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去死吧!!”

 忽然之間,一陣吵雜的喊殺聲傳入了阿托利斯耳中,令他有些迷糊的甩了甩腦袋,努力眨了眨眼睛,卻是發現自己不知道何時身處於戰場之上,四周都是穿著鎧甲,手持武器正在拚死廝殺的士兵。

 鮮血與斷肢在空中齊飛,原本瑩綠的草地上染上了不詳的血色,肥沃的黑色土地變得更加具有養分起來。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麽?

 大腦莫名的混沌令阿托利斯變得茫然了起來,他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麽自己會站在這裏,為什麽會身處戰場之上,為什麽這些士兵都不來攻擊自己,為什麽他覺得這一幕非常的眼熟?

 這個時候,阿托利斯才發現,自己的身上穿著銀白色的鎧甲和深藍色的披風,手上握著一把長長的騎槍,頭上戴著王冠,**騎著一匹披著馬鎧的戰馬。

 看著自己身上的著裝,阿托利斯那有些渾濁的意識中忽然冒出了訊息。

 對了,自己是在返回王都的路上,自己是在自己的國土上被其他軍隊給埋伏了,被數倍於己方的軍隊圍攻,現在正在陷入苦戰當中。

 驚醒過來的阿托利斯一掃茫然之色,堅毅而又冷靜的神情浮現在他的臉龐上,憑借著騎在馬上的高度優勢,讓阿托利斯能夠得以一眼望去將整個戰場上大部分的場景盡收眼底。

 情況相當不妙,自己所率領的軍隊正在節節敗退,不行,在這麽下去,士兵們的潰敗是不可避免了,他必須得站出來,將士兵們的士氣給穩住才行。

 一想到這裏,阿托利斯高舉著長槍,正準備用自己的聲音來給予周圍士兵們勇氣的時候,忽然從旁邊殺出了一名騎士,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直直的衝向了他。

 “亞瑟!!!!!”

 在那騎士衝刺的過程當中,飽含著強烈情感的咆哮聲傳入了阿托利斯的耳中,將他的注意吸引了過去。

 在看到來者的那一刹那,阿托利斯的表情頓時有些呆滯了。

 這熟悉的紅銀鎧甲,這熟悉的聲音。

 這不是他的兒子,莫德雷德麽?

 為什麽他的兒子會出現在這個戰場上?為什麽他的兒子會這樣直呼他的名字,為什麽他的兒子會帶著這般強烈的氣勢手持凶器衝向自己?!

 一大堆疑問充斥著阿托利斯的心中,看著越來越近的兒子,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但是最終還是因為那越來越迫近的壓迫感而不得不舉起手中的騎槍,拉動著韁繩,控製著戰馬直接衝向了自己的兒子。

 “嘭————”

 在他調動著馬匹開始衝刺沒有兩秒鍾的時候,莫德雷德已經衝到了他的麵前,然後在那即將接觸的一瞬間,阿托利斯用手中的騎槍硬生生將兒子那襲來的長槍給打壓了下去,他調動著手臂上的肌肉,死死的將那長槍壓製了下來,莫德雷德數次想要掙脫卻無能為力,

 因為戴著頭盔所以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阿托利斯從那變得有些粗重的呼吸聲中能夠判斷出來兒子的心情並不平穩。

 “莫德雷德,為什麽你會在這裏?!你這是想要做什麽?!”

 暫時將兒子的動作給壓製住了之後,阿托利斯迫不及待的對著莫德雷德開始問詢聊起來,現在的他對於周邊所發生的一切都感到了困惑和迷茫,急需要一個人為他解釋一下情況。

 “嘖!”

 然而,他的兒子並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而是見到自己的長槍已經掙脫不出來了,果斷的舍棄了騎槍,從腰間抽出了長劍,直接一劍劈了過來,那鋒利而又厚重的大劍沒有絲毫避諱的直直朝著阿托利斯的腦袋揮去,那揮劍時所產生的勁風甚至吹起了阿托利斯額前的劉海

 阿托利斯這個時候被兒子的狠辣舉動給震撼到了,一時間沒能夠反應過來,所幸在劍刃即將接觸到自己的那一瞬間,阿托利斯下意識的猛地一跳,硬生生從馬背上跳了出去,從而躲過了這一劍,而那可憐的戰馬被那鋒利的劍刃直接斬成了兩半。

 看到那在悲鳴聲當中慘遭分屍的戰馬,阿托利斯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兒子是真心實意的想要殺掉自己了。

 在清楚的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那幾乎塞滿了他大腦的疑問被收了起來。

 然後,阿托利斯丟棄了手上的騎槍,從腰間的劍鞘當中拔出了那閃耀著璀璨光輝的黃金之劍,然後將劍尖對準了自己的兒子,擺出了對敵的姿勢。

 “哈哈!!就是這樣!來吧!亞瑟!來廝殺吧!證明現在的我已經遠遠強過你了!!”

 看著這樣的阿托利斯,站在他對麵的兒子非但沒有任何緊張,反而興奮的笑了起來,那張狂肆意的笑聲從頭盔中釋放了出來,響徹戰場。

 “……”

 在意識到自己的兒子對自己有著切實的敵意之後,阿托利斯也不企圖用言語來說服兒子,而是決定用武力讓這個兔崽子屈服,將這個小子打斷腿之後再好好問問這個逆子到底想要做些什麽,為什麽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蠢事出來。

 抱著這樣的念頭,阿托利斯也不在留手,抄起誓約勝利之劍便衝了上去,與兒子莫德雷德戰成了一團。

 這個戰鬥的過程持續的時間非常非常的久,久到令阿托利斯都懷疑是不是已經過去了千日,在這段時間當中,他驚愕的發現自己的兒子居然變得這麽的強大,不止能夠與自己拚了個勢均力敵,甚至還隱隱壓製住了自己,這讓阿托利斯心中驚訝不已。

 什麽時候自己的兒子變得這麽強大了?

