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深沉的黑夜已然將整個大地落籠罩。

 然而阿托利斯卻並未能夠進入那令人無限留戀和遐想的床鋪,享受那令人沉醉的溫暖和柔嫩。

 相反,他現在待在隻有書和電腦的書房裏麵,對著發出嗡嗡聲的電腦,看著那亮起的屏幕,望得出神。

 一時間,隻有點擊鼠標的聲音,還有滾輪滑動的聲音,以及機箱運作的聲音在房間內回響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阿托利斯卻仍舊保持著一個姿勢不曾變化,他的雙眼倒映著屏幕的內容,沉靜而平淡的神情自始如一,要不是他那握著鼠標的右手偶爾晃動一下,以及食指和中指都在點動的話,真不禁讓人懷疑他是不是什麽沒有生命的死物。

 “唔~”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仿佛木偶或者雕像一般的男人終於動了起來,隻見他微微活動了一下脖頸,然後抬起自己的左手,拿起了那一直放在桌案上的茶杯。

 “滋~~”

 一邊瀏覽著電腦屏幕上的內容,一邊端起了放在一邊的茶杯送到了嘴邊喝了一口。

 香醇中略帶苦澀的茶水那特有的清香滋味在舌尖綻放,唯一可惜的是茶水的溫度已經有些冷卻,不複之前那般醇美,不過冷茶也足夠令阿托利斯的精神為之一振,將他那本應為大量閱讀和思考而變得有些疲憊的大腦瞬間清醒了起來。

 “呼~~~”

 緩緩的呼出一口氣,阿托利斯微微閉上了眼睛,腦海中卻是浮現出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和畫麵。

 這些都是他剛剛瀏覽的,聯盟搜集過來,關於世界各地異常現象的調查報告。

 自從那天的異象之後,整個聯盟都高速運作了起來。

 因為那天的意向,隻要是身為異鄉人的存在,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一刻內心當中所產生的悸動。

 現在,不隻是派遣了其他分部的精英成員過來這個身為事發地點的島國,世界各地的分部更是沒有放棄監控和調查,看看有沒有其他地方也發生類似異象。

 可以說,現在聯盟甚至開始有些草木皆兵,一旦有點風吹草動就立刻展開行動了。

 最近這段時間,在其他地區的分部甚至和當地的本土勢力產生了嚴重摩擦,這些年來好不容易有些緩和過來的關係再次變得火藥味十足起來。

 不過,這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畢竟,這可是涉及到大家安身立命的根本啊。

 雖然並未感覺到什麽不適的地方,但是要是不搞明白的話,大家估計都睡不著了。

 本來阿托利斯是打算趁著這幾天休息的時間,去遠東分部那邊走一走,逛一逛,看看情況如何。

 但是既然明天他需要帶著一家人去關西拜訪自己那未來的嶽父嶽母請求他們講他們的寶貝女兒交給自己,阿托利斯就隻能夠趁著今晚先看一看資料了。

 畢竟萬一要是哪裏出現了什麽突發事情,需要自己趕過去,而自己卻一頭霧水的話,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

 在怎麽說也要有個大致的基本印象才行吧!

 所以阿托利斯才會在這都快十一點的時候,還在書房裏麵查閱資料,為的就是以防萬一啊。

 不過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現在聯盟這邊是真的坐不住了,甚至在久違的登錄上自己的賬號之後,阿托利斯還接到了為數不少的郵件消息。

 這些郵件基本上都是來自於他熟識的那幾個友人或者曾經的同僚,而內容也都大同小異,基本上都是在問詢他是否了解那時候異象的具體情況,並且或直接或暗示的問詢他何時能夠結束半退休的生活,回歸現役,與他們一同調查。

 就連他那個損友死黨,那個喜愛惡作劇的白毛薩菲羅斯也是這樣。

 雖然信件內容仍舊是那麽的俏皮,字符間充滿了打趣他的意味,甚至還在調侃他與平塚靜之間的戀情,但是那字行中所充斥的凝重和擔憂卻並沒有瞞過阿托利斯的眼睛。

 連薩菲羅斯都這樣了,由此可見事態的嚴重性了。

 “這之後,聯盟,我們,會變得怎麽樣呢?”

 將鼻梁上架著的眼鏡,這個用於集中注意力的道具摘了下來,阿托利斯仰著頭,將全身的重量放在了椅背上,他看著潔白的天花板,眼中閃過了一絲茫然。

 現在的事態變化的實在是有些太大,讓阿托利斯都點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那一刻的悸動是騙不了人的,而這樣的感覺卻也說明了一點,他們這是被這個世界真正的認可了麽?還是說,這裏麵有什麽訊息在裏麵麽?

 這樣的變化,對於他們來說到底是好是壞?到底做出這樣事情的人是誰?!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麽?還是說這是世界意識的行為?那麽世界意識又是怎樣的?祂到底是怎麽看待聯盟這一幫異鄉人的?

 是當成入侵者看待?那祂現在為什麽好像認可了他們?

 當做自己人?那麽為什麽現在才認可?難不成之前都在考察麽?

 還是說………

 各種各樣的問題充斥在阿托利斯的心頭,占據了他的大腦,無數思緒憑空出現,也有無數走到了死胡同的思緒被掐斷。

 越想越頭疼的阿托利斯猛地搖了搖頭,終止了那無止境的思考,越是思考下去,越是想不通,在現如今這樣兩眼一抹黑,什麽消息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絞盡腦汁的思索,除了讓自己頭疼欲裂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作用了。

 並不是很喜歡鑽牛角尖的阿托利斯很快暫且將這份思慮擱置到一邊,開始思考起來明天的事情。

 明天可以說是阿托利斯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之一,他將要麵見戀人的父母,向那對跟他年紀差不多的夫妻請求他們將他們最寶貴的女兒嫁給自己這個同齡人。

 老實說,如果換做是自己的話,阿托利斯覺得如果有個同齡人過來向自己求娶自己的寶貝女兒,阿托利斯覺得自己大概十有九十會幹掉這個妄圖老牛吃嫩草,敢對他女兒下手的混蛋吧?

 換位思考一下,阿托利斯能夠發現這件事情的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當然,如果阿托利斯能夠舔著臉稱自己才二十四五,並且不帶孩子們而是孤身一人前往的話,那樣成功率應該會提高很多,可以等到結婚證和婚禮都辦了之後在坦白一切,這樣在木已成舟的情況之下,相信人家也不會在說什麽,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但是他亞瑟?潘德拉貢可不是這樣的人,縱使已經不再是那個曾經光輝的王者,但是他也仍舊是一名騎士,這樣欺騙他人,哪怕是善意的欺騙,阿托利斯覺得也不應該。

 隻能夠用真誠來打動對方了。

 阿托利斯這樣想著。

 “叩叩~”

 這個時候,房間響起了敲門聲,阿托利斯聽到這裏,下意識的喊了聲。

 “請進。”

 隨著阿托利斯這一聲,敲門聲戛然而止。

 “哢~”

 這是房門打開的聲音。

 看清門口出現的人影,阿托利斯的臉上不禁出現了驚訝的表情

 PS:啊,這幾天回老家了,然後……被安排相親了,至於過程到底怎麽樣……貧道不想說【遠目無語淚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