那英俊的麵孔,劉甯就忽然想到了自己先前對大嫂的指責,心說自己方才隨口發泄,難道竟真就給說中了不成?!

震驚之餘,劉甯這才想到要繼續裝暈,好確認自己的猜測到底是不是真的。

結果最終沒能抓出劉關氏的奸情,反而發現劉關氏想將自己當做‘利息’賣給趙崢!

怒發衝冠之下,劉甯也沒想太多就和大嫂廝打起來。

一開始仗著先發製人的優勢,劉甯倒還真占了不少便宜,直將劉關氏臉上撓的一道一道的,領口都從U字形扯成了深V。

可等劉關氏反應過來,立刻憑借過人的身體素質逆轉了局勢,反而將劉甯騎在身下,大巴掌掄圓了往小姑子臉上左右開弓,隻片刻功夫就將一張冷豔的瓜子臉打成了肉饅頭。

到這一步,趙崢也終於確認了,姑嫂兩個並非是在唱雙簧,而是真的已經反目成仇了。

他伸手扯住劉燁母親的後頸,猛地將她提了起來,又用腳尖點住劉燁姑姑的鎖骨,免得她趁機反撲,然後大喝一聲:“停!”

吼聲過後,兩人身上的傷勢迅速減輕,不過劉甯臉上依舊紅漲漲的,劉關氏的臉上也還留了幾道淺淺的劃痕。

“今天是我家舉辦喬遷宴的好日子,要打你們回去打個夠,別在這裏丟人敗興!”

趙崢一邊說著,一邊扯著劉關氏退出丈許遠。

劉甯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咬牙切齒的怒視大嫂;劉關氏將過於坦**的V領緊了緊,也是絲毫不讓的瞪著小姑子。

對峙片刻後,終究是劉甯吃虧更多,也先一步沉不住氣,恨聲道:“這事沒完,等回去我就告訴應熊、告訴將軍大人,看你這賤人怎麽收場!”

“哈~”

劉關氏嗤笑一聲,不以為然道:“你直管去說,大不了兩家徹底鬧翻,我們娘倆也跟你斷了往來——到那時,你這吳家少奶奶想必就能坐的穩穩當當了,再也不用擔心被人取代了!”

這話明顯是在反著說。

“你、你……”

劉甯果然被戳中軟肋,自己膝下隻有個十歲大的女兒——也正是因為她當時懷有身孕,吳三桂才會出麵抹平了劉家的官司——近幾年又失了丈夫寵愛,能坐穩這個少奶奶,除了謹小慎微忍氣吞聲之外,就是靠著劉燁越來越優秀的表現。

現如今侄兒終於熬出了頭,眼見再過幾年就能成為自己和女兒的真正靠山,她又怎麽肯、怎麽敢在這時候自斷臂助?

支吾半晌,她又色厲內荏的道:“燁哥兒始終是姓劉的,你以為他會和你這賤人一樣忘恩負義嗎?!”

“忘恩負義?你怎麽不說有仇報仇?!”

劉關氏冷笑道:“你敢把這事捅出去,難道我就不能把吳應熊做過什麽告訴燁哥兒?你覺得到那時,他會怎麽看你這個助紂為虐的姑姑?!”

“你、你……”

劉甯再次語塞,她當初縱容吳應熊,就是篤定了嫂子不敢捅破這事兒,可若是兩家因為自己的事情反目,劉關氏還有什麽好顧忌的?屆時嫂嫂侄兒固然討不了好,但最倒黴多半還是自己!

聽這番話的意思,吳應熊好像是做過什麽對不起劉家的事情,而劉甯也做了幫凶——趙崢一邊暗暗琢磨著,一邊期待著姑嫂兩個能爆出更多的猛料。

然而劉甯氣勢衰弱下來之後,兩人就又陷入了以眼還眼的階段。

見沒有熱鬧好瞧,趙崢這才開口道:“你們姑嫂若還要繼續鬥氣,那恕趙某不能奉陪了。”

說著,徑自轉身出了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