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敢!”小兵急忙地搖手,又搖頭,“是將來,嚇到小的了。wWW。QUanbEn-xIAoShUo。Com首發小的,小的沒有冒犯將軍的意思……”
“好了,跟你開玩笑呢,嚇成這樣,還不快起來!”她忍不住笑開。
“是,是。”小兵從地上戰戰兢兢地爬起,偷眼看她,“將軍身體已經無大礙了嗎?”
“嗯。”她抬了抬手臂,仍有點酸,那一夜折騰得夠嗆。手摸到胳膊上,摸到幹淨的衣服,微微一怔,低頭看見身上果然被換了整潔新鮮的衣裳。
“誰幫我換的?”她的聲音無高低無起伏,竟聽不出情緒來。
小兵嚇得再次趴下:“是,是小的。小的不是故意唐突您,小的,小的猜拳輸了。小的閉著眼睛幫副將軍換的!副將軍饒命啊!”說完不住磕頭。
開明更加好笑,什麽時候起,自己在士兵的心目中竟成了可怕的上司了。
“我又沒說你的不是,你這是在幹什麽?”她不滿地道。
小兵擦著嚇出來的眼淚,驚喜地道:“副將軍不責怪小的?”
“你又沒做錯事。”她淡淡地道。
小兵大喜。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垂手肅立一旁。
開明把目光移向帳外。漏進來地點點燈光證明外麵是黑夜:“我一睡。竟睡了一天嗎?”
小兵點頭道:“是地。”
“監軍大人他們。也走了有一天吧?”
“是。”
沉默了一下。想起什麽:“我地近衛兵呢?怎麽沒在這裏?”
小兵好奇的看她:“副將軍忘了嗎?近衛兵大人被杖責了三十,打傷了躺在小的氈房內靜養。”
她的聲音有些顫:“為什麽,沒放到這裏來?”
小兵趕緊應道:“小的馬上去安排。”
“不用了。”她從床沿邊蹭起,吸著氣站起身,“你的氈房在哪邊,帶我去。”
小兵道:“副將軍一天一夜沒有進食,小的吩咐夥食倌去煮點稀粥吧?”
“先帶我去看近衛兵。”
“是。”
邁步走出,外麵果然是如墨黑夜,營地裏地士兵因為都出發去了西宮,安靜得連小蟲的鳴叫都聽得一清二楚。小兵帶著開明走了不到兩百米,撩開一座帳篷的氈布,躬身站在門口。
她遂不客氣地當先踏入。剛入氈,一股強烈的血腥味與藥末味摻雜著撲鼻而來,她皺著眉頭捂了捂鼻子,眼珠轉動,一眼就看到了帳內側壁趴臥著的那條身影,因為趴臥,看不清對方的表情,隻看到黑乎乎的一個腦袋,右手垂在榻邊,臀部滿是血跡,已經結了痂,看起來沒有剛抬進來時那麽恐怖。
縱是這樣,開明已經感覺心跳加速,頭暈目眩,萬萬沒想到三十軍棍下來,會變成這樣嚴重的傷勢。
她踉蹌地走向旋,腿腳軟得差點在他榻邊跪下。旋似乎睡著了,臉朝著裏麵一動不動。
“旋……旋……”她輕喚著旋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對不起……對不起……”
抬起手,顫顫巍巍地撫摸著他烏黑濃密地頭發,聲音都在發抖,“是我害了你,我把你害成這樣,難道這樣做,真得做錯了?你是這樣,昭明也是這樣,我是真心想幫他,結果,卻變成了害他……而且,連累你受到這種傷害……對不起……”
眼淚快要奪眶而出,她用力吸回,轉身欲走。
旋的手指動了動,一探手,抓住了她來不及收回的手。開明回身,驚訝地望著他。
旋的頭轉了過來,淩亂的黑發下出現一張蒼白容顏地臉,雖然完全失去了血色,表情卻很鎮定。那雙透明的眼瞳,在微顫的長睫毛下緩慢地轉動。
“不是你的錯……”他一開口,聲音嘶啞暗沉,象是琴弦上壞掉的一個音色。
她反握住他的手,貼向床榻,激動地看住他:“旋,你醒了?是不是我吵醒你了?身上疼嗎?要再敷些藥嗎?”
旋扯動嘴角,苦笑道:“你這麽多問題,我要先回答哪一個……”
“都是我,都怪我……”
“不怪你。”旋截斷她的話道,“要怪,隻能怪戰爭……”
開明微怔:“怪戰爭?”
旋看著她,慢慢地說道:“隻要有戰爭,就會有流血死亡,隻要有戰爭,就會有爾虞我詐,縱然你想以微薄的人力改變些什麽,又談何容易。”
“旋。”她微微笑道,“想不到你還能說出這麽有學問的話。”
旋笑道:“不是有學問,隻是切身體會。”
“你也和我一樣,躺了一天一夜了嗎?”
