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越和我鬥,越發現不對勁,我根本不是一個普通的混混,我玩刀比他們還利索。

更比混混要凶猛的多。

他們往常遇上的目標,根本沒多掙紮幾下,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得手了。

何琛給他們提供的情報,完全不準確。

他們遇上的是一個硬點子。

我不停地揮砍獵刀,時而做出往山下跑的舉動,讓他們不得不防,消耗他們的體力。

雖然我不一定會真的跑下山,但隻要有機會,我就一定會跑,他們自然就不得不防著我。

不僅僅消耗體力,還消耗心力。

“這樣下去不行!”

“我們遲早會被他給玩死。”

此刻。

他們突然意識到,從始至終,這場追逐一直都在我的節奏裏,他們就和小醜一樣,被我戲弄。

並且,就算此刻他們打算放過,不殺我了,他們也跑不了,因為我一定會在他們身後,追趕著他們。

直到把他們耗死。

到了這一步。

他們就應該放棄所有的想法,反過來跟我玩命。

他們意識到了這一點。

對視一眼後。

刷!

他們不顧我揮動的獵刀,就朝著我衝了上來,隻為拉近和我的距離。

這其中,我刻意避開他們胸前的防彈鋼板,砍傷了他們的手臂和大腿。

他們也將匕首,插在了我的腰上。

牛皮和棉花能防砍,但不怎麽防穿刺,我也想過加一層硬的東西。

但會限製我的靈活性。

我知道,這把匕首進入我的身體後,要麽是往裏麵**,要麽是猛的揦開一道大口子。

無論怎麽樣,都很有可能會要了我的命。

我幹脆忍痛猛的轉動身體。

生生把匕首從他手中甩脫,這讓我腰上的口子擴大了不少,血流不止。

但算是暫時保住了小命。

失去匕首的那名殺手見狀,也是紅了眼,一個飛撲過來,直接抱住了我。

我則拚了命的想要掙脫他,兩人翻滾在地上,搏上性命的纏鬥。

用嘴咬,用腳踹。

拿刀砍。

鮮血四濺。

“捅他!”

抱著我的殺手,一個猛的發力後,使得我正麵朝天,一時不太好掙紮。

另一個人見這個機會,毫不猶豫的刺下匕首,瞄準著我的心髒。

刷!

刀尖穿過牛皮棉花,刺入了我的肌膚。

我雙手拚命的握住他的手腕,阻止刀尖刺入我的心髒。

但是剛剛的纏鬥,讓我雙手沾滿了鮮血,稍微有點手滑,有點握不住。

而殺手也不想跟我多耗時間,幾乎把整個身體的重量,全部壓了上來。

我雖是拚命的阻止,可還是清晰的感覺到,刀尖正在一點點深入。

難道我就要交代在這裏。

我生於山野,長眠於山野。

這或許也是一種歸宿。

我仿佛看到了,爺爺站在陽光下,正在朝我招手,爺爺的表情仿佛在說:來吧,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就在我要走向爺爺的時候,投入自然的懷抱。

忽然!

一隻漂亮的手攔在了我的眼前,蔥白玉指之間,有一塊薄薄的刀片。

輕輕一拉!

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壓在我身上的殺手,就被柳晴給割了喉嚨。

包括我在內。

誰都沒想到,她也跟了過來,並且隱匿了行蹤,隻為這關鍵時刻。

借著這個機會。

我一舉將胸前的刀,猛地拔了出來。

一個翻身。

紮入了我身下那名殺手的眉心。

自此!

激戰了半個晚上,終於是解決完了這三名職業殺手。

我也負了不輕的傷。

“你沒事吧,怎麽樣?”