 隨著時間推移,戰況越來越激烈,而阿托利斯也越來越感到疲累,與之相反的是他的兒子反倒是越戰越勇,一劍比一劍強,令他反而有種招架不住的感覺。

 所謂久守必失,隨著一記重劍,阿托利斯手上的黃金之劍被挑飛,然後他的喉嚨上被鋒利的劍尖抵住,隻要那長劍的主人輕輕一抖,那麽他的喉嚨就將開了一個大口子,代表著生命的血液將會源源不斷的從那個口子裏麵噴湧出來,直到流幹為止。

 麵對這樣的威脅,阿托利斯不得不停下了動作,免得自己的喉嚨被開了口子,打算先用這樣的姿態來麻痹對方,後麵伺機反擊。

 “哈哈哈~~父王,你終於屬於我了。”

 就在阿托利斯停下動作的那一瞬間,得意的笑聲再一次從頭盔後麵傳來,那笑聲中充滿了喜悅和狂氣,然後,莫德雷德用空閑的另一隻手摘下了自己的頭盔,讓自己的真容得以重見天日。

 “莫德雷德?!”

 看著麵前的人,阿托利斯呆滯了,口中呐呐念著自己兒子的名字,隻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喊得是自己的兒子,而是他的女兒。

 因為站在他麵前的,並不是他以及當中那個英姿勃發的年輕兒子,而是英姿颯爽卻又美麗動人的女孩。

 對的,他的寶貝女兒莫德雷德……

 啊咧?他原來有女兒麽?

 “噗呲——”

 正當阿托利斯困惑的時候,忽然間感到肚子一疼,然後發現女兒的臉上帶著狂放而又暴虐的笑容將長劍捅入了自己的腹中。

 “呐~父王,因為想要分享父王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所以必須得好好分分才行呢,我隻需要父王的頭就好了,其他的就順便她們怎麽分了~”

 這麽說著,女兒揮動了手上的長劍,幹脆利落的將他分成了好幾塊,然而他的意識?依然存在,在女兒的懷裏,看著自己的其他肢體被忽然冒出來的人們給瓜分了。

 這些人的麵龐阿托利斯都十分的熟悉。

 姐姐、梅莉、格尼薇兒、蘭絲洛忒、高雯……尼祿、莉莉、拉克絲、時崎狂三、摩根勒菲、還有女性的自己?!

 等會等會等會!?!這都是什麽鬼?!

 看著那越來越多,一大堆認識不認識的人都冒了出來,有說有笑的將自己的肢體部位平分的模樣,隻剩下頭顱的阿托利斯感到一股寒意直竄他的後腦勺。

 “呐~父王,我們永遠在一起吧~”

 “我們永遠在一起吧。”×N

 隨著女兒的一聲呢喃,所有正在劃分他身體部位的女人都仿佛著魔般異口同聲的說道。

 這怪異的一幕瞬間令阿托利斯整個人都不寒而栗起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啊?為什麽這麽多人過來啊?話說他這是在做噩夢了麽?

 在意識到了這點之後,阿托利斯就睜開了眼睛,看著雪白的天花板,感受著兩邊手臂處傳來的溫熱觸感,他一陣失神。

 果然是做夢麽?!

 在確定是做夢之後,阿托利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不過在輕鬆之後,阿托利斯就開始糾結起來了。

 為什麽他會做這麽可怕的夢啊?

 阿托利斯的心裏麵冒出了這麽一個疑問,越想越覺得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這個夢境實在是太驚悚,太可怕了,甚至驚悚到連他這強韌的神經都感到了可怕,現在這會他甚至感覺到全身黏答答的,就是因為這個噩夢導致他全身都冒了冷汗。

 感受著身上傳來的不適,阿托利斯微微皺了皺眉,低頭看了看仍舊在酣睡的女兒和尼祿,阿托利斯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不過很快就將這怪異的情感甩出腦海,他總不能夠因為一個荒謬的夢境而這樣看待自己的孩子。

 他抬頭看了看時間,發現掛鍾的上的指針才堪堪越過Ⅵ,距離大家起床的時間至少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阿托利斯覺得自己趁著這個時候洗個澡,清洗一下自己身上的冷汗比較好。

 這麽想著,阿托利斯小心翼翼的從兩個女孩的懷中抽出了自己的手臂,然後在輕手輕腳的從**起身,在悄悄的走向了自己的臥室,在盡可能的不發出聲音不驚動正在沉睡的拉克絲,從自己的衣櫃裏麵拿出換洗的衣服之後,阿托利斯在悄悄的走向了走廊上的浴室。

 在進入了浴室之後,他這才稍微鬆了口氣,將身上的衣服拔了下來,然後晃著有些渾渾噩噩的腦子,走進了沐浴間,擰開了水龍頭。

 冰涼的冷水從蓮蓬頭噴湧而出,拍打在他的胸膛上,在冰涼冷水的刺激下,阿托利斯的腦袋頓時清醒了過來,反應過來這其中有些不對勁。

 他記得,如果冷水淋到身上的話,那樣會……

 然而正在這個時候,浴室的門,打開了。

 PS1:這章3500+,不知道為啥,寫這章的時候,貧道腦子裏麵冒出了一段BGM,嗯,很知名的那首歌,相信大家都很熟悉吧【遠目】

 PS2:嘛,這次隻是亞瑟若有所感的做了次噩夢而已,為了劇情推進而做,稍微讓亞瑟心裏麵有點赫拉克勒斯的噩夢,好船什麽的,貧道才不會寫這麽可怕的結局咧,所以諸位不要胡思亂想!