旋微歎,定定地看住她:“以後別做傻事了,你那樣訓練,沒有用的,要循序漸進。等我好起來,我來教你……”
開明將他地手握得更緊了,激動的心情難以言喻:“
,你要快點好起來。”
旋被她握得生痛,皺了皺眉頭。她趕緊鬆了手,關切地道:“身上還很痛嗎?”
旋笑得很勉強:“沒事,當年比這更嚴重的傷都捱過,這點棍傷算得了什麽,就是屁股上紅紅的,趴在這裏太難看了。”
開明笑道:“要不,挪回我的氈房,我來照料你。”
“不用這麽麻煩……”
旋拒絕的話還沒說完,開明已經站起身喊道:“衛兵!”
帳門口候著的小兵立即跑進,頓首道:“副將軍有什麽事吩咐?”
“叫兩個人抬一副擔架進來,將近衛兵大人抬回本將軍的營帳,要小心輕放知道嗎?要是近衛兵大人說一聲痛,你們就死定了!”她豎著眉毛,凶巴巴地說道。
小兵不敢怠慢,趕緊呼朋喚友,叫了兩名手腳利索的高大士兵,將旋小心抬上平坦的粗樹幹做成地擔架,穩穩當當抬到開明的氈房,輕手輕腳放在她的床榻上,抬擔架的兩人這才離去。
開明叫住抬腳要走的小兵,吩咐道:“叫夥食倌安排一些稀軟地飯食,好下咽的那種,明白了嗎?”
小兵趕緊應承:“小地明白,將軍稍等片刻。”
看著小兵跑出帳外,旋在榻上轉動頭顱,向她苦笑道:“我要是說一聲痛,你們就死定了,這不象是開明將軍說的話啊?”
開明也忍不住失笑:“反正他們把我當夜叉一樣,怕得要死,也好,沒有懼怕哪裏來地威信。”
旋笑道:“將軍竟然能想通這點,真是可喜可賀。”
她甩他個白眼:“傷成這樣的人,還有心思開玩笑。”
“一些皮外傷,三兩日就可痊愈。”旋倒是沒把自己地傷放在心上。
她在他身邊支起手肘,調皮地看著他:“你好了以後,要給我製訂怎麽樣的訓練計劃啊?”
旋笑笑:“我們要立個軍令狀,我才能保證你不半路逃跑。”
“胡說什麽?”她瞪起眼睛,“我會是那種人嗎?象那種人嗎?”
旋嗬嗬笑道:“這個跟是哪種人無關,去取筆墨來。”
開明沒辦法,嘟嘟囔囔地從案上取了紙筆,遞給他道:“喏。”
旋接,卻是看她:“你來寫。”
她睜大了眼睛:“我?我不會寫字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裏的字有多難認……”
“作為一名將軍,怎麽可以目不識丁?”旋正色地道,“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必須要學會識字,直到能寫出一篇完整的軍令狀,明白了嗎?”
“啊?!”她張著口,木頭一樣杵在了原地。
當小兵端著一托盤香噴噴的飯菜進來時,就看到眼前一幕不可思議的畫麵。副將軍坐在地上,單腳撐起,身體靠著床沿,床邊攤開一本厚厚的書籍,她正指著書上的內容,和**趴俯著的近衛兵竊竊私語。近衛兵的手指也點在書上,小聲地低語。兩人的頭湊在一起,臉幾乎都快貼住,卻渾然沒有發覺。
小兵睜著驚奇的雙眼,張著嘴將飯菜放到桌上,結結巴巴地道:“將,將軍,飯,來了……”
開明立即揮了揮手,頭也沒抬:“出去吧!”
小兵應了聲,一步一回頭,心裏納起了悶,副將軍跟近衛兵,是這麽要好的關係嗎?
夜漸深沉,天蒙蒙亮時分,旋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模糊地睜開眼睛,昨晚什麽時候困極睡去都不知道。他抬起頭,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一張臉,竟是開明。
原來她一晚上就這樣坐在地上,趴在床榻邊睡著了。
他心裏笑了笑,看她認真學習的勁頭,孺子還是可教。若是以前的開明,恐怕打死了也不會肯學,現在,經曆過這麽多的事情,真是成長了。
他伸手,輕輕撥弄她的長發,若有所思。
開明從迷蒙中醒來,傻傻地抬頭看他。
“醒了嗎?”他輕聲地道。
她象做夢一般點了點頭,機械地往外看去,“天亮了嗎?”
“嗯。”
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她捶著肩膀向帳門搖搖晃晃走去,向著門外喊道:“衛兵,打點水來。”
聽到命令的小兵趕緊提水進來,放好毛巾跟臉盆,小心翼翼地退出。
她埋頭洗了把臉,這才清醒過來。
旋在**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她有些不自然,摸著臉道:“怎麽了?沒洗幹淨嗎?”
旋搖了搖頭,唇邊扯出一絲笑,把臉轉向裏邊。
她更是鬱悶,玩什麽神秘?勾人家好奇心。想了想,擰幹毛巾向他走來:“頭轉過來。”
“幹什麽?”
“洗臉嘍。”(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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