柳晴慘扶著我到一塊石頭旁坐下,看著我胸口和腰上血流不止。

她臉都嚇白了。

“你說句話啊,不要嚇我。”

“我沒事。”

我淡淡的說道,目光望著東邊泛白的天空,天上的雲都散了,今天會是一個大晴天。

我因為太過於專注看著東方,以至於沒有注意到,柳晴暗自拭走的眼淚。

“我帶你去醫院。”

柳晴說道。

我搖了搖頭,“不能去醫院,就像上次那樣,麻煩你再幫我包紮一下。”

我沾染了太多的人命,我怕去醫院,無法解釋我身上的這些傷口你。

“你這要縫針的!”柳晴提醒道。

“你替我縫吧。”

“沒有麻藥。”

“不需要。”

成功的喜悅,就是最好的麻醉劑。

柳晴隻得先給我簡單包紮一下,然後叫來幾個人,把我給抬下了山。

送到了柳晴住的地方。

她拿出醫療箱,消完毒,就打算縫傷口。

“我要開始了。”

“嗯!”

我不在意道。

然而,當針尖刺入我的肌膚,那股痛疼,差點沒讓我肉體和靈魂分離。

真不是一般的疼。

整個房間內,都充斥著我的罵娘聲。

“好了!”

柳晴長籲了一口氣,縫完我的傷口,她也出了一身汗,此刻手都有點發抖。

還心有餘悸。

沈桃也被叫了過來,替我用毛巾擦拭走身上的血跡,然後幫我換上一套幹淨的衣服。

此刻,太陽都升起來了。

“市場那邊怎麽樣?”

我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我問的很謹慎,生怕聽到的是一個壞消息。

這個批發市場,可比我的命還重要。

就在我問完。

王成氣喘籲籲的衝了進來,看到我還活著,他這才把懸著的心放下。

抓起桌子上的茶壺,就對著嘴灌。

“媽呀,今天我們差點都沒命了,你是不知道……”

我聽著王成這一頓吹噓,就知道,批發市場沒有什麽大問題。

果然。

“批發市場沒問題,早上的時候,警察來了,把所有人都驅散了。”

“張偉受傷不輕,被送到醫院了。”

柳晴知道我想知道什麽,所以,她給我治好傷,趁著沈桃給我換衣服的時候,就去打聽了。

我聽她的這語氣,貌似還有‘不過’。

“不過,馬總那邊來了電話。”

柳晴繼續說道。

大概內容就是。

就在我們和何琛殺的血流成河的時候,馬林在談判桌上簽了字,沒有何琛的名字,自然也沒有琛冒公司。

馬林忽然之間,和另外兩家規模較小的公司,火速簽訂了合作協議。

看似忽然。

實際是早有預謀。

事後,我特意研究過。

並做出了一個推論。

馬林一早就找到了四家同類公司,其中包括何琛的琛冒公司,以及兩家小公司,和一家正規大企業。

正規大企業的條件最好,但提出的要求和價碼,也是最高,談了幾次,都不歡而散。

最終,馬林暫停了和這家大企業談判,轉而把橄欖枝伸向何琛的琛冒公司。

那兩家小公司,則一直晾著。

所有人都以為,馬林和何琛會談攏,尤其是到了最後階段,兩方正式開戰的時候。

都以為,開戰的目的,是為了合同上的分成比例。

也就意味著。

這次戰鬥結束,就是正式簽訂合同的時候。

另外兩家小企業,完全沒有機會,但也想最後博一下,於是開出了一個豐厚的價格。

馬林直接欣然接受了,徹底放棄了何琛的琛冒公司。

這就是二桃殺三士!

那家正規大企業的作用,是馬林用來迷惑人眼的,讓人以為,他必須要找大公司,這樣就能引何琛入局。

何琛的作用,則是用來殺那兩家小公司的價。

而我,則是那顆香噴噴的桃子。

都想吃一口。

我代表的可不是一百萬,也不是幾百個地攤商,更不是還沒開張的批發市場。

我代表的是馬林要入這一行的決心。

這個決心有多大?

恐怕,談判桌上的價碼,已經超過了千萬。

消息傳出。

何琛徹底淪為了商界的笑柄,他忙前忙後,損兵又折將,結果給人做了嫁衣。

我也在憂心。

價值千萬的生意,馬林還會讓我做嗎?

或者說,我就做做下遊市場,在某個角落裏,自顧自的發光發熱。

柳晴,王成他們則在想。

“我們這麽拚命,到底有個什麽用?”

還不是上麵一句話的事。

命運,從不由自己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